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冀北一脚踹在他胸口,眼底杀气很重:“等六爷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七爷,”夏大金站出来,失望地看了周强一眼,“现在怎么办?”
何冀北当机立断:“联系南城那边,配合警方救人。”
“是。”
“那六哥呢?”池漾有很不好的预感,“毛九记着‘杀父之仇’,手里又有人质,六哥的处境太被动,恐怕……”
恐怕凶多吉少。
何冀北拿起桌上的东西往外走:“去查一下毛九身边的人,先找出地址。”
屋外正是艳阳天。
空气里有很重的机油味,此处是废车场。
老旧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会发出刺耳的声响,门上灰尘落地,阳光从缝隙里照了进去。
嘎吱——
门开,里面的人说了句:“久仰大名。”他在笑,是得逞的语气,“戎六爷。。”
戎黎抬起脚,迈过门槛。
门两旁的人举起手里的铁棍,朝向他的腿,狠狠砸下去。
他身子晃了一下,双膝跪地,倒下了。
毛九叼着烟,走过来,左边眼眶里没有眼珠,整个凹陷进去,秀气的脸与他脸上阴沉的表情形成极强烈的对此:“这是第二份见面礼,喜欢吗?”
戎黎抬起头来。
分明是掉进了陷阱的猎物,眼神却毫不示弱,像个狩猎者,冷漠而高高在上。
他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
婚礼在大明酒店举办,原本新娘想去国外办,但周家老爷子毕竟是四婚,年纪可以当新年的爷爷了,若是太过高调,难免会招人闲话,适才把婚宴订在沈家旗下的大明酒店。
三点左右,宾客到的差不多了。
LYN的主营产业是酒店服务,周家做旅游的,和路华浓有过生意往来,她也在受邀嘉宾之列。
大明酒店的后面是蓝海,婚宴就摆在海滩上,一共摆了二十八桌。
“戎黎没来,徐檀兮倒是来了。”路华浓的目光落在了徐檀兮那一桌。
她今日穿了红色长裙,妆发很显气场,张扬又艳丽。
对面,官鹤山接过话:“还想打她主意?”
周家故意安排的,LYN和LYH的人坐一桌,毕竟同属锡北国际,也算是“同事”。
路华浓端着香槟,反问:“你不想吗?”
官鹤山看她极其不顺眼,横眉冷对:“跟你有个屁关系。”
文明?
呵,官四爷书读得少,就喜欢出口成脏。
路华浓也不恼,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四爷和徐檀兮打过电话交道吗?”
官鹤山冷哼,根本不想搭理这婆娘。
路华浓似话里有话:“她身手很好,LYS和LYG不是合并了吗,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
这婆娘说话总是拐弯抹角,官鹤山最想搞的人是戎黎,第二想搞的就是这婆娘。
妖里妖气的!
今天他的军师没来,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又想坑我?”
路华浓笑道:“四爷说哪里话,LYS和LYG如今成了一家,我们两个同为天涯沦落人,我可拿您当自家人。”
自家人?
呵呵。
上次绑架徐檀兮,害他损失了一大笔,当然,他听了军师的,也回坑了一把。
他挺佩服这婆娘的,比男人那玩意还能屈能伸。
他哼了声:“别跟我说话,你粉掉我杯子里了。”
“……”
路华浓脸色铁青。
“妈的!”官鹤山拽住个添酒的服务生,“谁安排的座位?快给老子换!”
路华浓撂了酒杯,蠢货!
祁家人的座位安排在了靠前面的位置,旁边就是新娘一家。
新娘的父亲顶多五十,跟新郎的儿子坐在了一起,像哥俩。
新娘的父亲不仅不尴尬,还笑得像中了彩票。
新郎的儿子一脸丧气,能不丧气吗?跟他女儿一样大的丫头片子当了他后妈,以后还要分走他爸的财产。
金钱是个非常厉害的东西,可以扰乱辈分。
“杳杳。”
“杳杳。”
徐檀兮回过神来:“嗯?”
还没开席。
任玲花帮她拿了一碟甜品:“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LYS电子只来了一个人,是徐檀兮不认得的面孔,戎黎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有些不安。
“没什么。”
下飞机之后,她胃口不太好,午饭吃得少,任玲花让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杳杳。”祁长庚正在与人应酬,“过来一下。”
徐檀兮起身,轻轻拂了拂裙摆,落落大方地走过去。她身上的礼服是任玲花挑的,是杏粉色的仙女裙,裙摆上坠着一朵朵粉白的小花,高雅又精致。
祁长庚语气可骄傲了,向亲戚们介绍:“这是我孙女。”
徐檀兮行了点头礼。
一位中年太太打量着她,确实惊艳:“我还以为老祁吹牛呢,原来真跟天仙儿似的。”
不单单是皮相漂亮,一言一行里都透着气质和教养。
不止祁家的亲戚注意力都在徐檀兮身上,另外还有一桌人,也在偷偷关注她。
“那不是咱们老大吗?”景老三眼睛都看直了。
杜大海提醒他:“你小声点儿!”
景老三声音小点儿,感叹:“天呐,我都不敢认,看上去完全像两个人。”
一个是魔头,一个是仙女。
别误会,魔头在景老三这里不是贬义词,是形容词,形容很牛批。
老赵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人多眼杂,管好你的眼睛。”
景老三把视线收回来,又突然想到一茬:“不对,她不是徐檀兮吗?怎么跟咱们老大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明摆嘛,同一个人呗,人在江湖,哪能没马甲,老赵和杜大海都有数了。
景老三恍然大悟:“噢,原来咱们老大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
景老三做幕后之前,是正儿八经的跑腿人,脑子有点……
“天呐,两姐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老赵抓了一把干果,塞住他的嘴:“吃你的!”
杜大海目光把二十八桌一一扫过,总觉得哪儿不对:“傅总怎么没来?”
老赵说:“应该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