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中森银三热血的宣言,看着周围警察亢奋的呐喊。努力缩小身体,降低存在感。
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诡异的非人类范畴的地界上。
不就是一封基德的预告函,至于么。
头疼地按着被高分贝震得嗡嗡响的耳朵,我再次唾弃自己居然会傻到参加这种宓幕嵋椤
快3点,会议开了有一个多小时,肚子都饿得开始嘀咕抗议。
我很果断的拒绝了警视厅的人挽留进一步相商如何对付基德的大计(不包括中森银三),毅然决然的坐上回家的电车,赶回家去享用女儿备下的美味晚餐。
这个时段,不是下班高峰,电车上的人不多。
理所当然的,有座位坐,而不用很悲剧的站着回家。
人少有一个很不好的地方在于,俩熟人随便哪个一上车就能立刻发现对方。
“大叔~,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同学,成语没学好就不要乱用,知不知道你这语气说出这话很有讽刺意味啊喂!
“是啊是啊,堂堂国际大盗居然还会扮成一个胖子去勾引富豪女。完全看不出来啊……你的目标竟然不是我家宝贝小兰而是园子那位大小姐。哎,这年头啊,钱实在是非常非常微妙的东西。”
我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抒发着忧国忧民的充满深度的时事感慨。
“= =,大叔,那不过是个误会……”
我用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教导经验:“话不是这么说,所谓美好的恋情开端都是一段美丽的误会。网络那么大,你和园子却能碰到,实在是缘分啊!所以,少年!不要大意的上吧!”
他本是站在我面前,听到这话,颇为无力的坐到我左手边,抚着额只知道不规律地摇啊摇。
我侧过头坏笑的同时,右手小小的比了个v字。
“如此说来……”他伸出手很放肆的把我的脸扳过去,扬起一个无比璀璨的大大的笑容,“大叔送铃木小姐参加魔术师聚会,却因为事件和我一起被困在别墅里。这难道不是更大的缘分吗?”
孽缘好伐,而且这种事根本就是小鬼的死神体质引起的,哪门子缘分啊。
换我被打击,我咬着下唇,左右手不爽的磨指甲。
所谓一时冲动,大脑不经思考的行为留下的后遗症是难以历数的。
桥被放火要烧断的时候,我虽然也很担心小兰的安危,但是还是准备先打电话给警视厅,请他们派人支援来的稳妥。
可惜,小鬼拖着重感冒半死不活的身体,以绝对不是病患的身体百米冲刺要冲过桥的那一刻,我扭曲着被惊悚得张开血盆大口的脸,动作敏捷的捞起小鬼,然后……
然后……就跑过去了,otl。
小鬼倒是很happy的在我肩膀上昏迷了,我喘着气站在关上门的别墅门口,流着清泪呼唤小兰的名字。
天寒地冻,积雪落在没有带围巾的脖子里头,那叫一个销魂。
等到女儿靠着心灵感应跑过来打开门的时候,我维持着把小鬼的头按在怀里,护着他的动作,久到四肢僵硬。
终于走进还算温暖的内室,把小鬼交拖给主动准备照顾事宜的小兰,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很想先掠夺一番食物,接着就倒在沙发上长睡不醒。吃饱睡足再去考虑什么杀人的问题。
可中国的古代先贤都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在层出不止的自我介绍里,我悲哀的发现,人群中央,那个胖胖的脸上一堆肥肉的,叫什么搞笑的土井塔克树,可不就是易过容的黑羽快斗吗?!
他在这儿,我还辛苦的剧烈运动个毛线啊!
