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燃坐在乔南嘉的床上。
窗帘没有拉开, 被子匆忙之间整理有些凌乱, 桌上摆着还没有做完的练习题,很有生活气息, 和柏燃的卧室截然不同。
他的卧室总是在自己回家之后被收拾的干净整齐,就像是酒店一样不留痕迹。
不像是乔南嘉的卧室。
零零散散的摆件物品,还有被窗帘遮挡着的放在阳台上的花盆,隔着窗帘倒映出一道摇曳的影子, 落在书桌上。
有一股独属于女孩子的馨香一直萦绕着整个房间,令他有些不自在地僵了僵。
柏燃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才过去了十分钟。
这时,他听到门外渐渐响起的脚步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柏燃拧起眉,却听到门外响起小声的“是我”。门被打开一道缝, 乔南嘉从门缝溜进来, 又关上门。
她快速解释:“周言钧想要我的复习资料, 我给了他之后就找个理由让他们早些离开吧。”
“真麻烦。”柏燃持续着不爽的情绪。
“你的手还好吗?”乔南嘉关切地问, 表情很是愧疚, “我等会就去给你买药。”
柏燃不自在地别过脸。
“没事。”
为了安抚他,乔南嘉从抽屉里拿出两颗糖,正是上次去柏燃家中还没有吃完的糖。她就像哄小孩似的塞给柏燃,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很快就解决。
“南嘉——你还好吗?你已经进去好久了。”
“马上出来!”
乔南嘉叮嘱柏燃别闹出动静,拿着资料快步出了门。
柏燃目送她远去,低下头摊开手掌,手掌中心有两颗花花绿绿的棒棒糖,搞得好像他是孩子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撕开糖纸, 叼着一根棒棒糖,一手拄着下巴望向花盆的影子。
一想到柏彦最终没有得到向日葵,更别说到乔南嘉的家中,坐在她卧室的床。
柏燃的心情忽然好起来。
……
另一边。
乔南嘉把资料递给周言钧,说:“你好好看吧,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当然得问你啊,小乔老师。”周言钧笑眯眯地揶揄一声。
几人和谐聊天,尽管各装各的心事。舒幼满心想八卦乔南嘉跟柏燃,周言钧也想八卦这两人,唯有乔南嘉惦记着还在卧室的柏燃。
乔南嘉全程心不在焉。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对两人的到来十分感动,然而今天的确来的不是时候。
乔南嘉假装虚弱地咳嗽一声:“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不好意思……”今天不能留你们。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请问洗手间可以用吗?”
昨晚喝太多的宿醉,周言钧精神一会儿又陷入了萎靡不振。他的胃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刚才贪嘴吃了几颗花生米,这会儿反胃的感觉更是难受。
乔南嘉连忙给他指路。
没想到周言钧是真的不舒服,在洗手间不停洗脸,好控制住干呕的欲望。
在女孩子家丢这样的人,周言钧是绝对不愿意的,但他此刻看起来很是虚弱,刚才还红润的脸此刻却转为苍白,他努力控制着要吐出来的难受的感觉,说:“我先回去吧。”
“不行不行,这样怎么能行。”
周言钧是上门来看望她的,乔南嘉良心当头,实在是不忍心他就这么离开。
乔南嘉去父母卧室搜腾半天也没找到药,让周言钧暂且在沙发上休息片刻。舒幼不熟悉附近的药店,便拉着乔南嘉一起去买药。
乔南嘉回头,看到周言钧病恹恹地躺在沙发上,盖着乔父的外套,咬咬牙跟着舒幼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她给柏燃发消息。
乔南嘉:“我和舒幼下楼买药去了,周言钧还在客厅,你不要到处走动。”
柏燃:“嗯。”
坐在乔南嘉床上的柏燃百无聊赖,心里烦得要命。他清楚周言钧喝完酒之后得缓个一两天,但是这会儿竟成了阻碍他出门的理由。
按照周言钧的尿性,吃了药一定会小睡一段时间,睡着睡着就到了中午饭,万一乔父乔母回来,他只能考虑从窗户跳下去了。
柏燃剑走偏锋,给周言钧发消息:“我等会就回家。”
上演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好让周言钧早些回去。
果不其然。
没过几分钟,周言钧给他发消息:“真的吗?我还想找你玩呢!别让我浪费大好的暑假啊。”
柏燃:“好。”
