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样的事情,尽管承认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无非是提拔几个亲近的人,皇上遣贾海来问你,亦是想平息这件事情,谁知道,你却执意不承认,如今,还和贾海发生了言语冲突,你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那贾海拿到内殿去说这件事情,弹劾于你,到时候,皇上就是想饶过你,也要看政事堂诸位大人的态度了。”
“哥哥,那你说该怎么办,是不是朝廷中有人对我不满,专门找茬来的。”
“哼,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弟弟,你想想,这件事情,本来是小事情,兵部怎么会不知道,蔡斌怎么会不知道,进一步说,周世平怎么会不知道,皇叔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不是一日两日了,已经过去这么久,皇叔、周世平、兵部都没有什么说辞,偏偏由贾海提出来,是为什么,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你我的关系,弟弟,我最担心的,是皇上的态度,还有,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后知道。”
“哥哥,你放心,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会牵扯到你的,大不了我去向皇上谢罪,承认自己做错了。”
“弟弟,有那么简单吗,贾海来询问你,就是代表皇上的,你和贾海发生了争执,没有承认,现在,跑到皇上那里去,承认这件事情,皇上会怎么看,今后,你如何在西台大营立足,如何在朝廷立足,还有,皇上会怎么想,先前没有承认,肯定是和我商议过了,然后去承认,你以为皇上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哥哥,都是我糊涂,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弟弟,事到如今,一定不能承认,那几个提拔的校尉,手里没有朝廷的敕书,你可以完全推掉,就说是临时指定他们负责某一件事情,可能给他们许诺过,在军中建功立业之后,会提拔他们的,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可是,哥哥,这几个人,是我的心腹啊。”
“到了现在,你先自保吧,他们是你的心腹,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你找人去和他们谈谈,嘱咐他们不要乱说,明白吗。”
姬仁皝很是生气,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姬仁颜痛痛快快承认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没有几个亲信,承认了,兵部办哥手续,一切都结束了,可是,现在姬仁颜却死不认账,在充足的证据面前都不认账。姬仁皝慢慢想到了姬仁宗,姬仁宗和姬仁皝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难道是这两人有什么想法,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姬仁皝的疑心,使这件事情更加复杂了。
“贾爱卿,御史台可以去信,咨询皇叔的意见,这件事情,既然皇叔知晓,可以看看,皇叔是什么想法,用加急文书,越快越好,明白吗?”
“臣遵旨。”
“贾爱卿,你直接找到那几个校尉,问问具体情况,这件事情,与他们本没有什么关系,注意,不要惊扰了他们。”
“臣遵旨,臣立刻去办。”
贾海很快找到了几个军士,出乎他的意料,几个军士矢口否认,说的都是颜亲王信任他们,所以,临时安排他们负责,做了一些事情,至于任命为校尉,根本没有这件事情,颜亲王还说了,今后在军中,能够建功立业,一定可以得到提拔。
几个人的说辞出奇的一致,贾海气的脸色发白,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军士,贾海在京畿巡视的时候,还见过,那个时候,这个军士明明是校尉,下面的军士都是这么称呼的,自己手里亦有当时的材料。不过,贾海想到了皇上的嘱托,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几个人的说辞记下了,让几个军士回去了。
几日后,姬芈顼王爷的书信到了,信中所言,其实和皇上开始的想法一致,王爷知道这件事情时间不长,是蔡斌告知的,当时,姬芈顼为此事,专门问到了尚书令周世平大人,周世平知道后,要求兵部去查证,得到了这些材料,不过,提拔的都是几个校尉,在军中反映不错,提拔他们,亦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两人认为,这件事情,让颜亲王自己明白,颜亲王向兵部提出要求之后,兵部办理就是了。姬芈顼还建议,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小事。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私下里训斥颜亲王,就可以了。
姬仁皝陷入了沉思中。
他没有想到,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吗,居然会是如今的景象,几个军士悉数改口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姬仁颜在欺骗他,在糊弄他,还有,这件事情,姬仁宗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姬仁宗不知道吗?
“贾爱卿,御史台锁拿那几个军士,一定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调查清楚之后,此事在内殿议定。”
“皇上,御史台擅自锁拿军士,有些不妥,皇上,臣以为,还是大理寺锁拿,御史台讯问为妥,请皇上定夺。”
“朕知道,这件事情,就由你们御史台处理,朕不想惹出其他事情来,明白吗?”