尽管我努力装作不认识他没有发现他,但这小子却嫌事情还不够乱,故意以暴露身份为代价不放过任何机会试探我。
按理说,自从他知晓灰原哀的存在后,关注的重心应当不该是我才对。可事实证明,我的推断出了错。
迷惑于他一如既往,甚至更胜一筹的紧逼态度。我打着哈哈的同时,下决心去好好查查看到底还有什么不在掌控中的未知因素在作祟。
我的存在与否对于案件发展没有任何影响,包括讲解案件的人也依旧是园子。
开玩笑,黑羽快斗在那儿盯着,我除非是脑子抽了,嫌破绽不够多。
更何况,冰天雪地的,在户外靠着根树一坐半个小时,正常人都不会想用这个来试验自己的免疫系统有多强悍。
小鬼最后也发现了土井塔克树倒过来念其实就是怪盗基德,并很拽的一个人去会面。
结果当然是恢复怪盗装的黑羽快斗打开滑翔翼飞走了。
这么正大光明的举动简直就是直接告诉我,他,黑羽快斗,就是怪盗基德。
几日后,我接到因为大冬天在天上飞而感冒流鼻涕的他的电话。这小子倒是很大方的开门见山就说:“大叔,上次漆黑之星的时候,一直忘了正式感谢你,反正你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就现在补上吧。”
于是就这样,黑羽快斗=怪盗基德,这个等式被正式敲上官方认同的印章,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
“小鬼,你是闲着没事干,觉得学校布置的作业太少,所以一天到晚想着偷东西,给我增加工作量吗?那个什么什么鬼预告函又是啥玩意儿?”惨痛的回忆告诉我,不要在纠结这问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用回忆之卵做为借口,我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大叔,你总是叫我小鬼,叫柯南也是小鬼。”他环住我的手,抱怨道:“会搞混的啦。”
“先回答我的问题……小鬼。”
他直接屏蔽我弱弱的强调,挂着就不怀好意的坏笑,建议道:“大叔,为了区别,你叫我快斗吧~。”
“……先回答我的问题……小……”眼前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偷偷藏起来的不良漫画的照片,我吃力地咽下冲到喉咙的称呼,很狗腿地改口,“我们谁跟谁啊,这种事怎么好跟小兰说捏,是吧,快斗。”
“嗯~。”目的达成,他笑得更欢乐。
牙齿很痒,有种咬人发泄的冲动。我对自己说,要克制,要和蔼,要淡定。
嘴巴咧到最大,牙龈暴露在空气里,配合着眯起的小眼睛,猥琐讨打:“小…快斗啊,回忆之卵,给个解释吧。”
他无辜地眨眼:“什么解释?大叔那么厉害的名侦探难道还看不破我这点小把戏吗?”
“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当然能猜到。”很臭屁地甩头,我冷哼一声以示对他怀疑的不满,然后摊开手,更无辜地说,“名侦探最聪明的就是利用所有资源。既然你是出题的,我干嘛还要费脑子去解呢?节约脑细胞资源以备不时之需。嘿嘿嘿。”
“……”被我无脸无皮的耍赖郁闷到的黑羽快斗把头一歪搭在我肩膀上,“等吃了小兰的晚饭,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喂!小鬼,你给我起来!谁告诉你可以去我家吃饭的啊?!”
“都说了要叫‘快斗’,大叔……”
“死小鬼,你一次饭钱都没付!”
“哎呀呀,柯南不是也没付吗?大叔你不公平哦,对柯南那么好,对我就那么小气。”
我准备去推他脑袋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这违和的感觉……
心中惊疑不定,我压下慌乱,尽力用正常的语气说:“小鬼他妈可是给了八——个零的支票。你以为像你一样啊。”夸张拉长的数字八和比出的手势都形象生动的表现其金额的庞大。
“哇……真是有钱人。”黑羽快斗拱了拱脑袋,调整了一下姿势,便于更方便观看我的表演,“怪不得大叔对他那么照顾,生病了也亲自看着。哪像我这个穷人,吃个饭也被嫌弃,更别说上次感冒了,大叔就只在电话里敷衍的唠叨过几句。”
脸往左转少许就可以看清他的表情,而我却选择往右侧过一个小角度借以掩藏自己。
不锈钢的扶手上人脸被拉长。即使面具碎裂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左边的身体,少年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无声的提醒我他的存在。
假的。
是试探。
是觉得暧昧不能达到目的所以故意明了化,就和他自爆身份一样。
单纯只是为了更强烈的刺激我。
仅此而已。
自我宽慰着,我放松下面部绷紧的肌肉,垂下眼。
爱情。
这猜测,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