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70、以商养家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罗家, 楼下后院儿里,锦棠趁着夕阳, 哼着小曲儿, 正在翻晒前些日子治成的酒曲。

这酒曲还得翻晒, 至少一个月的功夫,才能真正成型,不过此时已经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了。

康老夫人的反应,锦棠其实并不意外。

不过,为了葛牙妹的体面,也为了她将来在康家能有份好日子过,将近上百斤的曲子,可把锦棠给忙瘫了。

“姐, 娘这俩月是去了那儿走亲戚,我瞧她回来之后,也不甚高兴的样子。”念堂忽而在身后说话, 倒是吓了锦棠一跳。

回过头来, 她摸了把弟弟最近瘦脱了相的小脸儿,笑道:“念堂,娘不止是咱们的娘, 她还是她自个儿, 是个全囫囵的人, 她的事情,不必事事告诉咱们小辈的。”

念堂轻轻唔了一声。

他其实方才就看见了,看见竹山书院向来高高在上, 清高冷肃的山正康维桢,正艰难的从自家后面的大槐树上往下溜着。身上沾着树叶子,脸还蹭破了皮,瞧着格外的笨拙。

自打看过祖母和大伯娘的丑态之后,念堂就对于整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他也不是头一次见康维桢在自家酒肆门外。

他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娘不在的这俩个月,只怕都是和康山正在一起。

本来,念堂想说,无论娘是想留在酒肆里,还是想嫁人,他都能接受的。

不过,总归这孩子心思绵密,又天性害羞,话在舌尖儿上徘徊了许久,还是吞了回去,回屋写他的作业了。

晚上,是刘娘子做饭。

刘娘子曾经给孙福海管过帐,在从孙福海家出来之后,拿一万两银子入股,连人带自己所有的身家,就全投到了罗家酒肆,如今跟锦棠俩个相处的就跟家人一样。

她还有一个心思,就是想自己干一番事业出来,与锦棠商量好了,准备等锦棠去河西的时候,就帮锦棠到河西去经营酒坊,是以,如今算是在罗家酒肆学酿酒的手法,与手艺了。

因人多,饭也做的多,她总怕菜不够吃。见锦棠挎着只小篮子,里面全是纸钱儿,像是个要去上坟的样子,遂在厨房里高声唤道:“锦棠,记得揪一把乌龙头回来,醋蒜一氽,就着面吃最爽口的。”

锦棠高高儿应了声好,行至厨房门上时,见一捋头发遗落在外,遂仔细的将它梳了回去,这才提着小挎篮儿便出门了。

渭河畔新柳吐着絮儿,夕阳照着波光潾潾,一眼瞧过去便是透人心脾的朦胧绿意。

“妹娃。”居然是葛青章,他背着铺盖,就站在酒肆的后门外。

今儿考完了科考,按理,学生们都会有一个月的假期,这个叫作春种假,因为学生们基本都是附近的农户,得要回去播春种,种麦子。

锦棠笑了笑,道:“可是在等大舅?”

葛青章点了点头,道:“听我爹说,你们过些日子要去河西堡?”

锦棠虽说为了葛牙妹,一直在和康老夫人较劲儿,迟迟不答应她去河西堡之事,但这角逐是个过程,只要目的达到了,河西堡她依旧是要去的。

是以,她笑道:“恰是。大舅常年走河西,所以我想让他带我走条捷路,好能让此行能快一点儿到达河西堡。”

葛青章是只要不读书的日子,就会跟着葛大顺一起跟驮队,走口外的。

他此来,恰是要劝阻锦棠走捷道的。他道:“走捷道,就必须要从龙头山穿沙漠,沙漠里气侯多变,我爹年纪毕竟大了,我怕他带着你,走不了那样路。”

锦棠道:“但徜若不走捷路,来回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那于我来说太久了,我得回来照料我的酒肆。否则,秦州的一摊子就得丢。”

