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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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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当头,流年不利。

陈平今年可谓倒霉透顶。

先是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因多年积劳成疾,离他而去。

接着在某一天的上班路上,走着走着他就被人酒后驾车撞飞了,在医院躺了整整两个月。

这不,刚一出院,与人合办的加工厂又发生了火灾,设备和原料被烧毁大半。几个合伙人见他无后继资金注入,干净利落地将他踢出局来。

目瞪口呆、如遭雷劈的他一气之下,狠狠灌了几瓶酒,晕晕乎乎来到江滨的绿荫长堤,倒在一艘古船雕塑下四脚朝天地睡着了。

江风徐徐,景色宜人。不远的树阴下,一对男女像圣母抱圣婴般搂成一团,八条肢干如同章鱼的八个吸盘,把两人牢牢地吸成了一个不断变幻的几何体……

突然,那女的停了下来,诧异地抬头望天。只见风和日丽的天空转眼间就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云层里有一个巨型漩涡越转越快……说时迟,这时快,一道闪电嘎喇一声劈将下来。

二人惊得一蹦三尺。

闪电劈在距他们十多米外的古船雕塑下,周围的花草树木霎时就被燃烧殆尽。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雕塑下面,也不知是死是活

“妈呀,”二人兔子般朝他们那辆DSB跑车奔去。汽车发动,加速狂驰。倒视镜里,映见又一道巨型闪电从云层里砸下来……古船雕塑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苦涩的药汁滑进嘴里,陈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在家啊!”

耳边隐约响起一道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年青和尚:

“善哉善哉!此番已是第三遭了,终于撞上了。哦,陈施主的病还没好么?”

这时床边有人起身,接着响起一道这女声。这声音温婉甜嫩,想来是一个年轻女子。只听她道:“原来是智空大师!回大师的话,连日来,舍弟一直昏迷不醒,实在让人揪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儿,智空和尚念了一声佛号,眉头皱起,道:“这可怎生是好?回头、回头贫僧为陈施主焚香颂经,祈福消灾!”

那女人闻言连声称谢。

智空和尚又道:“不过……贫僧此番前来,却是另有一事须告知二位施主,二位施主这两月所欠的香油钱,也该布施给敝寺了!”

智空和尚此言一出,屋内半晌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这个女子期期艾艾地答话道:“这、这个……好叫大师知晓,我为了给舍弟看病,连日来都未去上工,家里连抓药的钱都没有了。大师,这香油钱能否再宽限几日?”

这女子的声音愈来愈低,最后竟带上了几丝悲音。

香油钱?这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好像是在哪座寺庙里面。不过,这和尚庙也霸道得很。香油钱不是香客们愿给就给的么?怎么还有欠债一说?而且,竟然还开口催要?陈平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好像落入一个漩涡里面。

“贫僧也知二位施主日子艰难。只是如今兵荒马乱,敝寺的田租一直收不上来,进香的客人也愈来愈少。敝寺上下,只有靠这点客房赁金来维持。还望二位莫叫我为难!”

这和尚的话音越来越重,听在陈平耳中硬梆梆的。

这女子本是抓着床上病人的手,听了这话心中一急,手里不自觉地一紧。只见床上的病人低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这女子闻声转过头:“啊,平弟。你醒了!”声音里满是喜悦。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女子容颜秀丽、气质娴静,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稚气未脱。竟是一副古装打扮!

陈平使劲掐了一下大腿,腿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更疑惑了。他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地打量眼前的事物。

但见室内陈设极为简陋,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倚窗而立,桌上堆放着几个瓦罐和一摞粗瓷碗碟。刚才说话的那个年青和尚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串乌漆麻黑的佛珠,冷冷打量着屋内二人。

眼前这女孩似曾相识,很是面善。但见她一身粗布襦裙,头上系了一方碎花额帕。陈平知道,这是古时穷苦人家的装扮。

昏睡前陈平喝了好些烈酒,如今只觉得唇干舌燥、喉咙生烟。他按着心中的种种疑惑,嗫嚅着发出请求:“请问,能不能给口水喝?”

这女孩儿闻言,星眸闪着欣喜的光芒,她急急起身:“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早就饿了吧,先吃碗粥吧。”

窗外檐雨嘀嗒,清冷的天光打在泛黄的窗纸上,让草药味浓重的室内显得更加地阴冷。

女孩儿起身在窗下八仙桌上拿了碗,从瓦罐里舀了半碗米粥端来床沿坐下,扶起陈平:“来,平弟,慢些,可别呛着了。”

递到眼前的瓷碗,做工火烧都颇为毛糙,粗砺的碗沿还豁了个不小的缺口。不过,好在碗内米粥尚温,触唇生暖。陈平伸出一手托住碗底,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半碗热粥下肚,他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喘匀了口气,又旁敲侧击地询问几句,他不禁越来越惊恐:据那女孩说,她是他姐姐,名叫陈凡。

如今,如今竟然是明朝崇祯七年!

由于近来流贼作乱,祸及家乡,姐弟俩只好逃难来到庐州城,寄寓于这开元寺里。而陈平的新身份居然也是叫着陈平,今年十八岁,是凤阳府的秀才……头痛欲裂的他又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上传来的痛感令他欲哭无泪:眼前的一切,似乎、似乎是真的!

