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的这一切,只有两个可能。”
齐鹰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齐烈阳,似乎想在他的脸上,找到问题的答案,“第一个,是你产生了幻觉,那个神秘的声音,说白了,不过是你的另一种人格和自己在演双簧。你也说过,你对那根骨头很在意,甚至怀疑它是人类的大腿骨,在受伤发高烧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你还对那根骨头念念不忘,甚至是心怀恐惧,因此编出一大段吓自己的梦境,也完全有可能。”
齐烈阳下意识的点头,可是很快又摇了摇头。
齐鹰云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着什么,“我这个推理,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那就是为什么玉佛像挂在别人的身上一年多都好好的,一挂到你的身上,就会立刻炸裂。好,那么我再说说第二个可能。”
“第二个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很不幸,你在下水道里挖出来的那根骨头,真的是人类的腿骨。你为了一时泄愤,把别人的大腿摔断,这种行为太过莽撞,本身就和对方结下了大仇,再加上你和对方的处事作风格格不入,才会有了三天的晕迷与考验。”
齐鹰云突然发出了一声冷哼,“如果真的是第二条的话,我想,假如你选择跑到同学家喝酒,或者不管老妈,和那个假冒的张小娟到了树林里,亦或者把那一包钱私吞,那个本来就和你有断腿之仇的鬼魂,真的会趁着你身受重伤,无论是体能还是意志力都处于低谷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将你至之于死地!”
齐烈阳不由自主的轻轻打了一个冷颤。看着他的样子,齐鹰云站了起来,“穿好衣服,十分钟后,跟我一起出去。”
不等齐烈阳回答,齐鹰云就走了出去,很快在外面就传来齐鹰云翻找什么东西的声音。当齐烈阳穿好衣服,走到卧室外面的时候,齐鹰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将一个手电抛给齐烈阳,齐鹰云沉声道:“那个下水道的入口在哪里,带我去。”
在齐烈阳的带领下,找到那个下水道,搬开井盖,齐烈阳还没有来得及失声惊呼,齐鹰云就带着一把手电,直接钻进了那个现在连水都没有停的下水道,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齐鹰云带着满身的污泥,重新爬回地面。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在齐鹰云手里拿的,赫然就是那根在四天前划伤齐烈阳手臂的骨棒!
齐鹰云把两根断骨接在一起,和自己的大腿对比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从长度上来看,是很象人的大腿骨。”
把断成两截的腿骨交到齐烈阳的手里,齐鹰云扛起早就准备好的铁铲,淡然道:“走吧。”
齐烈阳莫明其妙的瞪大了眼睛,“去哪?”
“如果这根腿骨,只是牛骨或者是马骨,那自然是一了百了;如果真的是人的骨腿,你把别人的大腿摔断,不管怎么说也是理亏,现在我们把它带出来,到山上挖个坑埋了,也算是将功补过,大家从此扯平各不相欠。总之……”齐鹰云加重了语气,“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我们把这根腿骨埋了后,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先是大量失血,又连续几天发高烧,整整晕睡了三天三夜,这一系列的变故,大大影响了齐烈阳的健康,在银色的月光下,他的脸色就象是纸一样白,一阵夜风吹来,他都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一下,但是齐烈阳仍然鼓足了勇气,跟着齐鹰云大踏步走向他们身后的大山。
走到了家属院右翼,一个满眼葱葱郁郁,到处弥漫着幽然花香的山坡上,齐鹰云停下了脚步,以这里的山明水秀,如果这根骨棒的主人真的有着一缕不散幽魂,能够长居于此,也可以微笑了吧?!
齐鹰云举起了手中的铁铲,正打算挖出一个土坑,却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齐烈阳,竟然一声不吭的从他身边走过,继续向大山深处走去。看着齐烈阳的背影,齐鹰云张开嘴想喊他的名字,可是他的神情微微一动,又放弃了这个打算,拎起铁锹反跟着齐烈阳,沿着一条不足一尺宽的小路,走向沉浸在黑暗中,愈发显得神秘难测的大山深处。
齐烈阳一声不吭,就那样默默走着,他走过了一条小路又一条小路,当他踏入一片看似再无通路的杂草丛,却依然不停的顶天满地的难草与树枝,继续向前走的时候,齐鹰云神情微微一动,他蹲下身体在地上摸索了几下。虽然到处都布满了杂草,但是齐鹰云仍然可以分辨出来,他们走过的区域,和四周略微的不同。
也许,在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有过一条因为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的羊肠小道。
兄弟两个就这样一前一后,在大山里默默走着。足足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后,齐烈阳又转上了另外一条小路,当他们兄弟两个越过一座山坡后,他们眼前的一切,霍然开朗起来。
在银色的月光下,齐鹰云眺目远望了半晌,终于在丛林与杂草的掩映中,看到了一片废墟。到了这个时候,齐鹰云心里若有所悟,他好象在齐烈阳的带领下,竟然进入了在几年前,一直被军工厂列入禁区的范围。
如果不是近些年来,军工厂越来越不景气,甚至到了难以自保的阶段,而且现在又是凌晨,齐鹰云他们真的未必能深处这片从来没有涉足过的禁区。齐鹰云还在远远打量着那片在沉浸在黑暗当中,对他们而言,隐藏着太多神秘的废墟,齐烈阳已经信步走了进去。
这片大半房屋都轰然倒塌,到处都是残垣碎瓦的废墟,曾经也是一间兵工厂。打开手电齐鹰云仔细观查这里的细节,在一面仍然屹立的宣传墙上,他清楚的看到了“艰苦奋斗勤俭办厂,多做贡献严守纪律”的标语。
而另外一面相对完好的宣传墙上,齐鹰云甚至找到了一幅彩色水粉画。
水粉画中的女主角,白衣如雪,一头齐耳短发透着军人式的精明与强干,但是她的嘴角那缕柔和的弧度,却赋予了她女性特有的柔情与细腻。她的目光斜斜远眺,似乎正在凝视着什么,又似乎正在沉思着。虽然经历了太过漫长的岁月,在风霜雨雪的洗礼下,这由幅水粉画已经斑驳陆离显得残破不堪,这幅画的创造者,更缺乏所谓大师的细腻技巧,但是不可否认,艺术本身就是一种人类灵魂勾通的桥梁,在每一笔每一画当中,创造者都投入了近乎疯狂的热情与专注,硬是用他的笔触与火热的灵魂,让画中的女主角,拥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气质与厚重感。
(妖少:感谢惜竹再次打赏800,欲新生打赏100,神仙小子66打赏100,三千炎炎打赏100,书友1001917419打赏100.)(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