葛青章就站在垂柳下,背着叠的豆腐块儿似的,补满了补丁的铺盖,提着一只面缸儿,望着锦棠笑了半晌,道:“好,一月之内,河西堡一个来回,若是我带着你,当是可以的。”

锦棠急着要去坟地里摘乌龙头,也未多想葛青章这句话,与他别过,转身便走。

不过葛青章并没有离去,他于原地停了停,沿着原路,与锦棠相距着百步的距离,径自就尾随了过去。

因是被毒死的,属于暴亡,罗家祖坟里没有罗根旺的地方,他是被葬在河湾的一处山凹里的。其实倒是一处风水颇好的地方,背靠着山,前面便是水,山弯之中此时乌龙头已然发了嫩芽,一弯弯的盘簇着。

锦棠跪到坟前,锦棠打了几番火石,引燃了一只只的小金元宝儿,便烧了起来。

“爹,我这怕是一意孤行了,但我觉得,娘高兴,咱们大家就都该高兴的,您说对吗?”促成葛牙妹和康维桢,锦棠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便是父亲罗根旺,只是这种难过不能于明面上表露出来,也只能是在傍晚时,在他的坟头上哭上一回。

“你当真以为,只要你肯贡出老酒,帮忙经营酒肆,康老夫人就会接纳你娘?”居然是陈淮安,摇着一只狗尾巴草儿,从山坡上几步跃了下来。

显然,他日日叫锦棠拒于酒肆门外,进不去,这是瞅好了她经常要来坟头烧纸,特意在此等她了。

锦棠白了陈淮安一眼,依旧跪在坟前,在烧自己的纸。

陈淮安凑了过来,亦是跪到了坟前,替老丈人烧起纸来。他道:“糖糖,你真觉得,凭你一已之身,能把你的锦堂香酒做到风声水起?”

锦棠如今因为酒酿的好,生意也源源不断,正欢实着呢,侧眸,勾唇一笑,狠狠儿点了点头,柔声道:“我记得有当年在京城,有一回在碧水酒楼吃酒,黄爱莲曾说,得意什么,不过是倚丈着男人挣点零花银子的交际花儿罢了,还真以为自己会经商似的。

她是你的后任妻子,又与你之间有濯缨那般聪明俊秀一个儿子,我不好在你面前说她什么事非,但我总得证明,我不止是会倚仗着男人,挣点子零花银子的交际花儿,我能行商,做以商养自己,养家的。”

陈淮安上辈子至死时,最在意的除了锦棠,便是他的儿子陈濯缨了。

便他被流放到幽州后,每隔一个月,陈濯缨都要专门寄信一封,给他看自己做的功课有多好,夫子曾夸了他多少,而母亲又是何等的为他骄傲。

提起儿子,陈淮安便有些声噎。他低声道:“黄爱莲那个妇人,我虽与她成了亲,但我并不了解她,因为我实在没有多看过她一眼。不过我了解你,锦棠,你是个直性子,凡事讲公平,讲道理,可这世间,有时候没道理可讲的。

康老夫人不会放任你娘进她家的门,还准备于一夕之间,叫你的锦堂香酒名声败尽,无人问津。”

须知,对于锦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罗家酒肆,锦堂香酒。

要是康老夫人真行下三滥的手段,毁她锦堂香酒的名誉,锦棠必定会败,但她也从此都不会再看得起康老夫人。

她相信人间自有正义,也相信就算为商,也必须按照既定的游戏规则来,随便行小人手段陷害,打击对手,要康老夫人真的会为了阻止葛牙妹进门而这样做,可就太不上道了,也枉锦棠一直以来尊着她,拿她当个正经商人了。

“她想怎么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锦棠唇角的笑凝在脸上,回过头来,耳侧翠绿色的滴珠耳珠打在细腻白嫩的面颊上,晃晃悠悠儿的颤着。

