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忽有一位青西北军将士跌撞而至,望着年羹尧禀道:“大将军,探靳族舍伦城城主赖吉哈麻领军作叛,法卡卡土司不敌叛军,差人求救。守卫连接探靳族与青西北军后方的骨朵儿将军命我回来报信。犹恐赖吉哈麻叛军与罗卜藏丹津里应外合,到时川边之地即会沦丧于厄鲁特之手。我们的归路就会完全被切断。”
年羹尧一听,亦是心头一紧,急将作战计划临时改变。因川边之地乃青西北军之后路,重要非常,所以年羹尧决定亲带旗下五万大军前往平叛,留心腹张兆年领本部军马十万守卫本阵,另让副将岳仲麒带同郑淑静引军前往青海湖。
一切部署妥当,几路兵马各担其责而去。
再说探靳族土司法卡卡兵力甚寡,被叛军攻破所驻各城。法卡卡土司一时无处落脚,领千余残兵一直向骨朵儿驻守之地溃逃。
负责重要之地防务的探靳族将领骨朵儿与青西北军将领此时尚未见到赶赴前来的年羹尧援军,但却迎到了罗卜藏丹津的八万多厄鲁特大军。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探靳族土司残余军队与探靳族叛军亦于此时同期而至。
探靳族土司兵力绝不过两千,驻守要地的探靳族士兵也只有三千人马,加之一千青西北军,总计也不过六千兵力。可眼前,前有八万多厄鲁特大军阻路,后有探靳族赖吉哈麻叛军追击。敌我兵力是五十五比三的比例。且属被前后夹击状态,形势极危。
赖吉哈麻虽然跋扈,但所训练的士兵却都骁勇善战。骨朵儿扼守之地的三千兵马怎禁得住赖吉哈麻与罗卜藏丹津的前后夹攻?仆一开战即剩百余骑,而青西北军那一千兵马也仅剩数十骑。再经敌方一次大冲锋,自然全军覆灭。法卡卡土司则更惨,连同自己残兵一起早被踏为肉泥。
“列阵!”骨朵儿心知剩余的这百余探靳族勇士乃是经历九死一生的jīng英,故孤注一掷,布下刺猬阵。
要说此阵在此狭窄要道却正合时宜。一百二十人以十二人为一排,十人为一列,如此正好将峡谷要道口塞满。前后两排均以蛮牌为护。探靳族蛮牌既长且厚实坚硬,任尖锐之刀矛亦难以斫损半分。其余八排均以长矛而抵,时刻做防御反击之态。
赖吉哈麻与罗卜藏丹津两军互打旗语,相约同时前后冲击。
骨朵儿见旗语挥出之时,即喊道:“蛮牌!”话音刚落,二十四副蛮牌齐挡,竟结实挡住敌军前后夹击一次。
既已挡住进攻,还击已成必然。蛮牌稍露间隙,即有长矛刺出。这谓之“矛阵”的攻击早已刺翻敌方二十四人倒地。
“收矛,蛮牌再护!“骨朵儿又一声大呼,百二十位勇士立时再作防御状。
“冲阵!“罗卜藏丹津被激怒了,竟率先飞马冲向蛮牌,同时挥动手中长刀。
“中间矛阵!“骨朵儿这一声令下,百杆长矛同时竖起。罗卜藏丹津连同几名xìng急的厄鲁特将领手中兵器因为中间矛阵的威力,都被挡住,并发出金属清脆撞击之声。
赖吉哈麻突生一条毒计,命人于阵前支起木架点火,并让士卒将箭矢接触火堆,燃着矢尖,以火箭shè出。
罗卜藏丹津亦如法炮制,以火箭而攻。
骨朵儿料想受敌之火攻必亡,与其在此被火而困,不如撤阵四散而杀。杀一人保本,杀两人就算赚了。想到这里,骨朵儿再次大呼道:“今rì难免一死。如今叛贼竟因火攻yù不折一人而令我阵破,全军败亡。我们不能让他们jiān计得逞。撤阵,四散而杀。纵死亦要拉敌一人陪葬。”
骨朵儿号令一出,其余勇士尽皆撤阵而拼。骨朵儿正靠近至一名探靳族叛军骑兵,急舒猿臂,将那名骑兵硬生生从马背上扯下来,复一刀结果其xìng命,再飞身跃上对方马背。
赖吉哈麻有心招降骨朵儿,亦催马靠近骨朵儿。
骨朵儿见赖吉哈麻靠得较近,长矛早已飞出,直刺向赖吉哈麻胸口。
赖吉哈麻用力架开骨朵儿掷过来的长矛,轻声言道:“本城主敬重你是个英雄好汉。不若随我建功立业一番,将来必享尽荣华富贵。”
“哼!勾结异族杀己同胞。法卡卡土司待你不薄,最终命丧于你手。倘我帮你横行,只怕rì后亦会遭你毒手!像你这种小人,今rì非得除之!”骨朵儿说完,旋动长矛矛柄,再一记突刺竟刺穿赖吉哈麻刀面,直贯赖吉哈麻胸膛。一个大jiān人最终落得应有之下场。
