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虽然不长于身法和体魄,但这护体罡气向来以道门的法门最为正统。
而道人所在的山门其护体罡气的神通更是在众多道门中名列前茅,根子便在于他们宗门以雷法见长,且是传承深远的正统雷门正法,是可以和天师府板板手腕子的存在。
为了修成一身稳固的护体罡气,许多同门都会选择定期到宗门之中的雷池中洗炼自身体魄,能扛过的雷电威能越大,所受的裨益自然也就越多。
不过这是个极其艰苦的法子,一来宗门的法决本就在一个勤字,把受苦头看做修炼的快乐。
二来虽然宗门为了保护门下弟子的安全,花费了极多的代价,来安排弟子们进入雷池前的准备、过程中的支持以及历练完之后的休养。
但除了极少的天才外,绝大多数的地址都会在雷池历练的过程中受到极大的摧残,并且这种摧残同时是心理和生理两方面。
大多数时候,前去历练的弟子事先预计的计划都不能达成,只能黯然自行退出或者干脆失去意识被师长救走。
而那些侥幸能够完成历练的,出关之时也多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样的凄惨景象,若不是宗门愿意用大量的天材地宝来为弟子们调养,恐怕照这个历练劲头,这一宗早就绝户了。
道人很早的时候便被自己师父带入雷池历练过,那次的悲惨遭遇成了他心头的一块暗病。
之后他发现通过自己的巧言令色四处专营,便能够获取大量的资源,甚至借助这些资源再辅以一些为师门不耻的歪门邪道下九流的方法,便能够舒舒服服地提升修为。
虽然也有崇尚蛮力的同门对此不齿,但境界是实打实的,道人轻易不会与人争斗,真动起手来又有的是法宝应对,便心安理得的专心于如此修行了。
雷池他是极少去的,比起同门的护体罡气,他身上的罡气中便是缺少那种雷电加持的威严能量,要知道正统雷法的雷池中可是蕴含天道机缘的。
哪怕不能悟出点东西,经过那雷池的千锤百炼,身上携带的雷电能量也会有一丝天道韵味,冥冥之中,很可能在****受到一丝天道庇护,若是生死一线的战斗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了。
这道人自然知道好处,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所谓。
靠着用许多天材地宝修修补补,再加上修为增长再怎么也能裨益到身上的这些神通。
他的护体罡气再弱,也只是相对于同门而言,对于程尧他们来说,这便是一个A级修者实打实的罡气。
道人冷笑着,要不是他不擅长某些同门以罡气化剑气,以罡气引发雷电之力,以罡气**万千术法的神通,程尧和周小帅方才出手之时就该死了。
哪里可能像现在这样,一拳一拳打过来,然后身体被震得麻酥酥再跳开?
道人气定神闲地继续念诵传送咒语搓着那石头,毕竟不是本门神通,虽然能强行使用,所需的吟唱时间实在太长了。
程尧看硬碰硬也不够,便心说:"斩魔刀能不能破掉他的罡气。"
【斩魔刀对魔修有着先天的压制,却不一定能破罡气,要不你试一试】
斩魔刀早就跃跃欲试,程尧只好再次持刀,却不是施展什么刀法,而是直接一刀朝道人心口戳去。
斩魔刀触碰到罡气,发出一声金石碰撞的声音,但除了传来一阵巨力险些让程尧的手腕都扭伤外,并没能成功地破开罡气。
"你们让开,我来。"
上官婉婉的声音在程尧和周小帅的心头响起,他俩瞬间感到山河变色。
小天地的景象变成了一片大山,程尧和周小帅站在一边山头,而那道人站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
剧烈的灵气波动,让程尧和周小帅感到一丝亢奋。
渐渐地,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改换颜色。
以前程尧看到过上官婉婉使用蓝色的灵气,那是至臻至纯地极品灵气,帮助程尧补益了体魄,悟出了功法。
而现在天地间的灵气变成了金色,这金色不是颜料涂画似的一片,而是悬浮在空气中的金粉似的。
系统提示:
【灵气:兵级】
"兵级?"程尧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汇。
系统解释:
【灵气奥妙无穷,护体罡气便是不断转化灵气而来,兵级灵气其实与罡气类似,主攻伐,杀力强大】
就见漫天的金粉逐渐加速,然后潮水般朝那道人身上涌去。
道人看到兵级灵气凝结着开始形成实质后,心头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但这么多年的为非作歹,倒是让他磨练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胆子。
他强自镇定继续吟唱,但心头已经盘算起若是吟唱失败该当如何。
如此看来这群家伙便是要坏自己好事,若他舍了这阴神自爆,也许能够重创甚至干掉这几个家伙,但如此一来他的一切谋划便付诸东流,那还有什么意义?
道人本就是分出一部分心念控制阴神,此时他御风飞行的本体再也没了之前那种仙风道骨的仙人做派。
他略作犹豫,犹豫的不是要不要搬救兵,而是自己本体去,还是以阳神去。
现在他心中觉得能对付当下情况的,恐怕只有那个半步S级的一念禅师了。
可那家伙正等着坐收渔利,如果不是本体过去,一念这奸诈的老秃驴恐怕会漫天要价还不一定肯来。
并且如今诸多变数,若再草草分出阳神,就相当于他的修为分成三份,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下去。
可若是直接本体前去,短暂的真空期内,又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跟随自己的几个师弟,偏才倒是擅长,可实打实的修为嘛,便有些一言难尽了。
思忖片刻后,道人咬了咬牙,他对身旁的目盲道人说到:"事情已经恶化,我得去请一念和尚过来帮忙,你且看住此处,与地上的几个师弟保持联系。"
说罢道人骤然加速,往一念和尚处飞去。
在路上,他遇到了刚刚送完礼回来的师弟,略作停留问道:"老三,一念如何?"