要说,谷嬷嬷准备在在锦堂香酒里做手脚的事儿,能传到陈淮安这儿,也真真儿是个巧和。

却原来,康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春娇,与齐高高也是沾着边儿的堂兄堂妹。虽说皆姓齐,但因为齐梅对于娘家这些穷亲戚不好,变着法子的欺压她们,深恨齐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转着弯子的,对锦棠就有些好感。

今儿,谷嬷嬷给春娇交待事呢的时候,欺上瞒下,自然是说,事儿是康老夫人吩咐的。

所以,春娇当然只得从命,就把酒给了谷嬷嬷。

但她又担心罗家酒肆怕是要在康老夫人的打击下一厥不振,从此罗锦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一个好好儿的酒牌子就得毁掉,于是赶着谷嬷嬷去秦州办事的功夫悄悄儿溜出来,把此事告诉了齐高高。

齐高高平生第一疼心肠,就是罗锦棠,虽说生的粗糟,大字不识几个,可他有颗怜香惜玉的心,最怕的,就是罗锦棠不开心,罗锦棠不高兴。

所以,紧接着,他又把事儿告诉了陈淮安。

陈淮安知道的也不详细,只道:“我只知道,她想在一夕之间,在秦州城里,用手段搞垮,并败坏了你锦堂香的名誉,别的,我也不知道。”

搞臭一个酒的牌子,虽说只是商场上的竞争,人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这跟孙乾干和孙福海俩父子强/奸并杀掉葛牙妹,还让她声名败尽,其本质是一样的。

须知,锦堂香酒要是传出不好的名声来,罗家酒肆也就败了,从此之后,谁还会吃罗家的酒?

罗锦棠仔仔细细儿烧干净了所有的元宝,拿烧火棍子拨熄了余烬,闭上眼稳了许久的心神,才不至于让愤怒显到脸上来。

“你说,该怎么办?”她道。

夕阳晕染着陈淮安根根分明,却又攒的紧致的两道浓眉,瞧着锦棠一张小脸儿气的冷白,两道浓眉随即笑成了深弯:“糖糖,总得有报酬,我才肯帮你。”

……

“不要再提和离,陈家我也就不去了,能不能就跟容个长工一样,容我在酒肆里,给你打打杂儿,跑跑腿儿?

陈濯缨那个孩子,今生不会再有的,我只守着你,也永远不会再让为了怀孩子,生孩子而吃那种苦头,咱们就这样守着彼此,好好的过完这多余出来的一生,只要你愿意,我就帮你。”

若仍按上辈子的路走,只要陈淮安想要,陈濯缨就会回来的。

于一个男人来说,妻子是要陪伴他走完一生的伴侣,而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未来的期望。

上辈子陈淮安死的时候,陈濯缨都已经八岁了。

八岁,有血有肉,每天一声声喊着父亲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舍弃的,所以陈淮安这誓言,真实而又沉重,说的时候,他喉头都在哽噎。

但锦棠这辈子是永远也无法理解陈淮安这深沉而执著的痛苦了。

她干干脆脆说道:“那你就滚,滚的远远儿的,我就不信离了张屠户,我还从此生吃带毛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么么,和表妹结伴一起去河西,想想都很美。

林钦,磨拳擦掌好好表现,锦棠马上就要来啦。

陈淮安:作者,我真是你亲生的吗(摔手跺脚)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比我强。

作者:快灌营养液啊,加油加油啊亲们,这一回,我是女主她亲娘。

刚忘定时间了,对不起!!!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反叛的大魔王玄尘道途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你老婆掉了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终末忍界信息全知者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
相邻小说
相忘师全能相师超能相师攻玉妾大不如妻异世大领主男巫最强作弊码神医祖宗回来了有眼无敌
同作者其他书
暴发户的原配重生了 六零之公派丈夫 反派的后娘[七零] 小人参她三岁半 在年代文中养大佬[七零] 我被大佬诱婚了[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