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走吧!”
将士们纷纷向着高干这边靠拢来,再次催促着高干撤退。
高干也已经看到,方圆数里的土丘下面到处都是敌人的骑兵,而他的人马,多数逃得精光。骑兵已经在慢慢合围,若被他们合围成功,则他还有他的将士们也就很难突围了。高干咬了咬牙齿,望着围中的魏延,心里既恨又不甘。他就不相信,魏延都被围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就算是钢铁,在轮番的打磨下也已经软化了。而只要他将魏延拿下,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高干听到这句话,终于犹豫起来。
也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魏延身后的士兵已经团团杀了上来,解了魏延的围。魏延谁也不记恨,一但突围,他那一对秃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高干,喝着马,向他直冲而来。
高干在魏延紧盯他的那一刻,似乎片刻间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颤栗感。
他把眼睛看向土丘腰间,看到魏延喝着马,拎着刀向他直冲而来,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他也不管其他人,立即扯马掉头。
那些站在他身边的将士,突然看到高干走了,先还没明白过来,及至看到那只独骑,人人吓得不再一言,转身就走。
魏延还想去追,只可惜土丘上人马太多,都将他的去路给拦了起来。
他纵然手中刀不留情,但也不能顷刻间杀尽阻挡他的所有人。
也就在耽搁的时间,高干早已经冲到了土丘之下,突破了骑兵合围,一路仓惶的向着回路逃去。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不过数千人而已。
魏延本想去追他,但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这一战。以五千破五万,而且杀敌万余,俘虏士卒达两万。这样的战绩,也该心满意足了。
魏延带着他的人马进了城,而将军廖化,早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他们。
“恭贺将军又立了大功!”
听廖化这么一说,魏延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将军哪里话,我立功。也就是将军立功,又有什么区别?”
“不!这区别可大了,魏将军你在城外苦战着,廖将军也应该看到土丘上将军被贼兵团团围住的情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可廖将军你为什么还能坐得住,也不派一兵一卒出城相救……”
一个魏延的心腹将士实在憋不住,一口气把胸中的郁闷说了出来。
“住嘴!”
魏延喝了他一声,他也就立即低下了头。
魏延说道:“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廖化将军在城上擂鼓,为我等呐喊助威。我等如何能够轻易破敌?”
他拿起廖化的一对手掌,说道:“诸位请看!”
廖化的一对手掌上早已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
那些本来不服气的士兵一看,立即住了口。没有了怨言。
“你看……”
廖化不好意思的将手缩了回去,说道:“请将军入城,我等去打扫战场。”
“嗯!”
魏延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力气也不支了,是该早点回城:“那么辛苦廖将军了。”说着,已然带着他的队伍。入了城去。
廖化目送着魏延进城,这才带着部下到城外打扫战场。
刚才那些部下还不理解廖化为什么不出兵,及至看到他为了击鼓,居然将手掌也给磨破了,那是需要多大的力气啊,都是暗暗咋舌。对于先前的误会,也感到惶恐不安,总是借着机会,向廖化问这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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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一口气,带着士兵跑了十多里,眼看贼兵没有追来,这才缓缓驻下马来,等候着后面上来的队伍。
他这边下马找了个有利的地势,与众将士团团坐了下来,心里却是纳闷不已。
对方不过数千士兵,居然会将自己的五万人马给打了个稀巴烂,这是什么原理?
他妈的,也太能扯了。
可眼见为实,而且还是自己亲手缔结的,又是不能不相信。
下面的将士,一个个交头接耳,提到了先前一战,提到了那个领兵将军的名字。
魏延!
“魏延!”
高干咬着牙齿,头痛了起来。这什么魏延如此的厉害,比吴求和木路都难缠,以后该怎么办?
“都他妈别在老子面前提‘魏延’这两个字了!”
高干一声高喝,他的将士们顿时扫兴,低下了头去。
休息了一时,高干眼看后面还有断断续续的人马赶上来,有点不耐烦了,怒道:“打仗时都他妈的跑得没了踪影,这时候还都知道回来!”
这怎能怪他们,他们愿意回来吗,还不是家人被你扣在了城里?人家也是没有办法呀。
高干撂下这句话,也就喝令队伍动身,向平原城赶去。
可就在半路上,突然他的队伍又遇到了一伙人马。
确切的说,是一伙败兵,断断续续也不知道有多少。
高干先前还不知道是哪一股的,及至看到了“梁”字旗号,不由炸了起来。
那边,一个骑马的将士扶着手臂上的伤,正没精打采的走着,突然耳朵边一士兵叫了起来:“将军,那前面不是高将军的旗号么?”
