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正是那所招待所,不过在血色天空的印衬下,招待所也被附着上了那层淡淡的血红。我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眼前的一切虽说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总给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突然,画面再度一变,眼前血色的招待所突然变化,却只是颜色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又蒙上了一层寒气蒙蒙的绿霜。
绿,寒彻心神的那种绿,似乎在这夜色之下,我整个人都会被吞噬一般,可这绿色在蔓延之后,却仅仅是将招待所覆盖而已。
突然的,我有感回头,却见元能端着饭菜,笑嘻嘻地从后面走来,他叫住我,饭菜里面有酒,我不受控制般地上前,接过他手心里端着的饭菜,重新去到那石桌之前,将饭菜一一端了出来。
元能将酒杯给倒满,不知是因为天空的原因,还是因为招待所的原因,眼前这酒液,居然呈现着两种不同的颜色,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渗人。
我想说点儿什么,可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开口,眼前总是没有声音。
突然,元能开口了,他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他指着那招待所说:“找到了么,我就在那里。”
元能这句话莫名其妙,可当我把目光从招待所上收回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元能不见了,酒还在,饭菜也还在,只是都被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低下头,那招待所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我回头,却见两个鬼影张牙舞爪地出现在招待所上空,叫的撕心裂肺,而元能的身体,却也血淋淋地站在那里,他指着招待所,又说了一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
“我就在那里。”
猛的从梦中惊醒,眼前是一张足以吓破心神的一张脸,没来由地,我心头又是一惊。不过这张脸的眼神中并没有透露出恶意,反而有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我反应过来,这是曹二的脸。
示意他我没事,瞧着后者重新回到墙角,我这才擦了擦脸上的白毛汗,这是有多久没做噩梦了。应该很久了吧。
掏出手机,显示已经半夜三点了。居然还有一条短信。
没有任何意外的,是马小玲的短信。
其实一开始听说她遇到脏东西,我还是有些许担心的,就算她是正宗马家后人,毕竟没有经历过太多,说到底一直活在马家庇护之下。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弹出来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松了口气。
“有没有担心我。一个小东西,到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我还没用全力,就将它轻而易举搞定了。”
后面接了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笑,这妮子。
我自然不会相信她轻松就解决了对手,从三点到现在,整整过去十来个钟头,如果是轻轻松松解决,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不过到底是解决了,她没事,我也松了一口气。
再没了睡意,回想起梦里的一切,我起身去到招待所外。
夜凉如水,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在先前跟元能吃饭的石桌前坐下,石桌依旧冰冷,回想这如梦似幻的几天,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
其实有个疑问我一直存在。如果我不来这个地方,或是好奇心不那么重,元能会死么。
我总觉得元能那个媳妇儿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这一切的答案,我就如同一个毫不相干的过客,过客注定只能成为看客,说起来,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元能的家事,除了招待所这里隐藏的不知名秘密。
这里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从梦里的视角看向招待所,夜色下的招待所出乎意料的安静,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从兜里摸了出来。
“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将短信发给马小玲,我不知道她能不能get到我话里的意思。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多愁善感,都说失眠的嗯心里或多或少都有太多说不出口的苦衷,可我有么。
六极复活后,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先前打破时空回到以后是对还是错,如果不回去,六极不会复活,可始终会有人死去。生生死死的,对于我似乎不是那么重要,可对于其他人呢。
摇了摇头,这些永远不可能找到答案的东西,到底不是我可以想出个所以然的。
无奈苦笑,我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可就在我抬头一瞬,却是发现黑暗中,一个略显模糊的身影,偷偷摸摸地从招待所墙角摸了过去。
看背影我有些茫然,不过还是很快在月光下将那人给认了出来。
“包租婆?你来做什么。”
我没问过元能老婆的姓名,也没想问。后者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没睡,反而是在屋外。而且我的这句话,将她狠狠吓了一跳。
“哐当。”
铁器落地时的清脆声响传进我的耳朵,我皱眉,后者则略显慌乱地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隐藏在黑暗里的元能老婆。
“啊,那个,这么晚还没睡啊。”元能老婆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过来,而后是她的身形。手里什么都没有,反而是面色有些古怪。
我沉着一张脸,不过黑暗中应该看不到才对。
“我寻思着过来看看,昨天没看到你。”元能老婆挫着手,只是笑笑。不过她的笑落在我的眼里,看起来是那般难看。
“劳烦挂念,我不会不辞而别的。”
后者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不过明显轻松了不少,“没事没事,住多久都可以,都可以。”
我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开口。
轻松一些过后,元能媳妇这才微微欠身离开,她轻松的原因,应该是以为我没有看到她先前落到地上的东西。月光之下,那玩意儿散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银光,在落地传出声响的瞬间,折射到了我的眼睛里。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她应该以为我没有察觉,所以在后来的交谈中,面色好了不少,可殊不知她的一言一行,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