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天玄派的情况,要战斗力有几十位大仙,要异宝资源本来也有相当根基,别的物资什么的都富足,三阳开泰,四荒八极修为的数量更比十大仙派加起来还多。
可是,水仙却说,即使他们知道了的异宝矿的秘密,也无法生产?
这话要是旁人说出来,风轻言都会怀疑是使诈了,可水仙这般说,她却是信的。
只是,就这么罢休,又绝不可能。
天玄派的未来,现在就卡在异宝矿的问题上,没有这东西,不说海底的宝库的问题,本身也会被限制在可以看到的区间。
“此番来,弦乐还特意跟我说,水仙因为天玄派受了牵连,这两年过的有些失意,这也是我们的责任,若是在天剑派呆的不开心,何不到天玄派施展拳脚?你若肯来,我这个副掌门的位置肯定让你来当更合适。”风轻言说完,就见水仙笑了起来,说她:“你呀,还真是没变,天玄派里当了这么久的副掌门了,还这般直率。坦白说,我提议我很动心,但暂时不合适,等过几年看看情况再说。”
“天玄派刚立派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能否自保,那时候想过请你,后来又怕立派没多久便得被人灭了,还得牵连了你。要说异宝矿珠的秘密,只是此事的一个契机,我原本就不适合当副掌门,这位置早晚要让贤。现在天玄派自问不怕人来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过几年再说,不着急。仙道久远,不争朝夕。”水仙分明是有顾虑,而且是不愿意说的顾虑。
如此一来,风轻言就止不住的想起弦乐的推断,揣测着,莫不会被弦乐说中了吧?犹豫着是不是要直接问她时,水仙突然道:“此事我的判断是没机会,但天玄派的情况决定了你们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尝试的话,我倒有个建议。”
“什么主意?”风轻言立时来了兴趣。
“你们不要找天剑派掌门谈,反倒会让他更防备。御剑仙跟天女的仙婚关系,也该发挥点作用了,我观察天女心境之路很顺,兴许已经突破了一代宗师,很可能出于顾虑隐没不提。她是个很有手段的人,过去又受了许多事情历练,做事果敢,进退有度。你们寻她聊聊,或许她能有办法。”水仙又颇无奈的道:“当然,这机会也很渺茫,却总归还可以抱有期待,比起你们去谈交易有意义的多。”
“好!我回去跟他们说说。”风轻言估摸水仙这般说,是有所指。此外,也就意味着水仙是认为现在不适合去天玄派,不愿意继续谈论此事。
“也许,不等你回去,天女知道你来了,就先来找你了。今晚就不走了,在水仙居那住一晚,许久没见,好多话想跟你聊聊。”
“本来也没打算走,说不定,明天还要赖在你水仙居呢。就怕你手里有急务要处理。”
“血仙子不是都知道情况吗?关键的事务都被分给副手在管,实际上我是半架空状态,好处就是想清闲就清闲。要不是我去天玄派难免太敏感,早就去找你了。”水仙这么说,风轻言才知道她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糟。
可是,仙派里本是这样。
尤其天剑派这样的,内中权力早被瓜分,水仙势单力薄的一个人,想挤进去无异于天方夜谭,哪方也都因为一些顾虑和理由,不敢把她吸纳成权力网里的一员,天剑派掌门又不能力挺她,表面上还要表现的对她不闻不问。
这般情形下,她能保住职位这么久没被人暗算了拉下去,已经很了不起了,得是一点错误都不被人揪住,还能避开所有被牵连的事情才行。
若不是天玄派立派的事情多少坑了她,也不会如现在这么糟糕。
相较之下,天女跟陈今还维持着仙婚关系呢,却没人说她怎么样,就因为她自身本是所处权力网里的要员,又是内宗的出身,只要她不出昏招,旁的长老根本就不会拿此事去攻击她,因为纯属自讨没趣。
不过,虽然水仙的状况不太好。
但风轻言觉得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看起来跟过去没什么差别,好似并不在意那些似得。
聊起她的心境之路时,水仙才轻轻叹息说:“思来想去,一手遮天心境是真挺好的。情爱维持得了多少年呢?看看十大仙派的掌门的一手遮天心境又维持了多长时间?比对之下,显然是一手遮天更牢固可靠。这两年,我其实也有心在往这方面发展,可是,有时又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太重私情了些。若是能跨过了这关,相信我很快可以大成,原本一手遮天做的事情,认知想法我都很了解。”
“这般好,那般也好。这想要,那个又实在放不下。时常想,这才是心境之路的最大阻碍吧。只是,一手遮天心境我实在不感兴趣,当了顶仙却要没完没了的埋首处理密件,那般的生活方式我实在品味不出快乐,甚至连真正平静从容面对都做不到,总是要强行振作精神,强迫自己才能保持注意力。”
“以前我也觉得挺无聊,水仙岛自由了那么多年,说起来做什么都可以,但实际上你也知道,我也不过是在岛上每日研究法术理论绝技,连出海吹吹风的兴致都缺乏,说到底,什么事情做的多了,也都没意思。我也不是对旁的志趣感兴趣的人,仙道久远,时光漫长,尝遍了百般滋味,最后也总是要择一而守,回归了平静、重复没有变化的生活。既然如此,选择一手遮天心境那般,也就没有关系了。”水仙的这番话,跟弦乐说过的,倒是一样的意思。
弦乐说,不处理密件,那时间用来做什么?旁的事情,也没什么有趣的,总不能日日夜夜的与陈今在床上纠缠吧?
