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6、十八 丈夫的心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莫语没打算偷听丈夫与婆婆的谈话,但是话听到这个点上,她也不好再进去。

原本是给婆婆送礼金来的——亲戚的礼都是婆婆这些年行出去的,本就该归她,她这当老大的不能带头给昧下来,否则老二老三家也照此原班,错可都是在她头上。

到了婆婆房门外,正听到她与丈夫的谈话,她也就没好进去……

“本来都该给母亲才对,可如今有了乔乔,万一我在前线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带个孩子也艰难,所以给她留下了一份,母亲年纪也大了,照顾她们定然是力不从心,万一我真出了事,她带着孩子起码有能力自食其力。”这是李政然的话。

后面是吴氏的抽泣声,可能因为长子那句“万一”吧,“政然啊,你就不能辞掉官职吗?回家做什么不比在战场上卖命强?如今政亦、政昔也不必去服役,你又何必呢?”

“……如今我也不是为了生计才入伍,眼下内乱不止,入伍本没什么可作为的,但儿子戍边十二年,还是体会过何为胡乱之苦,内战无所谓打不打,但外乱视匹夫者,当有些作为,何况我还有些经验可供出来。”

吴氏无话可说,男儿嘛,忠君报国是头等大事,以她的出身还是懂得,“钱,你拿回去,娘只是希望你能与我连心,钱不是关键。”

“我知道,这些钱本来我是打算留作紧急时备用,政亦、政昔虽也有了俸禄,但家里总归不是太富裕,咱们的存银不多,万一碰上什么大灾大荒,也能保住这个家,再者母亲年纪也大了,留点钱在身边,总好过没钱,您收好。”两万分成两份,妻子与母亲各一份。

门外的莫语听至此缓缓退开——

为丈夫的话难过。

没与他相处前,她不懂做寡妇有多可悲,因为他对她来说,只是个逃避原有生活的借口,她仅仅是不想成为父亲的拖累而已,如今与他相处了,还过得很幸福,她终于明白做寡妇有多可悲,她不想他有事,富有的寡妇与贫苦的妻子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回到房里,倚着门被忍不住想哭,她不怕寂寞也不怕孤单,但就是怕没有他……

李政然跨进门时,差点踩到妻子的腿,幸亏他反应快,踉跄着避开半步,“怎么坐在这儿?”这黑灯瞎火的,她坐在地上干什么?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轻松地提了起来。

莫语顺势紧紧搂上他的脖子,“不打仗行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不去打仗。”

因为怔愣,李政然的双臂僵在半空中,不知妻子这是怎么了?“宁儿?”抓住她的双肩,试图拉开她看她的脸,她却死活不依,“告诉我,怎么了?”

“你先答应我。”脸紧紧埋在他的胸口,不愿松手。天下大乱干她什么事!又不是她害的,那些人愿意打就让他们打去吧,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她的丈夫安全就行——她很想这么说,但只能在心里说。

李政然的胸脯轻轻地上下起伏着——他在笑,“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松开?”

莫语不吱声,也不松手,她不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耍赖,就是忍不住想耍赖。

李政然将双手合在她的腰后,“你听到了?”她必然是听到了他跟母亲的谈话,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不是故意要听的。”莫语忍不住澄清一下自己的偷听行为。

“但你仍然偷听了不是吗?”

莫语忍不住从丈夫的胸脯上抬起头,他们书香门第的人,总是讨厌这种下作的小人行为,所以她觉得要好好解释一下:“我给娘送东西,本来是想进去的——”

在眼睛熟悉了黑暗后,李政然能清楚地看到妻子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因为实在太可爱,让他忍不住俯身偷个香,“继续解释——”

还要怎么解释?事实就是这样啊,“那——已经听到了,还能怎么办?”知道他在逗她,忍不住撅嘴——她现在谈得可是她可能会当寡妇的大事,不是在开玩笑,“你倒是把我的日子安排很好,给我留点钱,自己就一走了之,你是不是还应该替我找好改嫁的对象才算细致?”