“臣遵旨。”
御史台的御史,严格说,是纯粹的文官,贾海挑选了几个信得过的御史,吩咐他们审讯这几个军士,可惜,这些御史根本没有审问能力,审来审去,什么都没有问到,贾海气急,却没有任何办法,皇上不想将事情扩大,可是,御史台拿不到几个军士的证词。
贾海没有办法,颜亲王已经提出抗议了,贾海知道,颜亲王背后就是宗亲王,如果一次将两个亲王都得罪了,就是有皇上的支持,今后的日子亦不好过,何况,谁能够保证皇上今后不改变态度。
贾海做了一个愚蠢的选择,使这件事情更加复杂了。
“皇上,臣审问过那几个军士,他们一直不肯承认被提拔为校尉的事情,臣以为,这件事情说不定真的有疑问?”
“贾爱卿,你说说,有什么疑问?”
“臣以为,颜亲王也许是信任这几个军士,想着让他们做些事情,没有真正提拔他们。”
“贾爱卿,这么说来,之前的东西,都是假的吗?”
“皇上,臣不知,这些材料,臣都是从尚书省得到的。”
“贾爱卿,知道朕为什么信任你吗,因为你是忠臣,可是,你今日之话语,让朕很是失望,贾爱卿,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皇上,臣的一片忠心,天日可鉴,臣绝无其他想法,不过,御史台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故臣以为,事情也许有蹊跷。”
“贾爱卿,朕不想听什么解释,朕要的是事实,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你就暂时不要管了,朕交给大理寺办理吧。”
周世平万万没有想到,一件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居然牵扯到大理寺,要知道,大理寺是办理大案的地方,一般的人,进入大理寺,不死也得脱层皮。周世平预感到事情复杂了,可能已经超过他当初的预想了。
几个军士到了大理寺,很快什么都说了,说出来的话,和材料上的基本一致,如此一来,颜亲王已经被*到角落里,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10月18日,早朝。
“今日专门议议西台大营的事情,所有经过,中位爱卿都知晓了,朕想知道,诸位爱卿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应该如何处理。宗亲王,你先说说吧。”
内殿,周世平等人垂手,肃立在两边。
“皇上,臣以为,颜亲王擅自提拔军士,为经过兵部和尚书省,罪在不赦,不过,臣以为,这些军士,都是颜亲王信任之人,况且,其在军中,表现尚佳,故臣建议,可以对颜亲王予以责斥,令其闭门思过。”
“诸位爱卿看,宗亲王提议如何。”
姬仁宗特别紧张,事情演变到今日之境地,他没有想到,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周世平,这件事情,模棱两可,怎么处置都是可以的,若是周世平提议重重处罚,他也没有办法辩驳,毕竟,颜亲王惹恼了皇上。
“诸位爱卿没有其他看法了吗,周大人,你怎么看?”
“皇上,臣附议宗亲王之建议,颜亲王在军中提拔军士,本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未能及时上报兵部,有些不妥,故臣建议予以训斥。”
“好,众位爱卿都这般看,朕就同意如此办理吧。”
散朝之后,袁自立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太后肯定知道了。
“皇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知哀家,如此简单处理,怎么能行,皇儿,你想过没有,今日有人私自提拔军士,仅仅遭受训斥,明日有人私自提拔将军,你该如何处置,若是掌握军队之统帅,都可以私自提拔军士,皇儿,这军队该如何控制,今后,军士会听谁人调遣,如今,并非征战之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特殊情况,可以准许,如今,西台大营负责护卫京师,若是大营统领可以随意提拔军士,皇儿,你以为,京师能够安全吗?”
