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武也一直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绕过衙署大屋。没想到衙署大屋背后竟有七八十名侍卫守住一处铁皮房子门口。王心武料定,必是军械库之所在,从腰间摸出这几rì偷偷在兵工坊制成的毒烟筒,启开筒盖,准准掷了出去。
毒烟筒落在了这数名侍卫中间,立时腾起了紫黄sè相杂的浓密烟雾。恐怕是毒xìng太强的缘故,这七八十名侍卫只吸入一点都全数晕厥过去。
王心武用一缕浸了自制药膏的薄纱蒙上眼睛,又将只掩盖住口鼻的面罩也涂上一层药膏,即冲向毒烟仍无法散去之地。
然而,王心武眼前这座大房子的门上可是拴上了寒铁所铸的大锁。大锁足有一尺来厚,没有钥匙,仅靠手中刀只怕难以破锁而入。
同时,因为毒烟而令在其他地方巡视的侍卫们向这里冲过来。
王心武一筹莫展之时,突见冲过来的这些侍卫中有一人突然挥刀砍翻身边两名同伴,并将一串钥匙掷向王心武。“张管带!”王心武心中一喜,准准接住钥匙。
乖乖!这一串钥匙竟有二十把之多,要一把一把去试也是非常痛苦的事。
几名冲在最前的侍卫已经将刀挥向王心武。王心武左脚踏门而上,身子借左脚之力,凌空翻跃,右脚狂扫出一记,同时将这几名侍卫胸口踏中。侍卫们倒地后,完全直不起身来,王心武即开始试第一把钥匙。很可惜,第一把钥匙无法转动锁芯。又有几名侍卫冲上来,根本不让王心武有机会去试第二把钥匙。
王心武手中的钢刀透出浓浓的杀气,随王心武手臂的震摆,早已劈中其中一名侍卫的胸膛。
其余侍卫震慑于王心武的凛冽杀气,都不敢上前。王心武则一手持刀,一手试着第二把钥匙。
可怜的张泽旺则面临身后黑压压一群侍卫发出的刀斩迫近自己身体。稍稍小战一会儿,张泽旺的手臂与双腿已经受创。不过任其敏捷之身手,在连砍五名侍卫后,还能避过侍卫们的致命杀招。可见张泽旺的身手能跻身于粘杆处总管富察马思哈之列了。
“咔!”幸运的第五把钥匙竟然将大锁打开。王心武推开大门,疾速退至军械库门边放置的一门火炮后,并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摺打着,冲着仍围住张泽旺猛砍的大内侍卫喊道:“都住手!否则,这一火炮打出,定让你们全数变为齑粉。”
侍卫们见识过火炮威力,一时都愣在那里。张泽旺则趁机踏上一名矮个侍卫的肩膀,一脚撑力,一脚跃起。在脸踏过几名侍卫肩膀后,安然跃下至军械库大门旁,进而再退至王心武身边。
这一番厮杀早已惊动了沃尔布与端康。两人急急从床上跳起,穿好衣服由几名侍卫相引,来到这里。
“什么人胆敢擅闯军械库?”端康望着大炮后两人,厉声问道。
王心武犹恐证据不足,暂不敢与张泽旺明示身份,只是道:“我们兄弟俩专干打家劫舍之营生。听闻大人这里火器殷足,想弄些回去。有了这些宝贝火器,强似使刀弄枪,也好吓唬那些富甲商贾。”
“嗯?声音怎么这么熟?莫不是王总管王大人?”沃尔布听出了王心武的声音。
“遭了!”王心武心知身份暴露,不知如何是好。
“哦!原来王大人专喜欢打家劫舍的勾当,再加上今夜到本官这里yù行偷窃,真可算奇闻一件。告到皇上那里的话,只怕王大人……呵呵呵呵!”端康明知道王心武今夜是来找寻扳倒自己的证据的,但要让王心武在此时闭嘴,正可用王心武擅闯禁地并yù行偷窃之由立即致王心武于死地。
“还等什么?将此二人拿下!“沃尔布下令道。
“我看谁敢?难道不怕火炮之威吗?”王心武将手中火把在炮引前晃了晃。
沃尔布与端康相视而笑,并向前走来。其余侍卫见两位长官全无惧sè,径直向前,亦纷纷受感染,也都向王心武这里涌过来。
王心武没料到他们竟如此无惧生死,手一时发颤,火把早已将炮引点着。
“噗!”一声闷响,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四散溅出。
沃尔布与端康只是用手略挡住脸面。除衣服上散落着一些沙土外,其余均丝毫无事。
王心武终于明白,这些火炮是真,而价格不菲的炮弹确是用沙土敷衍,外用铁皮包裹。难怪当rì与倭寇海战,有几炮命中敌舰,但倭舰却丝毫无事。
“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贪官!”张泽旺怒气冲冲,望着沃尔布他们,大声骂道。
