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用说,是蚰蜒苏醒的迹象。如果这家伙苏醒,没的说其他几只恐怕也会瞬间苏醒过来。
局势根本由不得人作出过多考虑,只知道如果所有蚰蜒都苏醒,我跟曹三恐怕会很艰难,若是再往坏了想,两条老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同样拽着黑藤直接荡了下去,手中虚灵刀更是刹那凝现,眼前局势瞬息万变,说不得我要一刀劈了那蚰蜒脑袋,来个先发制人。
蚰蜒的百足在四周夜明珠印衬下,折射出一股昏黄且摄人心魄的光,那些约摸一米多长的腿脚粗细也不过常人手指那般,密密麻麻挤在那略显臃肿的身子之上,看起来软绵绵的脚爪们现在就暴露在我面前。
不过我依旧收敛心神,虚灵刀在半空抡了一个满圆,在那蚰蜒依旧迷迷糊糊之际,长刀离它的脑袋已然不过半米。
既然你先醒,那我就先送你长眠。
长刀落下,却出人意料地在我手里寸寸断裂,虎口处传来剧痛,我面色一变,整个下坠的身形猛的一止,不过黑藤显然禁不住我这一拽,直接断裂开来,这就导致我整个人从半空摔了下来,而且是以最为狼狈的姿势。
我做梦也没想到的,虚灵刀对蚰蜒会无用,更没有想到那蚰蜒脑袋就跟一块钢板似的,一刀落下,除了震得虎口发麻,甚至产生裂口以外,那蚰蜒脑袋连条白印都没有。
“三儿,撤,这是硬茬。”
几乎在下意识间,喊出了这句话,与此同时,我也直接落在了蚰蜒群里。
那被我当头一刀的蚰蜒此时缓缓弓身,显然先前我那一刀间接性让他加快了清醒,只见他三角脑袋一横,那脑袋上的触须几乎是带着破风声朝我脑袋砸了过来。
来不及作出反应,几乎在那触须朝我砸来的一瞬,我整个人向后仰倒而去,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后仰刹那,那触须居然在半空生生定住,而后朝我胸膛砸来。
再避无可避,那蚰蜒居然整个巨大身体腾空翻转一周,而后狠狠抽打在了我胸膛之上。
这一记拍打我可谓是吃了全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珠还在半空,却见那蚰蜒身形一顿,居然直接冲我撞了过来。
仅仅是那四五米的身形就足以给我压迫感,更何况对方还是拼尽全力一般撞向我。若是被他撞到,估摸着我这条命也就去了一半。
身在半空的我手腕再度翻转,手中虚灵刀再度绽放蓝芒,而后那刀芒就脱手而出,径直朝那冲过来的蚰蜒破空而去。
我并不奢望这一刀能对蚰蜒造成伤害,我这么做的原因也仅仅只有一个,若是能够阻挡一二,我也就有了反应的时间,至少从这恐怖的一撞之下脱身。
虚灵刀的确如我所想那般,没有对蚰蜒造成伤害,甚至在接触不过刹那,虚灵刀就化作阵阵蓝芒消逝,不过却也正是这一撞之下,那蚰蜒身形顿了一下,而后直接落到了地上。
我的身形几乎是跟蚰蜒同时落地,后者那森寒的目光投射过来,这只是我的感觉,实际上这蚰蜒没有眼睛,至少在原本该是双目的位置,现在被一片片铠甲一般的硬壳所覆盖。那它是凭借什么确定我的位置,气味么?
我不清楚,不过先前这些响动早已将另外几个蚰蜒也影响到。此时不仅仅是眼前这蚰蜒虎视眈眈,周围的蚰蜒似乎也在慢慢儿苏醒,只不过那速度很是缓慢,跟先前这只一样,若不是我的那一刀,估摸着这家伙也不会如此快速的苏醒过来。
我发现了这些家伙尾端的巨大铁链,想必是防止蚰蜒离棺椁太远,所以才固定了那些铁链,那铁链深深嵌在蚰蜒体内,蚰蜒身躯和铁链的接触面甚至已经融合成了一体,由此已经能够看出两者已经共生了多长时间,亦或是从一开始,这些蚰蜒就被困在了这里。
更为古怪的是,在这蚰蜒的身上,除了它背上那鬼脸图案,我几乎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证明它是魑术产物的证据,没有那个带有魑字的陶环,更没有其他明显标识。
对于这种情况,我似乎并不能作出合理解释,或许他们早已超出了我的理解程度,有可能是因为魑术才长这么大。当然,也有可能是自个儿长这么巨大。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也太过恐怖了些。
第一种可能性我虽说希望,可希望不大,反而从蚰蜒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些家伙恐怕已经在这棺木周围呆了无尽岁月,这其中或许会有奇遇也不一定。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虚灵刀仅仅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看不清的印记,他们有着坚硬的盔甲,没有双眼,却能清晰察觉我所在的位置。如果说是魑术的产物,那至少是最顶尖的。
给曹三使了个眼神,后者目光中明显有些不甘心,不过也仅此而已,几乎是在我将目光投向他的瞬间,曹三就一把抓过铁匣子和装有地图的木盒,准备直接离开。
我松了口气,在这里纠缠下去势必不是最好的打算。阴符能得到自然是最好,可就算是得不到,其实对于我跟曹三来说影响并不大。
这些蚰蜒的锁链应该不会离开棺椁太远,所以我们只要远离眼前这棺椁,想必这些蚰蜒就算苏醒过来,也拿我们没辙。
曹三逃跑的速度明显超出我的预料,而且那落地的蚰蜒似乎并没有将曹三当成是一个猎物。那三角脑袋,从始至终都紧紧盯着我。
明明没有双眼,却盯得我心里发毛。这东西也不知道是看上我哪点儿。
很快,虚灵刀就再度出现在我手中,只觉四周像是突然安静了许多。再没了各种各样夹杂的声响,只剩下曹三奔跑时鞋底与掉落在地上的那些个干枯藤蔓接触时,不时传来的卡擦声,声音传来的位置已经是很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