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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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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冬憋了一肚子劝说陈今的话,可是,却没追上,她本来以为去仙侠山一定能见到,没想到人不在那,许义说风轻言一早就没见踪影,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刚才也没见到长老回来过。

陈冬冬懊恼不已,只怕陈今就这么走了,她和李昌风倒是不担心前途,可以回仙山跟着天剑雪,功绩也可以申请在天玄之间当十林仙主。

可是,这么冲动不理智的决定,陈冬冬觉得太没道理!

陈今要离开天玄之间可以,他一个二分明月,突然不高兴就走了,去投别的大仙派,她陈冬冬都不觉得有什么,只说他修为够高有资格任性。可现在这算什么?明明可以简单解决问题,他却非要掀桌子不玩!

天玄之间这里,多少人指着他的?这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嘛!

陈冬冬找不着陈今,只能干着急。

陈今去了寻风轻言,他知道她在哪里。

这几天,风轻言总会抽空独自去清净山林里,陈今知道她有心结,见她每次去奏曲发泄完了回来,心情都不错,自然由她。

可是,陈今去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风轻言,他呼喊着找寻,也不见人。

‘奇怪了!’陈今看树上有阴阳剑留下的新痕迹,那就是风轻言是来过的。“难道回去了?那也该能碰上,岂会莫名其妙绕路?”

陈今担心风轻言跑回去恰好撞在枪口上,又急忙折返回去。

仙侠山下面,碰上巡视的,问起,说看见风轻言刚才一个人上去,也在找他。

陈今急忙跑上山,看风轻言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他暗觉奇怪,风轻言如何知道要走?

陈今进屋,还没来得及开口,风轻言就笑说:“正找你呢!你看,水仙让人给我送的密件。她刚回仙山,被掌门夫人为首的宗族人不友善对待,情绪挺差的,我准备去陪陪她。”

陈今满腹疑窦,取了密件过来,看见真是水仙的,可是,眼前这状况,水仙的真实用意如何还用说吗?

“天女来了,说要拿你到仙山当人质一个月。水仙这时候说想你过去陪伴,分明……”陈今还没说完,风轻言便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说:“那不正好了?你还对水仙有意见呢?总不能觉得,她还会害我吧?她现在这般处境,哪里会帮着天女?天女的母亲是宗族的人哎。”

“去了仙山谁知道什么情况?”陈今不相信天剑派掌门的话,说是一个月,谁知道最后会否放人?说是等事情确定,谁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别的要求?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但不管人质不人质的事情,你说,水仙掌门这般说了,我该不该去陪她?能不能拒绝她?”风轻言很认真的反问,陈今很干脆的道:“时机不对,将来再说。”

“……”风轻言放下正叠着的衣裳,注视着陈今问:“你不觉得,这么说缺少考虑我的感受吗?水仙掌门待我如何,你也该能想到,她就是现在需要人陪伴,以度过刚回来的最难熬的时期,她那般心高气傲的人,这样的脆弱愿意随便给别人看吗?除了寻我,还能找谁?难道去找派里的旧交?说她的苦闷和脆弱?”

“你知道我不是想无视你跟水仙的情份,而是……”陈今很认真的想解释,风轻言突然叹了口气说:“就算是别的理由,也一样。你恨不得我什么都不用烦恼,什么都不用担心的修炼。可是,我们的重逢引来这么多的变故,我不说错不错的话吧。我就问你,这样的局面下,如果有能力做点什么,我该不该付出?你觉得我不需要考虑这些?换了我们的位置调换,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开心平静的接受这种心意吗?从我们认识开始,就是一起努力克服困难,一切太平,我当然可以在你的保护下清闲惬意的修炼,但我们遇到了困难,你却叫我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做,只要听你的安排就可以了,而你的安排就是把我排除在一切问题之外?”

陈今看到风轻言眼里的认真,还有一些,压抑着的生气。

“陈今,你认识的我,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呢?是可以安安静静当花瓶摆在那里,什么都不关心,不管你和弦乐在承担什么压力,也不管你们付出着什么样的努力,只管我自己开心舒服就好了。我风轻言,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了?还是说,你现在只想让我当那样的人?”

“抱歉,这件事情上我确实过于主观,显得一厢情愿,强加给你的太多。我们分别五年,好不容易重逢,我不想你有意外,只是这样。”陈今被风轻言质问的不能辩驳,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会这样,他也不应该这样。

像风轻言问的那样,让他去当这种被强加的角色,他可以吗?

