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皮影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千江月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想要的未必能够得到,如果要说追求答案,鹰眼比我更坚决,至于结果……”千江月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不是坚持就能够成功,努力很重要,但机会更重要,如果不是告诫会做出惹怒地狱电影的事情,苍一所追求的‘机会’,也不会出现。”
皮影戏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后可能会……失败?”
千江月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我希望不会,小太说的话十分隐秘,在演员之外,的确还有片场的工作人员在做一些事情,记得我们在冬眠舱遇到的黑猫吗?它在奇特的时间点出现,并且带领我们找到前往下个电影世界的通道。事实就是的确有外界在干涉,不过,只能影响,不能决定,真正决定输赢的人还是我们。”
滋滋的声音响起。
千江月将黑色通话器拿起,按下接通键。
“别……来……”寓言虚弱的声音传来,只是说两个字都极为吃力。乌有的确治疗了寓言,但没有治好。
“怎么样?满意了吗?”乌有的声音传出。
千江月看着皮影戏,轻声对着通讯器说道:“你害怕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还留了一个人在运输舰上,我恐怕的确会跟丢你们,不知道现在运输舰里是什么情况?或许‘我’已经把宣纸和苍一杀了,并且找到了另一个通道。”说完,乌有笑了笑。
因为回魂尸之灾的存在,乌有即便独自一人,也能够双线作战。依靠环境将不同时间点的自己隔绝开来,这一操作,甚至能够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是吗?我猜运输舰上的你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千江月嘲讽一句。
“等着你来,我不知道寓言还能活多久,他好像在流血。”乌有说完结束通话。
千江月将通话器放下,转头看着舱外,“那,就这样了,皮影戏,你不用再管的事情,直接朝终点跑去就行。”
说完,他将舱门打开,在舱门泄气的瞬间,他神情紧绷,但下一秒,一切正常,没有紧急避险区与外界的气压差,温度也合适,仿佛并不是从逃生舱离开前往深空,而是从轿车上开门下车一样。
皮影戏还想说些什么,但即便她跟过去,也未必能够增加多少战力,当对手能够操控时间的时候,任何眨眼的半秒都可能决定生死。显然,从大局考虑,千江月也不去是最好的结果,但地狱电影不是告诫会,团员从来都不是工具,更何况,演员之所以建立团队,除去告诫会这类异类,也是为了互帮互助。
千江月左手抓住门沿,从逃生舱跳出,瞬间,视野宽阔,他左右看了看,锁定了寓言所在的逃生舱,之后,借助踩踏舱门的力道向目标飘去。
皮影戏将头伸出舱门,看着千江月的背影逐渐远去。
“我会做到的。”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千江月将双手张开,在宽阔的深空中,他能够凭借第七联系快速接近目标,不过,当对手能够暂停时间的时候,冒然使用,可能起到反效果。他不想让铁链成为乌有的跳板,所以他在等,等到后方的逃生舱距离自己足够远的时候,再加速赶过去。
后方,逃生舱关门的声音传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逃生舱正驶向巨大的血色漩涡,在运输舰上看的时候,血色漩涡并不明显,在逃生舱上看时,虽然漩涡比想象中大,但因为视野狭窄,所以也没有直观的感觉,但现在,漂浮在深空中,血色漩涡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头吞噬一切的巨兽。
“抱歉,皮影戏……本来不想将这份责任让你一个人承担,不过……”
他将头转回,看着寓言所在的逃生舱。
“……我越是细想,越感觉终点遥不可及,或许,应该换一个角度来观察这部电影,真正的胜利恐怕并非第一个到达终点,而是让地狱归途和告诫会有明显区别,因为,一部电影不需要两个相同的角色,而且,钢铁之翼真的很可疑,即使这片区域的深空正常,但运输舰周围却是真实的太空情形,可它依然能够正常运转,或许,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解开……”
等到皮影戏离自己足够远,他伸出右手,使用第七联系,黑色的铁链从掌心飞出,向前方的逃生舱飞去。
……
同一时间,寓言所在的逃生舱内。
“有意思,有意思。”乌有边摇头边说,寓言被他的膝盖紧紧压住脖子,只留一丝微弱的空隙用来让寓言呼吸,“当我以为你们会一起上的时候,你们选择分队作战,当我认为你的队友会直接卖掉你的时候,他又来救你。”
寓言大口呼吸,看着站在一旁的钢铁之翼。现在,他所在的逃生舱已经毁坏,所以钢铁之翼没有再动手,失去了偷袭的时机后,钢铁之翼任何攻击都可能会被利用,被割开肉体的将不是敌人,而是队友。
“哦豁,好像已经来了。”乌有舱外。
逃生舱外侧,梧桐松开双手,轻轻甩了甩,在逃生舱还未停下的时候,她尝试抓住边缘的凹凸部分来跟上逃生舱。
“那是……千江月的技能?他过来了吗?他为什么过来?”
梧桐微微眯眼,尝试看清远处的黑点,从技能上判断,来的人除了千江月之外,没有其他人,但是从行为,以及全局的观点去看,千江月的到来又十分不合理。
下一秒,她惊讶地发现,连接两处的铁链之上,多了一个人,这人,正是乌有。
……
千江月没有动,维持在原地,情况和他预料的一样,当乌有双手抓住铁链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时间的存在,若隐若现的蓝色丝线各自形成一个圆圈。
一步、两步、三步……乌有一点点前进。
他想干什么?走到这,他应该已经知道不可能到另一个逃生舱,难道是打算威胁我,让我利用第七联系赶过去?几乎不可能。等等,难道是时间倒流?
千江月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