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向林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次事情不要跟着。
林历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他站在原地,目送沈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上渐渐重新聚拢的人流之中。
…………
沈慧让衙役开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府衙。
知府正端坐在大堂之上,上面曾经被沈慧砸坏的“明镜高悬”的匾额似乎也没人修缮,那个“明”字几乎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看起来倒是十分滑稽,并且很符合这个贪官的气质。
沈慧心里冷笑一声,但面上还是恭敬道,
“今日冒昧拜见知府大人,是因为小女子要告这个衙役故意构陷知府大人。”
知府嘴角一抽,他两个眼珠子差点下意识的等了出来。
明明他已经和这个姑娘穷图匕见了,所以这姑娘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知府心里翻江倒海,但是那衙役可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伸出手指指着沈慧,愤怒道,
“大人啊!小人冤枉啊!这位姑娘可能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沈慧神色一僵,冷声打断衙役的话,声音清冷到,
“知府大人容禀,事情是这样的,小女子在大街上看到这个衙役在街上驱赶这位女子……”
沈慧话语一顿,那位刚才跟着他们进了府衙的女子呢?
她连忙转身,结果发现这位女子已经跪在地上,她的整个额头都贴到了冰凉的地面上,整个身子似乎还在浑身颤抖。
沈慧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位女子被衙役驱赶的时候,衙役嘴里喊着这个女子是灾民。”
原本就心虚的知府脸色一僵,他下意识的从高堂之上站起来,脸上讪笑着,
“我就说嘛!沈姑娘向来聪慧,怎么会无的放矢呢!本官真是谢谢姑娘了!”
沈慧抽抽嘴角,如果这位知府的谢谢两个字不是念得那么咬牙切齿的话,这句话其实还算挺有诚意的。
知府在原地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旁边的衙役见势不妙,战战兢兢道,
“大人!是小人刚才一时没记牢规矩,忘了上面说不能讲灾民两个字了!小人知错了!大人您饶了小人吧!小人……”
沈慧听着这不打自招的话,实在是没忍住笑,她噗嗤一乐,挑了挑眉,
“这位衙役,你说的上面是谁啊?为什么不让提灾民两个字?难道阳信府真的有灾民吗?”
知府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他一脚把还在地上哭嚎的衙役踹到一边,脸上青青紫紫,端的是万般精彩,
“够了!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这阳信没有任何灾民!要是有什么大灾,我这个知府怎么不知道啊!”
那衙役已经完全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接什么话茬。
沈慧冷笑一声,上前一步,
“既然知府您说阳信没有灾民,那城外那些衣不蔽体的人是什么?敢问知府大人可知道?”
知府脸色一阵难看,他神色一怔,开始睁眼说瞎话,
“这本官怎么清楚呢!啊对了!前几天西北不是地震了嘛!姑娘你在的平阳不也有好多从西北来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