“这番话,倒是与弦乐的想法差不多。”风轻言心觉有理,又觉得,弦乐果然是很适合一手遮天心境。“只是听你这么说,会止不住担心,将来我们还能这般交情么?”
“当然可以。我也对陈今说过,不要与一手遮天有利益冲突,也不要让一手遮天心境的觉得可以拿捏着利用你,那么反倒可以是最稳固、长久的交情。”水仙微笑着说:“你看天剑派掌门与我,私底下彼此了解,他其实也帮我不少,只是不能放在明面上。”
风轻言想着,很高兴的点点头,放心了。
水仙对一手遮天心境确实看的透彻,没有利益冲突,又不可利用,这确实是很关键的两点。
两人这般闲聊说话,天色都很晚了,也不觉得疲惫。
直到,天女突然来了。
“风轻言,听说你来了,奈何我手里急务太多,赶着处理到现在才完,也顾不得睡觉,兴冲冲的立即来见你,睡了吗?”
水仙仿佛早料到那般,微微一笑,冲风轻言挤挤眼睛,别有深意的模样,好似在说:她知道天女必然会这般晚了才来,而且知道天女的意图。
风轻言不由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起身出去迎天女了。
天女,果真如水仙猜测的那般么?
浪滔滔,拍打在沙滩上。
陈今躺在松软的沙地里,仰面望着星空。
他的心情不好,本以为出来这里转移异宝,看不到风轻言,不必强行适应新关系了,会自在些。
却发现,他仍然那么失落。
他记忆里,好像真没有如此烦恼过。
如何理清思绪,也都没有办法。道理全都知道,问题是感受一点没有减少。
让他烦恼的是感受,道理想的再明白又有什么用?
陈今觉得,这就好像,道理想的再透彻,却跟肚子饿了要吃东西没关系。
最初陈今还抱着希冀,觉得也许过些天,风轻言就改变主意了,也许弦乐能帮忙说通。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真正绝望了,因为弦乐也显然做不通她的工作。
陈今没觉得委屈,他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其实他当时,有那么渴望跟凤凰做男女之事吗?
是有念头的,却也并没有强烈到非做不可,忘乎所以的地步。
这本是一错;被玄剑城景发现他在岛上了,还没慎重对待可能的风波,就是第二错了。
弦乐对他的责备是:要偷腥,就周密的没人知道,目标也得是守口如瓶的女仙。若不然,就乖乖收起花花肠子。
陈今觉得,也许弦乐说的对,他们一直对他太宽容,以至于他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什么错误她们都会宽容。
陈今真正知道什么叫懊悔了,他真的很想对风轻言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可是,风轻言不准备给他机会。
陈今全然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挽回的希望了。
陈今情绪烦躁,本来想在海底再试试之前专注的状态,却发现,全然做不到,连正常水宿里的那种宁静都感觉不到了。
满脑子都是风轻言,还有懊悔。
出来也不能散心,他在海边呆了两天,索性还是回去。
折返的路上也没有心情往人多的路上,专挑荒野山林地带,路线也随着心情,没有选择最近的方向。
本想着,如此可以看看不一样的光景,调剂调剂心情。
却没想到,这般竟然还让他在群山之中,看见一片谷地里充盈着灵气。
‘感情失意,异宝填补么?海底宝库都取之不尽了,随便乱走都还能碰上灵气地方!看灵气分层的情况,快要成熟了。’陈今身上的异宝矿珠和可以储备异宝的法器全都是大型异宝级别,无法再容纳了,但路过哪有不要的道理,就拍了拍御剑道:“你又可以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