没想到柏燃如此好说话,躺在沙发上的周言钧顿时来了精神,腾地坐起身。
他揉了揉散乱的碎发,半眯着眼睛给柏燃打电话。等会吃了药可以直接去老地方碰头,柏燃鲜少有如此好说话的时候,他一定得把握机会。
周言钧以前并不喜欢找柏燃玩。
他争强好胜,又讨厌热脸贴冷屁股。后来也是被柏燃的性子整服气,跟他有深厚交情之后也知道跟柏燃是玩不到一起的。
但是无奈家中管束要求多,但只要是跟柏燃出门,周言钧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批评。
他渐渐养成习惯,只要能拉着柏燃一起玩,就绝对不会放过机会。毕竟被叨叨两小时的心情着实是一般人无法体会的。
电话嘟嘟两声。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周言钧分明听到从乔南嘉卧室那边传来音乐的响声,音乐声很是诡异,时大时小,忽远忽近,在寂静的房间如此响亮,铃声响了几下立即没了声。他的脑袋一懵,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来电?
周言钧顾不得给柏燃打电话,一脸惊悚地走到乔南嘉门前,静静听着动静。
然后他听到嘭地一声,像是木头撞击的响声,这一声吓得周言钧魂飞魄散,一下将门撞开:“什么人!”
卧室窗帘没有拉开,黑沉沉的,很是寂静。
明明是大白天,周言钧却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令他禁不住抖了抖。他飞快拉开窗帘,好让光照进卧室,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才消退了一些。
周言钧狐疑地来回张望,确定的确没有人,也没有什么鬼怪之后,这才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错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周言钧一阵恶寒,急忙从卧室撤退。
真是见了鬼了!
两人买药的速度极快,不过一会儿便开了门。周言钧坐在沙发上,一脸受惊吓的表情,引得舒幼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了?感觉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不是……”周言钧摇摇头,决定咽下这件可怕的误会,免得乔南嘉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只是他待在这里实在是心里慌,吃了药之后,找个理由要走。
舒幼看乔南嘉全程心不在焉,身体不适的模样,也决定等她改日身体恢复之后再进行审判。两人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乔南嘉长出一口气。
她站在客厅窗户,确定两人的身影已经离开小区,这才推开卧室的门。一进门,光透亮,窗帘被拉到了一旁。
柏燃坐在床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乔南嘉吃惊地说道:“你怎么把窗帘拉开了?这个角度一不小心会被看到的。”
柏燃隐瞒了这场小意外,抿了抿唇:“知道了。”
经历这场意外,乔南嘉也不敢久留他,她犹豫了一下,说:“我给你处理一下烫伤,刚刚有买药。”
不待柏燃拒绝,她让他坐下,细细地涂了一层药膏。
她呼出的气轻轻洒落在他的手背,弄得他有些心痒痒。
柏燃有些走神。
他回忆起方才自己躲在乔南嘉的衣柜中,一抬头,便看到几个样式可爱的吊带和内衣,鼻息净是好闻的气息,柏燃全程僵得像是一块木头。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乔南嘉身上,脑海却浮现那些可爱的、别致的……柏燃倏然别过脸,耳尖通红。
乔南嘉给他涂完伤口后,他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方式匆匆离开。
对于他避之不及的态度,乔南嘉忽然有些郁闷。
她回到房间,决定再睡一会儿。换回睡衣塞到衣柜,却发现向来整齐的衣柜有些凌乱。
乔南嘉叹了口气。
最近怎么回事,连衣柜都整理不好。她果然是生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南嘉:我大概是病了?
柏燃故作淡定(脸红):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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