马上将军一愣,仔细看了一眼,猛的眼前一亮,说道:“那的确是高将军!”
他立即转身吩咐着,让后面的接着赶上,他则率着数骑赶紧上来,远远的叫道:“高将军!”
“还真是你!”
高干怔了片刻,看了马下的将军梁岐一眼,立即问道:“你……你不是在高唐么?如何……”
看到梁岐身后的士兵无精打采的低下头去,也就明白过来。
他腾的瞪起眼睛:“你别告诉我,高唐已经落到了贼人的手里!”
先时,高干命将军梁岐坚守高唐关。他则独自回了平原。只没想到,他们此刻军容不整的回来了,前后不过半个多月啊。
梁岐低下了头,说道:“末将该死!高唐关已经落到了贼将木路手上,我军损失惨重,目下也只有我和一万多将士回来了。”
高干目光呆滞,半天不动,如被雷劈了一般。
许久,高干大叫起来:“把……把梁岐给我拿下去砍了!”
“将军!将军!”
梁岐怕得要死,腾的跳起来。但很快被高干的亲兵给迅速拿下。
梁岐大叫着,脚乱蹭着地,弄了一地的灰尘。
“将军,梁岐将军虽然有罪,但他能够带回万人,也算是不错了。比起那些一败就投降了刘军贼将,不知要好多少呢。”
旁边将士劝说着,高干仍是不为所动。
“将军,咳咳。要说败军就该杀,那将军也可以杀我们了。将军可别忘了,我们刚才还从鄃关败回来了呢。”
“慢着!”
高干立即举起手,那些亲兵又将梁岐拉了回来。
高干说道:“我念你对我一片忠贞之心。这次就不杀你,望你能够将功抵过。”
梁岐死里逃生,别说有多开心,赶紧点头如捣蒜。谢恩不已。他身后的腹心,也立即跪下,谢高干对他们将军的不杀之恩。
梁岐上了马来。同高干一起向着平原城赶去。
“这个……”
梁岐咳嗽了一声,小声问高干:“将军,我能问你一个事么?”
“有什么就问吧。”
梁岐声音又压得了一点:“那个,将军刚才是到哪里去了,如何也是这般狼狈?”
“咳咳!”
高干只当没听见,瞪视着他:“高唐的事,我虽然不杀你,但小心逢纪逢大人责备你。你可得准备好说辞,不要到时不好回答。”
梁岐吐了吐舌头,不敢过于套近乎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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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那边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曹操不敌诸葛亮,被诸葛亮活捉。诸葛亮居然没有杀他,却仍是承认他为兖州牧,并在彭泽郡借给他鄱阳一城,允许他招兵买马。
如此一来,形势一下子大变了。
刘备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定都那边,鲁肃、刘晔、张纮、简雍,楚国那边陈群、张昭、关羽,等等,纷纷送来奏牍,都是催促刘备赶快回镇兖州。而兖州,许多地方听说曹操还活着,并且就在豫章起事,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已经发生了好多起杀人事件,更有暗杀县令的事情发生。
刘备震怒非常,他知道,自己毕竟拿下兖州未久,人心还没有深入。特别是那些曹操的旧部人马,他们当初投降,也只是因为听说曹操死了,而刘备大军又兵临兖州,这才迫不得已归降了。及至现在听到了曹操没有死的消息,你说他们能不蠢蠢欲动么?