"师兄,禅师对那念珠赞不绝口,还说要请师兄。。。"
听师弟要废话,道人赶忙打断:"不说有的没的了,我现在去见一念,你帮衬着老六不要出了纰漏。"
"是,师兄,您放心,只要我~"
没等师弟说完,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
金梓国,毗邻七国之地,面积抵得上七国的三分之二。
云泽大陆面积广博,像西北方向这一大块非战略要冲,有着许许多多的小国家,实际上一国的面积和国力,可能还比不上骄阳帝国那种强盛大国的一座二三线都市。
金梓国的国力在这边数十个小国之中还算不错,据说都得益于一位修为通天的国师庇护。
这位国师,便是一念禅师。
金梓国的国民其实都不知道一念禅师这个名号,在他们的印象中,国师是位俊朗飘逸的美男子。
事实上一念和尚把持了金梓国已经数百年,每隔数十年,他便会改换身份,但无论什么身份,金梓国的大权实际都在他的手中。
这个国王世系一脉相承的王国,其实在许多年前,国王家族就已经绝嗣,而之后的国王,都是狸猫换太子其实是一念的血脉。
不但如此,事实上每一任国王,都是一念的儿子。
而这被推上前台作为傀儡的儿子,一生可以极尽荒唐纵欲享乐。
因为他既控制不了王国,也不可能留下子嗣。
此时的一念和尚坐在一处禁制的庭院中,庭院空无一人,唯有叶落飘零,和他的打坐诵经声。
道人飞掠到一念的庭院中,此时他顾不得什么姿态。
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是来求援,就把自己的狼狈表现出来,好让一念这家伙开出价码。
一念禅师的手中拿的正是道人送的念珠,念珠的转动戛然而止,只见此时是一幅俊逸年轻人模样的一念笑道:"遇到麻烦了?"
道人点点头:"有高手暗算于我,我的阴神已经被困在了小天地中,我记得你精研过此道,现在我请你出手帮我,什么条件你说。"
一念禅师笑笑:"我们俩的交情无需谈什么条件。"
道人眉头紧皱,没条件的时候往往不是因为什么交情,而是人家要的价码很高还不让讨价还价。
一念看出了他的猜疑,赶忙解释:"不必担心我趁火打劫,我是说你取了地龙珠之后,七国之地对于你也就无用,不如就助我收了七国?"
道人心头石头落定,却是无语:"你个***要那么多地干嘛,这些年我看你愈发的清心寡欲深居简出,还以为你转性了呢。"
和尚笑着摇头:"还不是为后人计。"
道人呸了一口:"没个正经。"
一念和尚便问:"且和我说说情况如何,再做打算不迟。"
道人寻了块山石坐下,才缓缓说道:"我的一处祭坛出了问题,便以阴神过去查探,原以为是三个路过的寻常修者想要插手。
但争斗一番后,才发现他们竟是隐藏了实力。
至于他们的真实实力如何我还不好说,至少应该和我差不多才能困住我阴神。
他们将我拖入到一片荒漠,起初我以为是幻象,后来做了诸般试探后基本可以确定,乃是一处品秩极高的小天地。
这小天地竟能将我的法宝统统压制失效,我的阴神现在已经没多少底牌可用,若是连你也无法出手相救,我只能接受最坏的结果,**阴神与他们玉石俱焚。"
一念禅师转动了几下念珠:"佛语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洞天福地,大千世界,倒是有许多佛法能够解除其中奥妙。
但我也不敢肯定,能够帮你解决难题。
既然你亲自来请我,我一定陪你过去,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个助力。"
道人十分感激,打了个稽首:"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说罢两人运转神通,顿时出现在了香吉士山上空的云海之上。
一念和尚以佛门神通远远观之,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察觉不出异样只能说到:"且去你那祭坛处查探一番,若是那小天地转移了地方,恐怕我们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
沐惊秋察觉到天空中的气息波动,不由得挑了挑眉,暗道:"两个A级修者,这次多出的气息倒是有些不善。"
她看向天空,此刻一念和尚和道人正在朝山洞飞掠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沐惊秋便想要出剑,一剑过去打了再说。
但她年少便久经沙场,此后去卖剑山修炼也执行过无数艰险的任务,对于战斗她有种本能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此时此刻并不适合出剑。
因为多出的那A级高手,气息无比凝练坚实,绝对是第一流的A级高手才能有的气息。
贸然出手,可能了断不了因果,反而会神仙打架带着香吉士山的凡人们遭殃。
于是她任由二人到了山洞口,等他们进入了山洞,沐惊秋悄然来到山洞对面的孤峰之上,然后盘腿打坐温养剑意。
此时此刻的小天地之中,上官婉婉以兵级灵气强行压制道人的护体罡气,以至于罡气和灵气碰撞的表面,出现了一道道的龟裂纹路。
道人的吟唱本就不顺畅,遇到这种情况更是无法安心,现在的他只等着一念出手,争取那渺茫的机会。
一念和尚和道人本体走到山洞祭坛处,被道人派来的七个献祭使者已经尸骨无存。
圆台中央的圆柱形祭坛处,灵气喷涌而出,却被灵气球所吸引,旁边还有一颗黑色的球一直在分离灵气中的污秽之气。
一念心情放松了些许:"术法还在,说明小天地的位置应该并未改变。"
他看着灵气被飞快的精华,心情又开始凝重,便问道人:"这是三个人,还是?"
道人答道:"攻击我的是一人一妖,还有一个女孩在祭坛里面,想必这术法便是她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