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提着那已经血液流尽的大公鸡,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从他的话里,我大概听到了什么神棍一类的东西。
索性,他没造成其他麻烦。
我松了口气,对于王芳老丈人的话,却也不理,干我们这一行的,没少会被其他人言语攻击,毕竟不是谁都信这些东西,对于老头的话,我也习以为常了,而且那大公鸡应该是老头的心爱之物,否则他也不会现在这么突兀地冒出来。
要知道先前他还跟着王芳一起去接过我。
忘掉这个小插曲,我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反而是上前,将混合着公鸡血的朱砂,一一在四个人的胸前勾勒出了符咒。
这符咒乃是当初老道士给我的一本符书上记载的,大概就是移魂改命什么的,不过我想来想去,用这样的符咒才能在现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至少让那个怨灵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善茬。
做完这一切,我这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四根红线,先是将其中一头系在了四人的大拇指上,而后才将另一头给系在了鸡蛋上。
脚趾乃一个人精气所在之处,而神,则是头顶肩膀的三把火,统称开来,为人的精气神。
我这符法虽说简单,却也暗合天理运数。
做完这一切,我才轻舒了一口气,而后跟着其他人将四张床移了些许位置,直至四张床围成一个半四边后,我盘坐在了四张床的中央位置。
“你们按住他们,待会儿他们可能会有一些比较剧烈的动作,按住一些也不至于伤到他们。”
轻声吩咐了一句,已经是有人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几人按住,我发现他们眼中的恐惧在此时少了些许,反倒是因为我的存在,似乎胆大了些,那按住几人的模样,只怕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如此一来,我才盘坐在了床中央,在我身后,是四张床,而在我身前,则是那四个拴着红线的鸡蛋,还有跪拜在火盆之前的王芳几人。
到了现在,已经是最后一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可能今晚还能回去。
想到这里,我让曹三跟曹二也守在了床的一边,以防什么变故出现。
如此一来,我才彻底闭上了眼,双唇不停开阖,念起了移魂咒。
此咒在茅山咒法之中,估摸是最为寻常,却又不同寻常的咒法,之所以最寻常,那是因为在早些年中,几乎每个茅山弟子都有修习此咒,而说他不同寻常,或许是后来邪修越来越多,而这移魂咒,若是法力高强者,甚至能将普通人魂魄生生从体内剥离出来,这也就造就了他邪法的威名。
如果不是老道士,这等咒法我怕是见都见不到。
可就像双刃剑,有弊自然就有利,只不过这过程中怨灵应该会极力反抗,所以我才让几人按住他们。
随着咒诀的持续,原本静卧不动的几人,身子也开始缓缓颤抖起来。见此一幕,那按住他们几个的人面目也开始紧张起来,可能是他们也没想到变化来的会这么快这么突然,同时从他们眼里,我也看到了先前没有的佩服。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那先前骂我是神棍的老头,几此刻的他倚靠在大门的门框上面,手中拿着一个早已漆黑的烟锅,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锅里的烟草。
那一瞬间的释放似乎让他享受其中,我收回目光,现在咒诀也很快来到最为禁要的关头,容不得分心半点。
随着咒诀的持续,一股肉眼可见的煞气如同丝丝缕缕的薄雾,很快就从四人身上缓缓升腾而起,而后弥漫四周。
对此,周围人的眼睛里明显有了些许俱意,不过很快,在曹三出手后,这些个煞气却是越来越稀薄,就如同晨间的薄雾随着山风的吹拂,彻底消失不见。
却也是在这方煞气消散瞬间,周围开始涌现出阵阵低声耳语,我皱眉,这怨灵的本事,已经这么大了么。
为了避免众人不受影响,我开始减缓了念动咒诀的速度,不过我这里速度一缓下来,那怨灵就像知道我担心什么一样,周围的呢喃声却是越来越大。
敬酒不吃吃罚酒。
心念一动,招魂符被我瞬间祭出,直接悬在了我的头顶,却也是在招魂符出现的一刹,周围的呢喃声终于是开始缓缓减小,而后慢慢儿消失。
我眉目一凝,却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在发现弥漫声消失后,我开始加快移魂咒的念动,如此一来,王芳男人几人的身体抖动已经是越来越剧烈,甚至到了快摁不住的地步,不过对此,我充耳不闻,也是这个时候,那原本画满符号的鸡蛋,也开始缓缓产生了变化。
雪白的蛋壳,在咒诀之下,颜色渐渐漆黑,四个鸡蛋中,就属王芳男人的那个鸡蛋最为漆黑,其他两个还好一些。
看来已经快成功了。
眼看即将完成,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移魂咒源源不断从我口中被念出,却也是这个时候,那原本静卧在床的王芳男人,众人再也摁不住他,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不过却是在跳起一瞬,就被曹三给整个摁在了床边。
眼看着四五个人都没能摁住的人,曹三轻而易举就将其摁在了床边,周围那些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被曹三摁在床边无法动态的王芳男人,终于在这一刻,仿佛所有念头都被打消一般,猛的再度朝前一扑,却因为曹三的缘故,他仅仅是在原地动弹了那么一下,就直接摔倒在地上,而后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可是细看之下,那鲜血中分明还有一些破碎的内脏,原本我还以为那些内脏是王芳男人气急攻心后自己身上的,可当我看到一个眼球从那血液里面滚落出来时,整个人也怔在了原地。
原来先前准备的那些个内脏,根本就不是用来祭拜的,而是王芳男人拿来吃的。
被怨灵影响的人喜欢吃生肉,直到现在,我才想起来这么一个道理,反倒是有些惭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