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没地方躲了,连寝殿里都是观光的人,我要么去弦乐寝殿,要么就是来你这。弦乐能处理密件三天三夜睡一次觉,我只好来你这了。”陈今可怜兮兮的模样,正要诉说第一天躲开人群的经历,风轻言就没好气的瞪眼说:“还赖着?”
“得——我到床上等你,洗快点。”陈今出了浴池,就听见风轻言冷冷然道:“谁让你上床了?睡地上!”
“有没有搞错?你床一丈半长宽,设计时就考虑将来有一天咱们会三个人一起用,这么大的床你叫我睡地上?”陈今脱了衣袍,直接钻被窝里。他的衣袍本没有湿,但这么好的耍无赖的机会能错过?所以他离开浴池的时候,就撤了护体灵气,让衣服湿透。
风轻言深吸了口气,片刻才把心情调整过来。
消除疲惫的泡澡,就这么被陈今变成怄气泡澡。
陈今不要脸的太过份了,她的浴池他想来就来?当她什么了呀?
这般一闹,她也没了心情泡澡,匆匆洗浴罢了,见陈今在床上躺着,还睡在正中间,不由没好气的说:“你要是光着,一会我给你割了。”
“……风轻言,你本温柔,为何说出这么残暴的话?”
“是啊,你该反省!我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就能被你气成这样了呢?”
陈今信她做的出来,虽说二分明月的仙体,就算割了也能长出来,问题是,疼啊!谁吃饱了撑的找罪受?于是在风轻言柜子里找了套睡觉穿的。
这不是他准备的,风轻言本来不乐意,弦乐劝她说留着备用,反正旁人眼里她跟陈今早睡过无数回了,不差柜子里有没备陈今的衣袍。
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风轻言看陈今穿了衣袍又往床上爬,没好气的说:“你去弦乐那睡行不行?”
“她今晚如果会回去睡觉,我让你割十回!”陈今料定弦乐今天事情多,必然会通宵达旦的处理密件,到明晚都不会沾床。“好了好了,都穿着衣服了,还不行?你快躺下,听我说说今天的悲惨遭遇,还有寝殿如何变成观光点的,你保证猜不到,管事的带人去参观寝殿一趟收人多少钱……”
风轻言听陈今说的悲惨,也就没生气了。她本以为陈今逍遥快活了一整天,哪想到那么惨。
“好了好了,明天你就呆这好了。他们来打扫的时候你避开会就是了,偌大的天玄仙山,竟然找不出你这个掌门安静呆着的地方,也真是……”风轻言也没想到,现在天玄派的仙山这般热闹。
“还是你好。”陈今说着,便挪过去要抱,被风轻言一把抵着:“要发情呢,我替你去跟弦乐说,然后你去她寝殿跟她云雨去。我这,没戏。”
陈今叹了口气,保持距离的躺着,喃喃自语般的道:“何必呢?”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烦的?”风轻言咬着下唇,其实许多时候想想,也觉得挺自欺欺人的。明明她愿意,陈今也知道她愿意,可她就是要坚持了保持距离,非要等他跟玄霜的事情有个明确的决定了再说。
“习惯啦。”陈今实话实说,又道:“不过,有时候会觉得挺没意思。比如现在,其实也没想做坏事,就想抱着你一起睡觉,也不做别的,结果被你这么拒绝,就会感觉挺失望。”
“……真的只是抱着,不做别的?”风轻言听了,也有点心软。
“当然!”陈今语气份外严肃。
“那……手不许乱动。”风轻言送了口,让陈今从背后抱着,变觉得心跳加速,脸都红透了,身体也越来越热。
她正觉得这般不合适,陈今没想法,她却会有的时候,突然觉察到背后他的身体关键处起了变化,陈今的手也不安分的往她身上摸,当即故作生气的挡开他手道:“言而无信!离远点!”
“我本来是真是那么想的,结果抱着就有想法了,是要保持距离才能把持的住。”陈今自知理亏,也就不再凑过去找骂。
两人这般安静的躺着,寝殿上方有外面见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看见外面夜空的晶体天花板。
看了会星星,陈今和风轻言都觉得心情平静下来了。
陈今想起凤凰说的话,问风轻言说:“凤凰那话,是真那么想,还是为了说给我听?”
“我觉得……她是那么想的。其实很多女的都这么想,就算是我和弦乐,虽然我们不会喜欢那种男的,但如果让我们当男人,也会当那样的。”
“这是不是双重标准啊?”陈今忍不住质疑。
“……也不是。你这么想呀,你也能这样,肯定有很多女仙不介意,但问题是,也一定有女仙肯定不接受。那会跟你有瓜葛的,当然都是不介意的女仙。说到底,是选择的问题,而决定权也在你。”风轻言笑着说:“我跟弦乐要是当男的,就当风流男仙,等风流够了,再找个像我们自己这么好的女仙细水长流。”
“……我懂了!”陈今恍然大悟道:“没确定关系前先尽情风流,末了再修身养心,人生的状态就齐全了!我怎么早没想到?”
