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知多少
第八十一章 恨弄情心苦[1/1页]
百里紫苑是要她郝平湖做个祸水妖女,迷惑百里寂夜,让他荒废朝廷政务,导致最终失势,之后她百里紫苑便可顺利篡权,一人独大?她真当她郝平湖是署国这么个小国出来的就无知吗?一旦燕南王失势,他可能被冠上各种罪名,而失去了燕南王依附的她又能怎样?她是署国人,这件事对署国又会有怎样的影响?她可以堵上自己的命,却不敢也没资格堵上自己的家国。她郝平湖如果是个莽撞冲动一点不知顾忌的人,或许早就做了祸水妖姬。不是她不想干脆的敢爱敢恨,而是她没有那个权力。郝平湖闭上眼,眉头拧结许久不曾松开一分……
“王妃?”柳斯琴这边瞧着百里紫苑离开就立刻回来,便瞧着郝平湖脸色极为难看,不禁关切道,“王妃,是不是公主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公主她是和殿下关系不好,所以……”
“无妨。”郝平湖抬眼瞥向柳斯琴,“殿下这几日在做些什么?他在府上吗?”
柳斯琴略思了半晌,回话道,“殿下若非必要政事在朝,便是在府上,若按往日的习惯,殿下在府中多数时候都在书阁整理卷宗审核奏章。就是王妃上回还去过的雪静书阁。”
郝平湖深觑了柳斯琴一眼,垂下眼道,“我想去看看,你帮我拿些适宜的衣物来。”郝平湖这便起了身,更换了衣服,往书轩过去。
到了听松苑,郝平湖正要走进去雪静书阁,迎面却恰好有人侧过跨步出来,郝平湖险些撞上。惊得往疾步后退,却又撞上后面的柳斯琴,两人都往后倒。
“月奴!”来人出手一把拉扶住了郝平湖,却没来得及救助后面的柳斯琴。
“啊!”随着一声惊呼,柳斯琴摔得滚下了阶梯,到了雪地中,狼狈不堪。
郝平湖转过身去,来不及过去,就见一个身影迅速从屋内出来,到雪地中扶起了柳斯琴,急问到,“你怎么样?”
“谢谢!”柳斯琴道完谢才来得及抬眼瞧着扶起她的人,霎时面色微变,急忙推开他,“多谢定将军,斯琴自己可以起来。”之后便自己从雪地中爬起。
晃一眼,郝平湖险认为是盛春?不过细看,便发觉是另一个,这人比盛春更为有气势也更有沉稳气度。听柳斯琴的称呼,郝平湖才明白过来,是定逢春,之前出使署国的那位。
柳斯琴埋着头走过来,郝平湖还在思虑,正要开口和她说话,身后传来温和的嗓音,“月奴,你有没有被撞到?是我不小心!”
郝平湖回过身去,瞧着带着愧疚的温煦面孔,微笑道,“没有,尹大将军多虑了!我要多谢尹大将军刚刚的帮扶才是。”
“月奴,你现在看起来还真像个王妃。”尹扶苏微笑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我本来就是王妃。”郝平湖心知尹扶苏将她认作何人,故而微傲道,“尹大将军似对妾身一直有误会,我以为公主应该对大将军讲明白过的。”
“什么?”尹扶苏微凝眉,面有沉重,“公主来过?她是来找过王妃?”尹扶苏问得有些急。
“刚巧她来过,才走没一会儿。尹大将军若赶得急,还能追上。”郝平湖不是很明白尹扶苏的神情沉重之意,难道他们夫妻不怎么和谐?
“不必!公主她自有护卫,而我也有公务在身。”尹扶苏瞧着郝平湖,“月奴,你和殿下……”
“我和殿下使我们夫妻的事,尹大将军一个外人就不必多虑了。”郝平湖能料想尹扶苏是想做好人,百里寂夜身边谁不是这样。
“月奴你变了。”尹扶苏眉目微沉,似乎含着一丝愁又似乎是疼惜而已。
郝平湖垂下头,故意避开尹扶苏的眼,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和月奴关系很好?不过这也无关。“不是我变了,而是我本就不月奴。尹大将军,妾身乃署国滇王之女,晋封婵月公主。”
“你……”尹扶苏再度凝眉,沉思了片刻,轻叹道,“如果你真不是月奴的话,那么是我唐突了。”尹扶苏敛了之前的温和,恭敬道,“尹扶苏唐突错认,恳请王妃恕罪。”
“不必,尹大将军勿须多礼。”郝平湖料想不到他反应,如此便接受了她的说法,与他确实极大不同,“只是小事而已,况且,我似乎确实和月奴相似。”
“有六七分相似,另三分是神似。”尹扶苏立直身,再盯着郝平湖瞧了半晌,含笑道,“其实你是不是月奴也不重要了,殿下喜欢你便好。”
“他……”郝平湖哽了哽,还是吞了话。她和百里寂夜之间,总归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该和外人说道。郝平湖轻点了下头道,“我来寻殿下的,他是否在楼内?我猜想他若在,之前定和两位将军商议了正事,此时,他是否得闲?我若要见他,是否方便适宜?”
