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棉回头看了眼他,见他招手,就走了过去。
江斯年身旁还站着其他几个男人,看样子都是二十六七岁到三十出头的富家子弟。
陆棉不认识别人,只是去到江斯年身边,问他:"你找我有事?"
江斯年点头,他点了根烟低头说:"你觉得,你哥跟你嫂子感情如何?"
"很好,如胶似漆。"陆棉怕嫂子的哥担心自己妹妹在陆家待遇不好,捡好的说:"我从没见过这样恩爱的一对。我哥把我嫂子捧在手心,也习惯了迁就我嫂子,天造地设,他俩一副相逢恨晚的样子。"
江斯年听了嗤笑,心情差极。
陆棉不认识谁,没地方去,就在这边站着。
江斯年一起的几个男的聊着女生,没素质的说:"那桌黄衣服那女的就算了吧,谁也别理。听说上回豪放的第一回见面就隔着裤子摸人老二,摸硬了直接上嘴。末了,让人睡完就甩了。"那人说完笑着嫌弃地一摊手。
陆棉尴尬,脸红,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污言秽语。
江斯年郁闷地抽着烟,目光清冷,抬眼瞅了眼陆棉:"怕听这个?"
陆棉:"说人的和被说的明显一路货色。"
江斯年笑,点头。
陆棉不敢大声说,主要还是怕挨揍,这群人典型是仗着老子有钱的流了氓。她哥在,也没人欺负的着,但陆棉不想给陆存遇惹麻烦。
江斯年望着单纯的陆棉,一时间,若有所思。
而江斯年失神专注地望着陆棉的样子,恰好入了回到这边的周兆婷的眼,心里不痛快是有的。周兆婷想起那天看电影,江斯年见了这个姓陆的女生电影都没看好,现在又直接地盯着那个女生在看。
"斯年。"周兆婷走了过来。
江斯年抬头,陆棉也看向了周兆婷。
"你好。"周兆婷跟陆棉打招呼。
陆棉礼貌回应。
酒店这一层人比较多,周兆婷看到自己大哥过来了,心便踏实些。
那几个男的又不分场合的嗨着说:"咱们当中几个天蝎座的?"
"怎么?"周兆婷的大哥问道,他天蝎男一个。
江斯年也看了过去,他也天蝎座。
那男的有模有样的说:"老大,我跟你说,天蝎男得找白羊女!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天蝎配白羊,三天不下榻!"
众人一哄而笑,包括周兆婷他哥。
陆棉已经火速跑了,谁天蝎她不知道,但她白羊...危险指数五颗星,能不跑吗。
订婚喜宴结束之前,陆存遇跟男女方两边打了招呼,意是先走。
男女方长辈虽忙碌的很,但却要抽出时间送陆存遇和江曼,从楼上一直把人送到酒店一楼大厅。
陆存遇让人留步。
陆棉穿上了厚外套,不觉得冷,跟在江曼的身边。
却不想一出酒店便瞧见几人,周兆婷,还有江斯年。
周兆婷看到大着肚子的江曼,上前说道:"要走了吗?"
"嗯,要回去了。"江曼是孕妇,提前离开没人会说出什么,肚子大了,容易累。
周兆婷想送一送的,江斯年却说:"订婚喜宴上没什么孕妇吃了好的东西,大家都在饿着吧?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只有陆棉听不出什么,以为是哥哥关心妹妹,而且这里也没有外人。殊不知除去她以外,那四个人都各怀心思。
江曼跟陆存遇一起出门是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周到的很。但凡是人能行走的地方陆存遇都要伸手轻轻搂着江曼的后腰,隆起的腹部是他儿子,旁人近不得,碰不得。
陆存遇倒不以反挑衅或是接受挑衅为主,老婆孩子永远第一位,他先询问江曼的意见:"累了没有,能去吗?"
如果去,他可以陪着,哪怕做做样子。
如果不去,不用想,也知道江曼不会愿意去。
江曼朝他摇头,几个人如果坐下来了,这饭该如何吃?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应付,饭非要吃,就等生完孩子在老妈那边吧。
陆存遇素来狡黠的视线看向他大舅子:"改日吧,曼曼累了。"
陆棉在一旁神游中,却瞧见那个男的,被撞一回那个。
周兆婷笑着看向身边的江斯年:"斯年,那就改天吧。怀孕的女人很辛苦的,你们男人当然体会不到。"
江斯年只得点头,看向陆棉:"顺路,我们送你?"