“嗯……是挺可惜的。早点想到,就不会那么快对弦乐下手了,以至于现在想到了,已经被套住了,现在你去风流,我是可以说,跟你没确定关系,不管我事。可惜弦乐却不会这么想,你是不是很后悔?”风轻言的神情里,哪里有对他的同情?
陈今悔不当初,才知道过去太傻,与其一直当自律的好男人,还不如当够了浪子再回头,便宜就能全占完了。“人生若能再来一次,那该多好啊……被你们骗了那么多年,今天才领悟真谛!”
风轻言看陈今半真半假的夸张演绎,一时笑的停不下来。
两人这般说笑,也不知道如何停下来的,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
风轻言醒来的时候,看见陈今埋首在她怀里,睡的正熟,便没惊醒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洗漱之后,着人定时备茶点放这里,说她期间回来休息时要吃,这才去大殿,继续跟那些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密件打持久战。
弦乐果然一宿没睡,洗澡,更衣,都是在掌门的理事殿里备的浴室完成。
看风轻言来了,她就问:“昨晚他在你那?”
“没处躲,他猜你昨晚肯定不回去睡觉,就藏我那了……”风轻言说了陈今昨天寻觅地方未果的经历,弦乐听后,笑罢了,又说:“也是好事,他想找地方躲都这么难,天剑派和玄剑派要来几十个大仙,躲起来不是更难?”
两人处理着密件,偶尔有闲暇时聊聊天,不觉一天又过去了。
天色黑沉下来时,弦乐就说:“你回去陪他睡觉吧,我在这忙就行了。”
“……谁陪他睡觉了呀?”风轻言抗议她故意这般用词。“这么多密件,没完没了的,你昨晚都没睡了,你回去是真的陪他睡觉,我多忙会吧。”
“很多急务,早处理晚处理结果很可能会有不同,我哪有心思?你是勉强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差不多就行了。”弦乐知道风轻言做这些事情全无成就感,需要主动的、特意集中注意力和勉强自己,才能够保持状态。
但弦乐不同,她很自然的就可以保持状态,就如陈今能在法术殿里不嫌闷,风轻言在凉亭一个人也能站整天那样。
“你也说是急务多,当然得多处理些。让他一个人闷着吧,本来坐在这里跟密件为伍的人该是他。”风轻言想休息,但这时候可不愿意丢弦乐一个人辛苦,她多做会,分担些,到凌晨的时分,弦乐兴许就能松口气,放心的停下来休息一会。
若是她现在走了,弦乐绝对又得通宵达旦,没觉可睡。
陈今虽然一个人挺闷,但想到风轻言和弦乐因此受累,他可委屈不起来。
次日风轻言拿了法术理论绝技需要的东西放寝殿,陈今就有事情做了。
这么日复一日,不觉十天过去了。
以前陈今接连许多天研究法术理论绝技,也不会觉得闷。这十天他才发现,人可以自由决定做什么事情,然后去做的体验,跟被迫只能十天躲寝殿里做一件事情,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可以选择的时候,他间中突然想起谁,或者什么事情,就直接去做了;而被迫的时候,他想做别的事情也不行。
这种被动躲避的日子,他也不知道要维持多久,反正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陈今有时候,恨不得执行第一套计划算了,只是想想天剑派和玄剑派合一起的四个顶仙,三十个大仙,就又只能压下冲动。
他倒是想过把天玄之间的三十六个大仙都集中起来,奈何即使如此,也只能是威吓对方,两边都不可能动手拼命,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说到底,没有设陷阱伏击的把握,还是只能拼耐心,耗到对方没工夫继续,又或者天玄派内外局面稳定了,针对他的计划自然流产。
陈今憋了十天,虽然知道弦乐忙着,但估算着,她今天该会回寝殿睡觉。于是他就摸黑过去,怕被人认出,索性穿了套夜行衣。
虽然是晚上,但天玄大殿里,仍旧人来人往。
白天没见者弦乐和风轻言的原大小仙派的仙主,晚上就在客殿里休息,这时分还没有睡意的话,自然是出来走动交谈。
陈今仍然做贼似得躲过人,进了血仙子殿,接近寝室的时候,看见打理殿堂的人突然从里头出来,背后走道里也有人,他只好一跃上了走道顶上。
没想到,却发现上面有个人横在那了。
见到他,那人微微点头,便只盯着下方。
陈今故作淡定的也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下方走道,心里却情绪翻腾。
这人是谁?也穿着夜行衣,躲在这里,原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