尹扶苏目光微斜开和定逢春交汇了片刻,这才笑道,“王妃是殿下的妻子,任何时候想见他便都是合宜。我想殿下应该很想见到你的,王妃就被耽搁了,请进去吧。”
尹扶苏侧身让道,作出将郝平湖请进门的姿态。
“多谢。”郝平湖点头致谢,将柳斯琴留下,便径自跨出步子,进了门,顺着书架拍放留出的道,顺道而上,到了二楼,很快看到了立在窗口着一身黑外衣的百里寂夜,似乎往外望得出神,没有注意到有人来。远望去他的背影让她的心又颤了一下,她不禁抬手按住胸口,勉强定下心来,这才缓步走近。
近了,郝平湖才突然敏锐的发觉和上回不略同的是上一次挤满公文的那张桌案上,这回没有一份公文卷宗,连文房四宝都是新未动的。
恰好这时,百里寂夜转身过来,瞧着郝平湖,面上没有显出一丝惊诧,只嗓音微哽了一下,含笑道,“你怎么来了?”往前来握住她的双手,牵引到铺着毛毯的椅子上坐下。
郝平湖顺从者跟过去,坐下后才抬头看他,并不见夫妻温情,只有相敬如冰,问,“殿下今日不忙?”
“暂时无事。何况我说过,和你在一起就是最重大的事。”百里寂夜细瞧着她半面脸好一会儿,温声细语道,,“这几日若药有效,伤口会痒,那是在生肉,你要忍着点。”
郝平湖的心险些被柔化,她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保持着伪装的冷漠。“殿下……”郝平湖扯开自己的手,双手交握着压在膝上,“殿下觉得和我在一起是最重大的事情,那么殿下……若我要你放弃你手中握有的权利来交换,你会吗?”
百里寂夜盯着郝平湖许久,终于开口,“不会。”
郝平湖的心微微颤抖,之后便无涟漪,盯着他的眼继续问,“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我拥有的一切,我拿什么来保证你我能不分离?就算你不离开我,也保不定有人逼着你离开我。我从来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手中握有。”百里寂夜一手握紧了郝平湖的手,一手抬起柔顺过郝平湖的发,“权势不能让你爱上我,但是可以让我有能力爱你保护你。放下一切很容易,如果不用计较后果的话。站在高处的人多是退不下来的,而我……可以退,但是……月奴,以后我该拿什么来保护你?”注视着郝平湖低下的头,百里寂夜瞧不清她的神情,眉微凝,轻叹道,“月奴,你比权势重要,但是我需要权势来护你一生安乐!我永远不会从这个位置退下来,除非我死。但就算我死,我也会想办法护着你一世无忧。”
心湖漾过金光烁波,“这样的话就好。”郝平湖不忍的闭上眼,却是语带冷漠道“我还怕殿下一个多情,就将什么都抛去,那么还有谁来保证殿下给我的承诺。”
“月奴……为什么你今日提出这样的问题?”百里寂夜自是明白,她不可能无缘由的便跑来找他,尤其之前她还说过不想见到他。
“没有什么原因,只不过我一时心血来潮。”郝平湖瞥依旧没有抬头瞧百里寂夜,但她能猜得出他的怀疑,弯唇一笑道,“殿下该忙就忙了,不要懈怠了自己的责任。妾身告退。”郝平湖起身便要走。
“月奴!”百里寂夜忽然从身后扑来抱住她。
郝平湖的骨都被抱得痛了,可见其用力,她忍着嗓道,“殿下……”
“你不过是换了个称谓来表达你的不满,燕南王换成了殿下。你还要气我到什么时候?”他压在她颈后问。
“妾身不敢。”郝平湖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来,“殿下若得闲了,要妾身相陪,随时都可以。妾身原也不过是殿下交换来的女人,伺候殿下是妾身的本分。”
百里寂夜自瞧得出她是虚以委蛇,许久才沉哽在喉的笑了一声,“好,月奴!你好……”
郝平湖听得他的嗓音如此鲜明的痛楚,纵使她心下,已如刀割,却还是低头不语。
“下去!”百里寂夜猛一挥袖,“或许我也改好好想清楚了。”
郝平湖不知他要想些什么,“妾身告退。”面带冷然,带着心身分离的痛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