“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也只有先除掉你们俩了。”端康说完,即让沃尔布对王心武与张泽旺下诛杀令。
“砰!”军械管理衙门的大门被撞开,早有两三千兵勇冲入衙门来。为首的是福建总兵聂光荣。
“聂光荣,你个五品小官居然敢擅闯本官府衙?”端康喝道。
端康话音刚落,马尾水师提督苏全海亦带数千兵卒杀至。
“要造反吗?”端康发出质问道。
“是大人您要造反啦!心武早听人密报你贪墨购置西洋武器的官银,以低价购买洋鬼子的劣质炮弹。如此行径与造反何异?我早先就与聂总兵、苏提督相邀,一旦今rì握得大人之罪证,即以哑炮为号。刚才那一沙土之炮非为你们所开,无非提示总兵府与提督府两处出兵。现在,就请两位大人束手就擒吧!”王心武边说,边让兵勇准备给端康与沃尔布上镣。
“大内侍卫,赶快护主!”沃尔布突然向这数百名部下下令。
“主乃当今圣上。沃尔布,你又语出缪言。各位侍卫兄弟,正所谓‘祸不及无辜’。你们不过被上峰蒙蔽而已。王某在此答应不追究各位昔rì之过。只要你们放下刀枪,配合擒拿两个国贼,王某担保各位如无事一般。倘有人执迷不悟,坚持帮助沃尔布与端康,那就别怪斧钺无情了。”王心武望着这些一脸迷茫的侍卫们说道。
侍卫们沉吟片刻,即放下手中刀。
沃尔布倚仗自己身怀武功,撞开一名兵勇,飞身跃向衙门墙外。
“执迷不悟!”王心武暗自嗟叹,并从聂光荣手中抢过火枪,立发一弹。
“啊!”只听得沃尔布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落下,双手捂着左腿腿肚,不住呻吟。
端康吓傻了眼,乖乖让兵勇们锁起来。沃尔布也因伤被擒。
端康这个软骨头已将贪墨军费之事悉数写于自白书上。沃尔布与福建巡抚荣定及大小官员数百人全数被端康供出。
王心武将供状及一封写于裕亲王允祥的书信差jīng细之人安全送至裕亲王府中。
早朝之上,允祥拿着供状弹劾荣定等官员。廉亲王允禩自知福建之势已去,不敢再有半分言语。
雍正下令,撤除福建巡抚荣定、军械管理衙门总管端康、大内侍卫驻福建军械衙门统领沃尔布等一百二十九名参与贪墨军费之官员的官职,发往大理寺定罪论处。
十贝勒允誐已被廉亲王允禩唤回京师。
现下,福建巡抚一职空了出来。雍正对王心武委以重任,擢升王心武为从二品福建巡抚。同时,因为王心武的一力举荐,原马尾水师一舰管带张泽旺被雍正擢升为福建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因军械管理衙门疏于管理,故将该衙门与火器制造总局衙门合并一处,受火器制造总局衙门节制。高思雅虽为允禩门生,但始终未参与贪墨军费一事,故仍担任原职。而作为廉亲王允禩在福建的最后一枚棋子,高思雅心中很是矛盾。不知这位刚与王心武建立深厚友谊的正直人会否在关键时刻助纣为虐呢?
荣亲王见福建局势已经稳定下来,遂请旨回京。雍正准荣亲王所奏,并让荣亲王将当rì派来护卫军械管理衙门的数百名大内侍卫也一并带回京师。
郑淑静此时伤势已痊愈,却被荣亲王强迫不得出府半步。如今,荣亲王全家要离开福州了,郑淑静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着王心武,所以要设法在离开福州前与王心武见上一面。
原生看到郑淑静整rì茶饭不思,心知这位格格的想法,竟然私放郑淑静出府与王心武相聚。
王心武亦因诸事完成顺利后,开始想念起郑淑静来。闻听得荣亲王一家即将回京城,急盼与郑淑静见上一面。无奈,荣亲王就像一堵高墙,王心武又却之奈何?
好在原生深解郑淑静之心,才得以让两位有情人临分别时见上一面。
在密林内,这一对恋人相互对视许久,没说上一句话。及至王心武开言yù关心郑淑静伤势之时,却被郑淑静一掌推开。
王心武被推开的瞬间,一道白光闪于郑淑静与王心武之间。
机敏的郑淑静双脚发力跃起,左脚沿白光上方踢出。
王心武看得清楚,却是一名身着忍者服饰的人在与郑淑静交上手。王心武在现世看过许多关于忍者的影视剧,知道这些人的厉害,犹恐郑淑静吃亏,也凑上前去助阵。一场恶战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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