“母后,孩儿以为,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再说了,颜弟的性格,朕清楚,不是那种心机深沉之人,母后,朕以为,不必大动干戈。”
“皇儿,哀家没有说颜儿,哀家指的是这种事情,皇儿,你乃是九五之尊,一言一行无不号令天下,皇儿,皇家之威严,靠什么维护,靠的是朝廷大臣和军队,皇儿,若是不能严格管理军队,放任下面将军,将来,会出大事情的。”
“母后以为,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皇儿,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哀家不会说的,不过,哀家提醒你,颜儿虽然鲁莽,可是,宗儿不笨,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
“母后,朕已经和诸位大臣议论过这件事情,难道现在要朕反悔吗,如此一来,朝廷中大臣如何看待朕啊。”
“皇儿,训斥也罢,责罚也罢,目的都是一样,给那些想着再犯之人予以警示,故哀家以为,皇儿还需谨慎。”
“母后,孩儿知道了。”
很快,颜亲王被请到了宗人府,可是,进去之后,皇上迟迟不派遣大臣对颜亲王进行训斥,众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周世平和宗亲王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皇上在等着颜亲王表态,颜亲王最好是主动辞去职务,给皇上和军中将领一个交待,可惜,宗人府里面的颜亲王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两人更是清楚,这件事情,太后肯定是插手了。
这件事情,在朝廷中引起的反响很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少大臣开始上奏皇上,认为皇上应该重重责罚颜亲王,禁止今后发生同类事情。
趁着这个机会,周世平开始大批量迁移周家和穆家子弟,皇上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中,太后关注着事情的进展,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周世平的动作。
颜亲王迟迟不表态,朝廷中的大臣,言辞越来越激烈,甚至有大臣提出,要罢去颜亲王所有爵位,贬为平民,禁止今后发生同类事情,气氛渐渐有些紧张了。
姬仁皝很恼火,这样的声势,背后一定有母后的影子,为了这样一件事情,大动干戈,有必要吗,就算是颜亲王错了,毕竟不是什么谋逆大罪,何况,重处了颜亲王,其他的皇室子弟会怎么看,皇叔会怎么想,今后,军中将士会怎么看。
李婉亦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一方面,她很满意,朝廷中的大臣,还是明白她的心思,能够站出来说话,另一方面,她觉得,事情不能闹过头了,皇上为难,最终还是要自己出面收拾残局的,最为关键的,是皇上怎么看这件事情,引发了皇上对自己大的不好的看法,就得不偿失了。
开平11年11月1日,皇上颁发圣旨,颜亲王免去龙武军后军副统领职位。
一道圣旨,平息了10多日吵吵闹闹的局面,可是,朝廷中依旧不平静,还有御史上奏,要求皇上重则颜亲王,姬仁皝在早朝上发了脾气,不准任何人再提及这件事情。
周世平明白,随着圣旨的下达,他的时间不多了,争取到了这最为关键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是很不错了,周家和穆家的子弟,9成都离开了中原,到倭国去了,这件事情平息之后,皇上和太后很快就要关注周家和他周世平了。
周世平已经知晓了倭国的局势,如今,倭国境内基本统一,周延平和谭振,如今在倭国建立府衙,整顿秩序,进展很是顺利,可以说,现在,自己完全可以离开大周,前往倭国去了,所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颜亲王的事情,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姬仁皝开始反思了,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为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境地,中间有什么蹊跷,想来想去,姬仁皝觉得,尚书省在这件事情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且不说颜亲王提拔军士,作为主管这件事情的兵部,提前知晓了,为什么不提出来,偏偏要通过贾海,还有,皇叔亦知道了这件事情,难道皇叔没有提醒周世平吗,显然不可能,这么说,尚书省就有放任的故意,想到了这一层,姬仁皝很是恼怒,觉得自己是被周世平耍了。
太后比姬仁皝早一步明白其中的道理,朝廷中大臣的反应,让李婉高兴了一段时间,皇上下发圣旨,李婉很满意,能够果断做出处置,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这件事情出现得太巧了,颜亲王提拔军士,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什么会在如今才暴露出来,而且,不是通过尚书省,是通过贾海。
皇上和太后同时将目光对准了周世平。
皇上和太后发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周家的大部分子弟都到倭国去了,留在京城和周家庄的人不多了,而且,他们惊奇发现,周元凯消失了。
皇上和太后终于明白了,因为这段时间,关注颜亲王的事情,忽略了周世平,周世平竟然迁移了大部分的周家子弟,同时,他们还发现,大部分在京城的穆家子弟亦消失了,原来属于穆家所有的商铺,很多都已经变卖了。
李婉佩服周世平的心机和做法,不过,李婉不会让周世平离开京城,只要周世平不走,倭国的事情,就不是大事,到了现在,李婉要采取行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