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的恶魔之躯?不,麦克莱恩,我认为我的退让已经足够大了,你不能连这份令我最为满意的成果都从我手中夺走为了得到它,我甚至差点就被恶魔反噬,差点就永久地失去一半的灵魂了,你明白吗?”
面对玛卡那“过分”的要求,海尔波终于恼火了起来。他站在那里挥动着仅剩的左臂,大声地诉说着自己取得这具恶魔身躯的惊险与艰难,就仿佛是在控诉玛卡这种要求的的残酷无情。
瞧着他在那里大声质问玛卡的模样,若是有哪个不知情的人恰巧看到,说不定还真会以为他受到了什么天大的不公呢!
“海尔波,”玛卡看着他振振有辞地说了一通之后,这才平静地道,“你为它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这我是可以表示赞同的,毕竟我也算是全程看着你得到它的。可是我想问你,那些在你的仪式中、因为需要大量的灵魂而无辜死去的生命,又该怎么算呢?”
正说着,玛卡略一回忆,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指着海尔波道:
“对了,说起来……你还记得这个被你选为塑造这具恶魔身躯‘核心’的女子,她的名字叫什么吗?”
玛卡的这个问题,还真就把海尔波给问住了。
是的,恶魔召唤仪式是需要有一个活体来作为核心的。不过,由于这个仪式的关键主要在于大量的生魂,而对核心的要求却反而并不高,所以海尔波当时也只是随手挑选了一个就开始了。
中间虽说好像还出了点什么意外的事情,以至于他还多费了点儿手脚。可要说那个被当成是核心的女巫的名字,他却完全不记得了。
不,或许他只是从来都没有去询问过而已,因为他真的不在乎!
“说不出来么?需不需要我这个‘旁观者’来告诉你?”玛卡直视着海尔波,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道,“不,我看还是没有那个必要了,毕竟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知道我估计,你多半连那个为了她、而被你杀死的男人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吧?”
“嗯?”
听着玛卡从那个“核心”身上又扯出了另一个人物来,海尔波不禁皱着眉问道:
“她的男人?被我杀的?我应该记得吗?”
“哼,”玛卡冷笑了一声道,“是啊!不就是你当初假意收取的那一大堆‘学徒’当中的一个么,你确实没有一个个都记住的必要。毕竟,你又没有真把他们当作过自己的学徒!”
经玛卡这一“提醒”,海尔波终于像是回忆起来了一点点细节似的,稍有些恍然地点了下头道:
“哦,是那个叫‘马丁’的吧?我想起来了……嗯,是的是的,算是个有点儿骨气的小伙子。只可惜,他的问题就在于明知自己弱小的同时,还敢自不量力的反抗那么他因此而丢了自己的小命,却又能怪谁呢?”
“当然是怪你了”这句话玛卡本来是想说的,可他还没说出口,就重又将其吞回了肚子里。
像这种话,和海尔波这种个人理念极其偏激、却又只相信自己的人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海尔波,”玛卡撇了撇嘴,望着对方道,“所以,我才一点儿都不信你会选择妥协、选择停战和谈……因为像你这种对他人的生命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家伙,是不可能永远平平静静地活下去的。也许目前的你还需要时间去养伤、去做研究,可最终迟早又会打破协议,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麻烦的。”
海尔波在将玛卡的这番话听完之后,才似是了然地点了下头道:
“嗯,所以呢?”
……
说真的,这趟进入伦敦与海尔波会面,玛卡其实反而更希望能够将停战的事给成功地谈下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是真的已经累了,累到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能痛痛快快、毫无顾虑地睡觉是在什么时候了。
想当年,他可是一个尤其喜欢赖床的人,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像这样长期依靠提神的魔药来代替睡眠的一天。
然而,想让海尔波舍弃一切,这大概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次伦敦赴约之行,最终到底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谁也说不上来。
就如眼下的恩斯,他虽然正坐在营地最大的那个帐篷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那位负责人女巫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馅饼,面前还摊着一本法国的巫师杂志,看起来是满满的悠闲与舒适。
可实际上,他现在脑袋里净是对玛卡与海尔波见面之后到底会发生些什么的猜测。
当然,恩斯倒是并没有替玛卡感到担忧都与海尔波斗了那么久了,前不久还刚对对方造成了重创,他是一点儿都不觉得玛卡会就这么死了的。
恩斯所想的,本质上来说其实还是他自己的事。
为什么那面镜子里会出现那种影像?那个石匣理由又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就上面刻着的字是他所认识的古代盎格鲁萨克逊文来看,就年代而言应该便是霍格沃兹四大创始人活跃的那个时期。
那么,那个石匣是否又和他当初所经历的那些考验有关呢?
作为斯莱特林认可了的继承人,作为首个进入赫奇帕奇密室、并取得了赫尔加的遗信的人,恩斯自然而然地就将那个刻有古英文的石匣与自己的一系列经历串联了起来。
只可惜,他不知道赫奇帕奇的密室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垂直的洞窟,所以这一切,无论如何也都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胡乱猜想罢了。
“唉,”想着想着,恩斯不由放下手里的馅饼叹了口气,“斯莱特林就没有再留下什么其他的东西吗?要是能再有一本魔法手记的话,那该多好啊!”
在这么嘀咕着的同时,他不由取出了斯莱特林的那根银色蛇杖,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把玩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在几分钟后,一记惊人的爆炸声忽然自帐篷外面响起,令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结果,果然还是打起来了吗?”
这么想着,恩斯赶忙就往帐篷外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