陆棉想,他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再一想,他住院时我给他修手机之后提过一嘴住哪里,许是记得。
陆棉知道哥嫂不顺路,嫂子拒绝吃饭是因为累了,那就让哥嫂先回家吧。但这个人虽是嫂子的哥,却有女朋友在一旁,女朋友会不会吃醋?陆棉想很多。
这时周兆婷大哥过来,跟陆存遇熟,打了招呼后说可以送陆棉。
周兆婷大哥在车上,陆存遇比较放心。
陆棉只好上车,家里没来司机和车,老头子因为相亲被搞砸气不顺正进行着虐待女儿计划。穿着裙子,外面虽裹了大衣也还是不行,陆棉胆小,晚上总会害怕。
江斯年开车,周兆婷坐在副驾驶。
车上四个人都沉默,周兆婷看了几眼开车的江斯年,他为什要邀请陆棉上车?喜欢陆棉?那她又算什么?
沉默的人继续沉默,刷朋友圈的人继续刷朋友圈。旁边那男的看着,低头刷朋友圈的陆棉用手悄悄遮住了手机屏幕,大抵怕他看到那手机上的内容,小女心思。
陆存遇跟江曼很快到家。
江曼穿得多,到了家里,一件件的脱下去舒服多了。
"你坐一会。"陆存遇把她带到沙发旁,按着坐下。
江曼低头看着肚子,感觉着,朝走过来的陆存遇说:"你儿子又在踢我了。"
陆存遇坐下,却说:"我大舅子瞧见你这有孕身子,似乎很生气。"
江曼白了他一眼,"陆存遇,你这是在暗爽吗。"
"不用..."
二楼卧室。
"穿着不舒服?"
陆存遇摇头,"没有,很舒服。"
还没按摩完,江曼的手机响了,陆棉打来,说是安全到家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江曼枕着他的手臂已昏昏欲睡,却听见什么动静,是她手机。
"这么晚了谁呢。"江曼睁眼问。
陆存遇起身去找手机,怀孕以后,睡觉时都把手机放得远远的。
他拿过来,说是:"没有显示。"
江曼接过,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是江曼。"她的声音很轻,半睡时被吵醒很不舒服,心跳不正常的难受。
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是我。"
江曼意外,不禁了看向嚼了一片木糖醇的陆存遇,搁在从前,陆存遇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摸烟盒打火机,现在只能靠别的东西代替。
那端的人是江斯年,这个声音是江斯年。
江曼问他:"有事吗?"
"我好想你,江曼,喝进去的酒没喝进胃里,全喝进了心里。这城市大街上下起了雪,我心里,也是。"他醉的开始一遍遍墨迹,似在深夜街上,风声呼啸:"睡了吗?我今天不过想跟你一起吃个饭,你还不愿意,我又不会伤害你。"
陆存遇拿眼看她,猜出了大晚上打来电内的那位是谁。
这事情处理起来难就难在,情敌是大舅子,狠了不是,仁慈了也不是。
"我要睡了,再见。"江曼让他早点回去休息的话根本不敢说。
她就要挂断电内,陆存遇直接朝她伸手,意思是,把手机给他。
她一时不知何意,怕他生气,手机这时却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江曼看着陆存遇,心下忐忑。
陆存遇在酒店门口虽表面没生气,但心里却一定不是表面一般,江斯年邀请吃饭这没什么,可是那天照片的事情的确有让陆存遇黑过脸。
陆存遇出了卧室,把手机搁在耳边仔细听着,人出去,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江曼深呼吸了一会,她不希望陆存遇和江斯年真的有什么过节,过去的感情都已过去,如今她和他结婚有了孩子,那些可不理会人不必理会。江斯年身边已有周兆婷,周兆婷自会想尽办法留住人,时间问题,所以还担心什么呢。江曼相信,终有一天江斯年会停止这一切。
黑灰色调的书房内,陆存遇身穿睡衣伫立。
夜已深,江曼打开书房门。
陆存遇踢过垃圾桶,把木糖醇片吐了进去。
江曼站在门口看着陆存遇的背影,只要他们不吵,怎么都行。
陆存遇眉宇皱起,这间男人书房具备工作室般的功能,风格能瞬间让人进入工装状态。陆存遇此时表情严肃,颇为烦躁,认真听着那边喝醉酒的大舅子对他老婆江曼诉说衷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