李政然皱眉,他还真没想过这种事,“……”手掌不知何时揉进了她的衣服里,掌心享受着那滑腻的肌肤,“占有”这词极具情感色彩,一旦涉及到这两个字,很容易让男人产生掠夺的冲动,即使是温和如李政然,依旧逃不脱这种男人的劣质,“不许你改嫁。”不是命令,是头脑被某种只属于男人的冲动所控制后产生的自觉反应。

听他这么说,莫语非但不觉得霸道,反倒觉得很窝心——

他们有多久没亲密了?或者该说他们从认识到现在总共亲密过几次?

在两人渐渐熟悉了彼此的存在后,她越来越喜欢他的这种冲动,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很乐意从他的愿,完全忘了婆婆嘱咐过的话——刚满月不要太随便。

婆婆总觉得她是个野丫头,所以常常会间接提醒她不能太黏着丈夫,让她觉得自己像条蚂蟥,沾上她就会被吸光血,她一直觉得很委屈,因为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可有的时候——比如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是,因为她喜欢看他对自己失魂的样子。

她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

李政然也喝多了酒,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是明白刚满月不宜对她太过亲密,但——只要不超越最后的底线,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吻了唇?不满足!啃了脖子?太浅显!咬了胸脯……

不行,这么下去一定会着火!李政然缓缓退开妻子的身子,拉好她的衣襟!

“怎么了?”因为他的戛然而止,让莫语略带恍然地小心问了一声。

“现在不行,会伤到你。”不想忍也得忍住,否则就是牲口了,“下次回来吧。”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一边扣扣子,一边趁机向丈夫索要保证——他的保证是真的保证,因为他说话算话。

李政然弯身将妻子从梳妆台上抱下来,“再过两个月要到安吕做行军演练,去前会有一个特别假期,大概再过四十天左右。”

“安吕?”伸手帮丈夫拉好衣襟,“要去多久?”

“起码两三个月。”是备战演练,所以时间肯定不会短,从梳妆台上摸来火折,擦亮后点上夜灯——有了女儿后,夜里都会点夜灯,方便随时起身。

莫语拿起茶壶给丈夫倒杯凉茶,“我听大嫂说安吕那边正在闹匪乱。”大嫂的娘家靠近安吕县。

他知道妻子是担心自己,劝慰道:“现在到处都闹匪乱,我们是正规的对胡作战军,轻易不会帮地方上处理匪乱,那是地方军的事。”接过茶杯,见妻子的领口没扣好,忍不住给她示意一下,免得自己看多了又会热血进脑。

莫语伸手系好扣子,想着还要再跟他说些什么,一抬头却发现他正在女儿的摇篮前呵呵傻笑。

“你给我生了个好闺女。”他感谢她,手指忍不住抚摸一下女儿那柔嫩的小下巴。

莫语哭笑不得,刚才还在跟她缠绵悱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到女儿那儿自豪去了,女儿像是他的全部呢。

***

吴家母女俩是亲戚里最后离开得,一直在李宅住了五天,李政然不是傻瓜,他明白舅母还没死心。

说实话,当年舅舅毁约时他心里是挺难过,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最后关头抛弃了他们,让人有点心凉,但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毕竟表妹是个女娃,总不能把青春葬送在他个可能没命的人身上,所以即使难过,也没有憎恨。

他对妻子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以是表妹,还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尤其在经历过困苦和战乱之后,他不曾再对颜如玉有什么幻想,只想生活能平静一点,只要每天见到的不是断肢残臂,他就已经很满足,因为从十五岁入伍后,他所经历的事都是: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傍晚可能已经变成一堆碎骨,频繁的痛苦与失去,让他在麻木之余,更加渴望平凡的日子,再也没了年少时的勃发宏图。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家人平安,有妻有女,这就已经够了,不需要什么齐人之福、官运宏通。

但显然有些事不是他说停就会停的。

舅母跟一大早找他来诉说了一个上午表妹的苦楚,不是他冷血不顾这个曾经青梅竹马的悲苦,而是——不该由他去做得事,他不会去做,“舅母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认识的人多是入伍从军的同袍,不大适合表妹,我跟政亦说过这事,他会替表妹留心。”

孙氏哑然,因为他的回答,“政然啊……”暗示显然已经没了效果,“你……是不是还在记恨舅舅当年毁约的事?”

