整个场面都陷入了死寂。
几乎同一时刻, 所有人的脑子都冒出了同一个想法——
这货是假的还是外面那货是假的？
……
“你遇到的应该是无天假扮的我。”面前是清心特别淡定地说道，“我就是他, 他就是我，他自然知道我的想法, 想要假扮我，轻而易举。”
“……这话真熟悉啊，”林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痛苦地说道，“你们两个果然是一个人，这种话他也跟我说了很多遍了，不过, 他说的是, 你们两个是一个人，所以他能够知道你的计划，他有办法帮我们打败你。”
“不可能。”清心这回说的很肯定，“他没有办法打败我, 除非他自杀, 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死。”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林沐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汗，“好吧，我们闲话不多说，你就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是真的清心吗？”
面前的清心淡然一笑，问道：“你想我这么证明？”
“我怎么知道，”林沐皱眉说道, “我是在化生寺找到他的，而且他当时正在研究和李世民的棋局……如果他是假的，那他怎么会有和李世民的棋局？对了……他要是无天的话，他会下棋吗？”
“我会下棋，他自然也会下棋。”清心淡笑，说道，“至于他和唐王有棋局又有什么稀奇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只需要提前比你下凡几分，就能去宫里和唐王下一局棋。”
“但是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林沐问道，“我下凡要做的事情，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要对我无天，自然要去找我，”清心的脸色一点都没有焦急之色，淡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可猜的？”
“……说的好像很对的样子，但是你究竟能不能证明你是真的？”林沐已经快要被绕晕了，“你要是能的话就快些证明，要是不能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为什么不把他也请进来？”清心突然建议道，“让我们两个当面对峙，不是更好？”
林沐听到清心这么说，顿时有些犹豫。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段玄，就见段玄的脸上也有些迷茫，似乎完全拿不定主意似的。
“要让外面的那个清心也进来吗？”林沐小声地问道，“可是要是两个人都进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段玄的神色一变，问道，“你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就是……”林沐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道，“反水啊什么的……”
段玄顿时沉默了，片刻后，他才说道，“算了，让他们两个见面吧。如果真的清心想反水，那我们是拦不住的。”
林沐一听，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清心说道，“我现在去把外面的那个清心带进来，你在这里等我们。”
里面的清心笑着点头。
“唉，你们谁脱件衣服给他，”林沐对周围围观的神佛们说道，“他们两个穿的衣服是一样的，别一会儿大家连他们两个谁是谁都分不清楚了！”
七仙女之一的红衣嫣然一笑，就把自己手上的绸缎丢给了清心。
清心不羞不恼地接过了绸缎，朝那仙女一笑，就这么淡定地拿着红色的绸缎，微笑着站在那里……
简直就是典型的风流和尚的即视感啊……
林沐别过了头，一秒钟都不想再看下去了。
……
外面的清心依然等在墙根儿，但是林沐和段玄这回不说翻墙出去的，而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去，然后把那个清心从正门接进去了。
一路上，林沐和段玄都没有说过又出来了一个清心的事情，只说了天庭的反击，现在大雷音寺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所以他们这些神啊佛啊的想要商量一个对策，把无天一锅端了。
“你们又办法杀死无天了吗？”这位清心听完他们的说法后，问道，“在不杀我的情况下。”
林沐和段玄对视了一眼。
“没有。”林沐坦然地说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只让你们中的一个死了，另一个活着。”
“也没有。”清心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两个只能同生共死。”
“……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林沐用一种十分耍赖的语气说道，“对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世界的？有没有办法把你们再次送走？只要把你们再次送走，我们就用不着杀你了啊！”
“这要靠缘分。”这位无天笑道，“我们两个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佛缘。而我又能遇到你，也是因为佛缘。佛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们之间一定是孽缘。”林沐忍不住吐槽，然后看了这位清心一眼，突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通过正常的方式成为‘规则’？”
“正常的方式？”清心看了林沐一眼，“何为正常的方式？”
“就是修炼啊。”林沐把陈t之前救的那只凤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得杀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别的不说，你现在知道这个‘规则’在哪吗？”
“我不知道。”清心摇了摇头，“但是无天知不知道，我同样也不知道。”
“……所以说啊，谋朝篡位什么的，听起来就很玄幻，”林沐继续安利修炼的好处，“你们两个还不如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修炼修炼，再经过一百世的轮回，直接自动升级为‘规则’，多爽！”
“没用的。”清心突然笑了笑，“我不是无天，你不用和我说这个话。”
林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说动你吗？我要是能说动你的话，我到时候也就能说动无天了！”
“但是你失败了。”清心的表情不变，说道，“你没能说动我……你们和无天之间，自然还是要有一战。”
“好吧。”林沐转头隐晦地和段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不过我们现在最重点的，还是先用招妖幡把那些妖怪给遣走……”
话音未落，三人就经过了最后一个转弯，看到了前面等着的一大群神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同一个人的关系，就像林沐能在战斗中一眼看到段玄一样，这位清心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拿着红绸的清心……
当然，林沐更怀疑那条红绸是个关键。
“看来你们遇到了麻烦？”没红绸的清心只是微微一愣，嘴角便再次挂上了笑容，转头饶有兴趣地看了林沐一眼，“你有什么办法区分我们吗？”
“没有，”林沐特别实诚地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才会把你们两个都找来，看看你们两个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不。”
“这是个好主意，”清心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我们为什么要向你们证明我的清白？”
林沐和段玄俱是一愣。
“我们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是无天，”没红绸的清心说道，“而且我们两个只能同生共死，你们只要能杀掉我们其中一个，就算是杀掉了无天。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更没有必要向你们证明清白了……因为我们本身就是无天。”
“……你绕晕我了。”林沐扶住段玄的肩膀，总觉得头疼的厉害，“你……啊！”
“怎么了？！”
林沐的话还没说完，就大叫了一声，捂住肚子蹲在地上不动了。
段玄被林沐吓了一跳，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家那个坑爹的货不会要现在出来了吧？思及至此，段玄连忙连接了自己的龙珠，想要探查一番，却发现自己的龙珠竟然和自己的意识断了联系，不论他怎么想用意识去控制龙珠，龙珠都没有一点反应！
段玄大骇。
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难道说……
林沐真的要生了？
“阿沐！你坚持住！”段玄的眉头拧的死死的，不住地在林沐身边鼓劲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坚持你妹啊坚持，”林沐一脸“你这个傻逼”的表情地抬起了头，看着段玄，“老子只是突然肚子痛而已。”
“但是……”
段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沐直接打断了。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林沐扶着段玄的肩膀，痛苦地站了起来，一边跟没红绸的清心说道，“你跟我们过去吧，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知道哪一个才是无天。”
言毕，林沐都没给段玄问话的机会，就率先朝拿着红绸的人走了过去。
……
事实上，林沐的表情虽然看上去有些痛苦，但是还是十分镇静的，可他的内心就不太好了……
“呼叫呼叫，听的见吗听的见吗？”稚嫩的声音在林沐的脑子里想了起来，“我在我的蛋里发现了一个很讨厌的老东西，他说他是你……喂你不是我妈吗？为什么你会长的那么丑？这样的话我岂不是也会长的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