罗卜藏丹津几记长刀挥下,却也砍死探靳族勇士数名,又见赖吉哈麻为骨朵儿所杀,即催马挥刀赶至。
两人正面相迎,即将开始一场生死相搏。却是骨朵儿先动手,用长矛杵地,挑起地上灰石溅向罗卜藏丹津面庞。
罗卜藏丹津马背上为侧妻身,先躲过灰石侵袭。而骨朵儿却趁此时从马背上跃起,再挥一记长矛。矛尖戳向罗卜藏丹津后心。罗卜藏丹津早有防备,背一手而探,结实将矛刃与矛杆之处扣住,任骨朵儿如何发力亦不能促使矛尖前挺半分。且骨朵儿此时身体悬于半空。早有数名厄鲁特神箭手向骨朵儿发箭。
骨朵儿弃矛而下,躲开shè来数箭,却不防罗卜藏丹津长刀劈面而来。骨朵儿料定必死,准备闭目以了一生。但听得罗卜藏丹津残哼一声,手中长刀竟落于地上。骨朵儿再视之,却是年羹尧引军杀至。刚才年羹尧见骨朵儿即将死于罗卜藏丹津刀下,急挥金刀弹起地上一枚石子。石子由金刀之力弹中罗卜藏丹津握刀手臂,才救下骨朵儿一命。
罗卜藏丹津见年羹尧所带兵马不及自己,竟下令所有军马向年羹尧进行反攻。
年羹尧突向身边一名执弓千总伸手。那千总知机将弓递于年羹尧手中。年羹尧箭搭弓弦,yù瞄定罗卜藏丹津而shè,却先有厄鲁特飞箭迎面而来。年羹尧稍倾大弓,弓身竟将飞箭弹回,早将厄鲁特那几名向自己发箭的神shè手弹shè而亡。而大弓弦上之箭矢依旧未动,只是弓弦轻拨,箭矢立发而出。
罗卜藏丹津见shè己之箭矢已近,抬刀yù劈开。及至刀触箭矢之杆时,竹箭仍强shè而入罗卜藏丹津左肋。剧痛令罗卜藏丹津坐立不稳,摔于马下。幸得几名贴身侍从及时将罗卜藏丹津救起,急返归厄鲁特大寨而去。
厄鲁特大首领既返,全军自然立撤。
厄鲁特大军撤离,而赖吉哈麻的几名手下犹恐独力难支,遂准备与厄鲁特军一同撤走。骨朵儿怎能容这些反叛之人轻易走脱,拈弓搭箭,准准将箭筒内竹箭悉数shè尽,早将这些个平rì里作威作福的小头目全数shè翻,无一生还。
连几个叛军小将都被除掉了,其余探靳族叛军的士兵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完全失去方向。骨朵儿趁机高喊道:“探靳族兄弟同胞们,先前你们受赖吉哈麻这个jiān贼所蒙蔽,现在jiān人已死,赶快重回家园吧!不要再受厄鲁特人挑唆了。我敢保证,只要你们不再帮助厄鲁特,诚心与大清为伍,年大人与我都既往不咎。但如果这一次你们仍要离弃家园,甘愿为厄鲁特所驱使,我敢保证,不出三五年,定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探靳族叛军亦是多留恋家乡之人,想到如果这次没有听骨朵儿之言,必永难回故乡了。经再三思量后,这些叛军遂向骨朵儿投诚。
赖吉哈麻之子波格尼丹,也就是与大清制造摩擦的罪魁祸首之一,竟与自己的后妈(当rì罗卜藏丹津派往诱惑赖吉哈麻的厄鲁特美女)两人两骑逃出城去,并前往追赶败走的厄鲁特军。
骨朵儿此时一直在舍伦城找寻波格尼丹与西赖嬷、古烈赖父子的下落。
倒运的西赖嬷、古烈赖父子还没有来得及逃走就被几名骨朵儿的手下推搡至骨朵儿面前。
骨朵儿在问清楚西赖嬷有关波格尼丹的下落后,立时将这对祸害探靳族的父子杀死,并手提两副绳套催马追击波格尼丹去了。骨朵儿骑术jīng湛,很快就追上了叛贼之子。及至追击之骑靠近到波格尼丹与厄鲁特美女所乘白马较近之时,骨朵儿手中绳套套物端早已抛出。两副绳套同时将两人颈项套住。
波格尼丹平rì养尊处优惯了,疏于练习武功,被绳套套住脖子,竟完全无法动弹,硬生生被骨朵儿一只手强扯于马下。倒是这名厄鲁特美女却临危不乱,从容拔出藏于靴内匕首,竟将绳套一处割断,猛击一记马股,飞速而出。
年羹尧此时亦飞马赶至,见如此丽珠在自己前面策骑狂奔,十分兴奋,遂猛击马股而追。年羹尧之坐骑号追风神驹,疾驰之速有目共睹,很快即追上那名异族女子。
厄鲁特美女见年羹尧隐有sè心,竟于马背之上故作撩人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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