“当时年少,心性不够成熟,其实这件事没有谁的错,舅母不要继续放在心上。”

“你该明白我的心意,月兮的性子你很了解,除了你,没人能让她重新活回来。”

李政然认真地看向舅母,“上次我跟舅舅说得都是实话,我绝不会做停妻再娶的事。”

“不是让你再娶,是——”

“舅母。”阻止孙氏说下去,再说下去就太让表妹难堪了,她毕竟是个好面子的人,最好不要说出做妾这种事来。

他知道表妹在里间听着,沉吟一下后,道:“我一生只娶一次亲,再没能力去养活另一个女人。”不管他所娶到的妻子是否得他的心,他都会专心无二。他与父亲是同一种性格,不管喜欢与否,只要是娶了,就不会再有二心——他父亲少年时曾经钟情于自己老师的女儿,但娶了他母亲后,从未再有异心,在这一点上他很认同父亲的做法。他们三兄弟多多少少都有受到父亲的影响,尤其他这个自小由父亲教大的长子。所以就算他今天娶得不是莫语这个得心的妻子,结果仍会是这样。

对孙氏来说,她也是出于无奈,女儿常年留在家里,已经让两个儿媳很不高兴,每次见面多多少少都会说些不好听的话,真是留来留去留成了愁,否则她也不会赖上政然,实在是那丫头就钟情于他这个表兄。若是当年他们料到政然能活到今天,也不会做出悔婚的决定来。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讲理,但谁让她是个母亲呢,不管有没有理,她都希望女儿能有个归宿啊。

李政然离开后,吴月兮也从母亲房里走出来,表情凄然中带着绝望……

“母亲这又是何必呢,像当年一样,直接替我决定个人家也就是了,何苦费这个心。”吴月兮茫然地坐到孙氏面前,喃喃道。

孙氏油然生出一股气恼,“你若怪我们,当年何不誓死不嫁?如今到是给我吊起脸子来了!”已经因为这臭丫头的事够丢人了,还来气她!

母女俩一阵气恼之后,各哭各的去了……

这世上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

因为夜里睡得少,莫语推摇篮时一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就见父女俩玩得正欢,女儿那双小嫩拳头正在父亲的脸上任意妄为——

血缘关系果然非比一般,刚认识四天而已,父女俩已经享起了天伦之乐,反倒是她这个做妻子的对丈夫还比较陌生,让她有点吃女儿的醋,因为只有她可以对父亲任性妄为,而她却必须遵循世俗的清规戒律。

他是喜欢她的,这一点她心里清楚,可那喜欢也仅仅是维持在喜欢和不讨厌的阶段,没有上升到——到她想要的位置,像她昨天在吴月兮面前信誓旦旦说得——抓住他的心,她还没做到。

抓住丈夫的心?

多好听的一句话,可做起来却很难啊,尤其对他这种人来说,他温和、周道、细致、对家人极其仔细,有脾气也是发在自己的亲人身上,似乎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让他有喜怒哀乐一般,根本找不到他的喜好和憎恶。

他的心比泥鳅还滑,怎么抓呢?

——她是不是很贪心?要幸福的同时还要人家的心。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信息全知者终末忍界玄尘道途你老婆掉了盖世双谐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
相邻小说
催眠小萌妃神之催眠师见习催眠师哈利波特之罪恶之书相爱相杀的男友突然说要秀恩爱逆行天下中年网球王子镜花水月(女尊)来自未来[娱乐圈]我来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