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百年,甚至几年过后,谁还会知道这里有一位炼丹术通天的老前辈。
想到这里,我再度跪伏,而后开口到。
“前辈在上,受晚辈三拜。今日打扰,实非己所愿,承蒙前辈赠丹之恩,晚辈有心报答,愿为前辈重塑丹炉,开山立碑,以报前辈大恩。”
其实早在先前,我便有了这个想法,将老前辈尸骨带出山洞。为其建造墓冢。
在我心底,道门内的丧葬风俗跟外界还是有许多不同的,特别是眼前老前辈。老前辈不愿留在道门而来到这荒郊野岭,很大程度上不喜欢道门的种种条例规矩,这般亲山川而近自然之人,我心底已经有了想法。
自明清而来,上层道士和下层道士的丧葬法,都略有不同,大抵可以分为两类。
上层道士坐化,葬法其一是坐缸,就是将尸体封缸,大多时会连死者剑冠等一同封缸,而后堆起坟山,用砖石搭建,立牌。这一点跟佛教有些类似。
其二便是棺葬,这一点跟前者大同小异,只是尸身会被收敛进棺材而已。
而下层道士们羽化之后,则跟民间丧葬法相同。
眼前的老前辈,在我眼里早就超越了上层道士。只是现今条件有限,金银配饰一同陪葬怕是不太现实,且以老前辈隐居深山的风骨来看,也不需要那些俗气的东西。
这么想来,该是“坐缸”最适合老前辈。
“你在干嘛!”
蓦地,一到人声自我耳边响起,没来由吓了我一大跳。
不过在听清说话之人的嗓音过后,我又顿时惊喜连连,这声音不正是方才气若游丝的师兄么。
“你这家伙,走路都没声音的么。”
我回过头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到了师兄的胸膛上。顿时觉得诧异。
“你小子是不是给我吃了丹药。”
师兄显然是察觉到了我眼中的诧异神色,开口道。
“你当时都快死了,不给你吃一颗补一补,我怕一会儿你就得去见阎王爷。”
师兄的身上特别烫。与其说是烫,倒不如说是火热,刚才的一拳下去,我就察觉到了不同。
“这丹药吃的好。现在的我直觉精神气爽,浑身通沛,体内气机流转仿佛都顺畅了许多,而且不知怎的,我那会儿流了那么多血,头居然一点儿也不晕,甚至有些舒爽。”
师兄越说越兴奋,我没来由地握紧了手,又给了师兄胸膛一拳。
“壮的跟头牛似的,那么点儿血对于你来说,不就跟流鼻血没区别么。”
师兄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没良心,这才重新正色道:“我见你小子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干嘛呢,烧香?”
说到这上面,我倒是跟师兄说了自己心中所想,包括给老前辈立碑造墓,又说了丹炉的一些情况,希望能在墓边再立上一尊炼丹炉。
师兄眼中有奇异之色一闪而过,竟是与我一拍即合。
“你小子这么会儿才有此等想法,我可是从一开始进到这山洞,就有了想将老前辈尸骨带出去的。可能正是我这想法被老前辈感受到了,所以才让那一炉子丹药提前出炉,救了我一命。”
师兄表现出的情绪,竟是异常的轻松,哪儿有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觉悟。由此我不禁联想到方才大战时他都能开玩笑,从鬼门关走一趟又算的什么。
“这是你第几次命悬一线了。”
不知怎的,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每一次的舍命相搏,每一次的生命垂危,可又每一次化险为夷,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到底经历了多少的每一次。
“额,这个问题,你容我想想。”
师兄真的是在想,或者说是在算,掰着手指算。
半晌后。
“哎不算了不算了,我自己都忘了,不过应该很多次吧,你问这个干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
师兄掰了半天手指,似乎也没掰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叫嚷着不算了。
我内心有些触动,或许师兄算了出来,只是觉得次数太多,而且这些事情似乎也已经都过去了,说出来也没多大意义,才有了刚才那番耍赖。
我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尸魔的死,让气氛缓和了些,至少没了先前那么令人紧俏,我将包好的两颗丹药递给师兄,希望他帮丹药收好,以后兴许能够用到。可这家伙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收下,无奈之下,我只能将其收到了怀里。
好在丹药的香味似乎在开始散了,这么会儿空气中的药香也开始变淡,这让我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若是药香一直跟先前那般一样,估摸着刚出山洞就得遇到其他麻烦。
青衫松林中的山精野怪只怕不计其数,就如先前脚踏可震地的莫名异兽,庆幸的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山洞正中,除了裂缝口,几乎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所以那大家伙在发现无口所入后,也就平息了下来。
如此一来,才有了后来的不净人操控尸体由裂缝进入。
只是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这一次进到这里,就成了他的永言。
我也没有想到,师兄手中有度盘这么一个大杀器。现在再来看这个东西,似乎跟先前也没什么不同,指针等等都已经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这玩意儿真是你研究出来的?”
我半信半疑地开口,从先前度盘产生变化那一刻,我就察觉到了这玩意儿的不同凡响,仅仅是那变化的阶段,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
其中甚至包含了机关术。
师兄挠了挠头,终于是含蓄一笑,而后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我哪儿有这本事,这是从一个古墓里得来的,确切的说是一个洞府,跟现在这个山洞很像,同样是一位前辈的羽化之地,只不过那个地方那前辈有过一些防范手段,我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才扰了前辈清修,而后得了这么一个东西。”
说起这段往事,我发现师兄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可到底多的什么,我一时又说不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