他想多了解些情况,但这个自称是他姐姐的女孩,却止住了他。说他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施主吉人天相,好歹醒过来了。”那智空和尚一直静静地立在门外候着,此刻又开口了,“既然如此……那这点香油钱,就不好再拖了吧……”

陈平本来就脑袋生疼,此时听了他这话,心里更觉烦闷。他抬了抬手,用仍极沙哑的声音道:

他连忙挣扎着,要坐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苦涩的药汁滑进嘴里,陈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耳边隐约响起一个妇女的声音。只听她操着口音浓重的方言,叹息道:“都三天三夜了,平弟始终昏迷不醒……相公,你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怎么回事?她在说谁呢?陈平心里直犯嘀咕。

此时又听一个男人接口道:“凡娘不用担心,李郎中是这庐州府有数的名医,我昨日抓药时打听过了,人家都说他祖上还是京城里的御医呢。他说平弟没事,就应该没事……”

夫妻二人言语间忧心忡忡,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安慰着。

陈平心想,这梦也太诡异了,喝得太多了?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在家啊!”

忽然,一个新的声音加入进来,听起来似乎是个年青和尚,“善哉善哉!此番已然是第三遭了,终于撞上了……哦,陈施主的病尚未好么?”

那妇人闻言,连忙放下药碗,转身回礼:“有劳智空大师垂问。连日来,舍弟一直昏迷不醒,实在叫人揪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儿,智空和尚念了一声佛号,眉头皱起,道:“这可怎生是好?回头、回头贫僧禀求方丈,召集僧众为陈施主焚香颂经,祈福消灾!”

夫妻二人闻言连声称谢。

智空和尚又道:“不过……贫僧此番前来,却是另有一事须告知二位施主,二位施主这两月所欠的香油钱,也该布施给敝寺了!”

智空和尚此言一出,屋内半晌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妇人看了一眼自家男人,才期期艾艾地答话道:“这、这个……好叫智空大师知晓,我夫妻二人为了给舍弟看病抓药,连日来都未去上工,家中已无余钱。如今舍弟尚在昏迷,家里连抓药的钱都没有了。大师,这香油钱能否再宽限几日?”

这妇女的声音愈来愈低,最后竟带上了几丝悲音。

香油钱?这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好像是在哪座寺庙里面。不过,这和尚庙也霸道得很。香油钱不是香客们愿给就给的么?怎么还有欠债一说?而且,竟然还开口催要?陈平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好像落入一个漩涡里面。

“大师,俺午后就、去上工。这房钱,过些天就、就有了。”陈平听这男人刚刚与妻子说话时还算流利,不料碰见外人,就变得结巴起来。

“贫僧也知二位施主日子艰难。唯是现如今兵荒马乱,敝寺的田租一直收不上来,近来,进香的客人亦愈来愈少。敝寺上下,唯有靠这点客房赁金来维持。还望二位莫叫我为难!”

这和尚的话音越来越重,听在陈平耳中硬梆梆的。

这妇人本是抓着床上病人的手,听了这话心中一急,手里不自觉地一紧。只见床上的病人低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这妇人闻声转过头:“啊,平弟。你醒了!”声音里满是喜悦,一张好看的鹅蛋脸上布满了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对夫妻竟是一副古装打扮!

陈平使劲掐了一下大腿,腿上传来的痛感让他更疑惑了。他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地打量眼前的事物。

但见室内陈设极为简陋,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倚窗而立,桌上堆放着几个瓦罐和一摞粗瓷碗碟。刚才说话的那个年青和尚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串紫檀佛珠,冷冷打量着屋内三人。

眼前这对夫妇似曾相识,很是面善。女的身形颀长,一身粗布襦裙,头上系了一方碎布额帕;男的长得憨厚老实,一身短褐,网巾束发。陈平知道,这是古时穷苦人家的装扮。

昏睡前陈平喝了好些烈酒,如今只觉得唇干舌燥、喉咙生烟。他按着心中的种种疑惑,嗫嚅着发出请求:“请问,能不能给口水喝?”

这妇人闻言,欣喜地道:“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早就饿了吧,石头,先给平弟盛碗粥来。”

窗外檐雨嘀嗒,清冷的天光打在泛黄的窗纸上,让草药味浓重的室内显得更加地阴冷。

那男人在窗下八仙桌上拿了碗,从瓦罐里舀了半碗米粥端来。这妇人接过,扶起陈平:“来,平弟,慢一些,别呛着了。”

递到眼前的瓷碗,做工火烧都颇为毛糙,粗砺的碗沿还豁了个不小的缺口。不过,好在碗内米粥尚温,触唇生暖。陈平伸出一手托住碗底,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半碗热粥下肚,他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喘匀了口气,又旁敲侧击地询问几句,他不禁越来越惊恐:据那妇女说,她是他姐姐,名叫陈凡;那男人是他姐夫,名叫俞石头。

如今,如今竟然是明朝崇祯七年!

由于近来流贼作乱,祸及家乡,姐弟俩只好逃难来到庐州城,寄寓于这开元寺里。而陈平的新身份居然也是叫着陈平,今年十八岁,是凤阳府的秀才……头痛欲裂的他又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上传来的痛感令他欲哭无泪:眼前的一切,似乎、似乎是真的!

他想多了解些情况,但这个自称是他姐姐的妇人,却止住了他。说他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施主吉人天相,好歹醒过来了。”那智空和尚一直静静地立在门外候着,此刻又开口了,“既然如此……那这点香油钱,就不好再拖了吧……”

陈平本来就脑袋生疼,此时听了他这话,心里更觉烦闷,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他张了张口,待要出言,才觉得嗓子沙哑,高声不得。

陈平本来就脑袋生疼,此时听了他这话,心里更觉烦闷,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他张了张口,待要出言,才觉得嗓子沙哑,高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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