他当然不可以。即使明知道这是纯粹的关心和善意,却仍然无法接受。

“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些天,我一直独自排遣抑郁。今天我却突然意识到,这么下去我每天只能一个人在树林里无止境的宣泄忧郁了。你的关心,如果成了强加,那就是在杀死风轻言的性格,我不忍心拒绝的接受,就是在不断的压抑自己,改变成你强加关心需要的模样。我认为这不是你的初衷,也不是我的。”

“……这的确不是。”陈今抵着额头,坐在桌前,他觉得,该反省和反思的,显然真的是他。

大约是离别太久,相逢又遭遇阻碍,更觉得风轻言五年来都以为他死了,受尽了精神上的折磨痛苦,于是他只想着一味的保护,不愿意她承担任何风险,不愿意她受哪怕一点的委屈。

可是,风轻言是这样的人吗?

她不是。

当年玄剑仙山,他们为了在被压迫的环境下争取创造尽可能多的修炼时间,她领着孤儿们假装屈服,承受的压力小了?承受的精神折磨少了?可她做的很好,几年都熬过去了。

当初他体魄虚弱,想放弃仙道的时候,风轻言对他也没有说过什么,她保护他之类的话。

她说的是,从此她是他的力,他是她的脚。

这是互助的,哪怕当时都觉得体魄虚弱的情形,注定了是个没有用处的废人。

可风轻言说的,仍然是彼此互助,一起面对的主旨。

陈今坐那,回想着这些,自我反省着。既知道风轻言说的这些话对,又不放心她去仙山找水仙。

风轻言看他这般,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头,柔声着说:“仙道久远,不争朝夕。我以前就对你说过的,仙道的路很长。我们都是仙道中人,是不可能当一个被保护角色的,我们并肩前行,遇到任何困难都必须共同面对。”

“……我们是该共同面对,可我害怕你会发生任何意外。”

“因为害怕风险,就可以选择逃避吗?我们极尽全力,一起面对苦难才是走下去必须要的坚强。我们尽全力了,如果这样,你或者我还是没能渡过难关,那也是我们仙道之路的运数。收起你因为个人情感导致的软弱,不要恐惧失去。”风轻言蹲下来,捧着陈今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她懂他的心情,正因为如此,这些话她想清楚了,觉得必须要说。

“我说过的,等你明白了自己的情感,才是我们开始的契机,在此之前,你就得当我如过去那样,是个伙伴,没有男女私情。知道你在天玄之间的这几年的经历,我特别自豪,不为你拥有了什么,只是我认为,你本有过人之能。我们重逢了,你却要当现在这样的唯一仙给我看吗?要在将来后悔的时候说,今天的这些不冷静,都是因为我吗?还是说,要让许多指着你的人,纷纷唾骂说,都是风轻言这个妖女祸害了你吗?”

“我没有伟大到为了这些被牢牢束缚的地步!”陈今不想说为了这些如何,许多人指着的责任重要,他自己的情感,还有风轻言的安危就不重要了?

“这当然不会束缚我们!渡过了难关,将来都好起来了的时候,你说这里呆腻了,天剑派没意思了,想去看看新鲜的天地了,我立马就收拾了一起走!我们可以那样愉快的走,却不能是今天这样愤怒的走!”风轻言说完,松开陈今,径自把衣物撞进大剑盒子里,背上。

出门之前,风轻言注视着陈今,份外认真的道:“陈今,找回你自己,去水仙岛之前的那个你;也让我,找回我自己,去水仙岛之前的那个我自己!局面虽然困难,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不要让我等太久,水仙掌门不会需要我陪伴太长的时间。”

“我送你。”陈今站起来,风轻言却笑着摇头说:“不,回去的路上有个刚认识的朋友顺路同行,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这条路,让我自己走,回来的时候,你去天剑仙山接,我都乐意。”

“好。”陈今便在山上,目送风轻言下山。

他们都该找回自己,原本也只有做自己,我才能是我。

陈今觉得,风轻言还是如过去那样,总是能给他重要的意见。

如此刻,她勇敢的面对困难,而他,该做的是如过去那样解决问题。

当风轻言的背影看不见了的时候,陈今也突然想到,除了离开和屈从于天剑派掌门宗族之外,他本来就还有别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是的,若不是因为被个人情感迷惑的失了智,他本不该做今天这样的事情。

而现在,他恢复了清醒。

‘轻言,你不会在天剑仙山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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