到了此时,刘备真是不得不佩服诸葛亮了。
此一招“借刀杀人”,当真厉害啊。
本来他明明可以随意杀死曹操的,可他居然没有杀他,反而利用他的威信来撼动兖州,以此来牵制自己,不可谓不高明。
而他们所谓的允许曹操任意在境内招兵买马,只怕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诸葛亮既然敢放手让曹操干,那么就一定有牵制曹操的办法,他自然不会任由曹操座大。
而他只要利用了曹操在兖州的影响力,让他来拖延他统一河北的时间,那么也就利于他将刘表整垮。这样,在不久的将来,诸葛亮才有更多资本跟他较量。
刘备暗暗叹了一口气,在心中计算了两天,也实在没有理由不能不暂时退出冀州了。
他招来将军马超和凌统,让他两如此如此,按着他吩咐的去办了。他自己则突然宣布,将军队撤回黎阳。
此时,满宠、程昱等人也已经听到曹操“复活”的传闻了,但他们一直保持着缄默。
他们原本就是曹操的部下,在如此敏锐的时刻,实在不能随便发表意见。
刘备既然要撤军。他们也配合着做士兵的工作。
说实在的,十万大军围打荡阴关都这么长时间了,眼看再坚持些时间荡阴关也就下了。可这突然间说要撤兵,又算怎么回事儿?有些人心里自然不免嘀咕着,但被程昱等做了思想工作,也就不再磨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是夜,四更前,刘备将荡阴关前的十万驻军。全都撤了回去。
五更时,当消息报到将军焦触和张南那里,他们大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士兵谎报,于是,立即带着人马,登上城楼。
城下,本来密密麻麻的的帐篷,突然消失了,刘备的人马居然一夜间就不见了!
焦触看着张南。张南也是痴痴的看着焦触。
天大的喜事啊,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敌人居然不战自退了!
“或许刘备人马刚走不远,我们现在去追。可能还来得及!”
焦触被张南提醒,眼前一亮,连忙道:“对对!将军说得对!”
他于是跟张南稍稍商量,让张南守城。他亲自带兵去追。
“焦将军这是要到哪里去?”
闻讯而来的沮授拦住了焦触的路。
沮授,也是刚刚得到刘备退军的消息,所以急忙赶了过来。
在沮授和陈琳没来之前。这荡阴关的事还是焦触跟张南商量着办,这两人的关系要好,什么棘手的事情商量着,也就解决了。可自袁尚将沮授和陈琳“下放”到他们这里来,事事都要受到他两人的牵制,不是这个看不顺眼,就是那个不好,动不动他们文武双方就打起了口仗。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不好,一向很少理会对方。沮授他们说归说,焦触二人则是一意孤行下去。不过沮授也没办法,报到袁尚那里去,袁尚可不管。这样,也就滋生了焦触、张南的脾气,就更加不把沮授他们看在眼里了。而沮授二人名为督军,实在是没有督军的权利,只不过看不惯时在旁边指指点点两下罢了,反正他们都是些粗老五,也没人愿意去听。
本来,像他们这样的臭关系,被沮授拦路问话,焦触也不必理他。但今天难得焦触心情好,也就嘻嘻哈哈的说道:“哦,沮授大人来得正好!你还不知道吧,这刘备突然连夜撤军回去了,我准备派兵去追他,你正好协助张将军守城吧。”
沮授立即拉住他,说道:“将军且慢动身!”
沮授向着城下看了一眼,说道:“贼兵撤得干干净净,但地上还是留有许多东西没有销毁,可见他是走得匆忙。我等此时若去追,只怕他会在半路上设下伏兵,所以将军还是慎重的好。”
焦触鄙视了他一眼,笑道:“沮授大人请放心,这次我去追,并不劳烦你老,所以你老也不用担心。”
沮授又道:“平时将军不听我也就罢了,但这一次,还望将军一定要听进去。”
“呵呵!”
焦触看了张南一眼,他真是赖得说话了。
张南脾气不好,走上去,一把将沮授扯住,笑道:“沮授大人,你的话有点多了。”
沮授眼见自己百般劝说,他们却仍是爱理不理,而且还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来,不由恼羞成怒。
他发起火来,也不给他人留面子。他将袖子一挥,瞪视着张南:“张将军,请注意点!我在这里好歹还算是个督军,你们不给我留面子也罢了,可你们也要想想袁大将军,若将此事闹到袁大将军那里,大家彼此都不好说话吧?”
张南微微一愣,怪笑道:“这么,‘督军’大人发火啦?”
焦触想着追击的事情,也不想耽搁,他把眼睛看向沮授,说道:“说吧,你想准备怎样?”
沮授道:“我只想让将军留下来!”
焦触一摔袖子:“休想!”
眼看焦触大摇大摆的走开,沮授也是气急败坏,一按腰间的佩剑,拔出来就要赐他。他身后张南一见,啊哟一声,赶紧拔了自个儿的佩刀,叮的一刀就将沮授震退数步。沮授乃是文官,哪里有这种职业武将的气力大,蹭蹭蹭连退了三步,脸色霎间变成了猪肝。那焦触听到风声,看到沮授刺剑要杀自己,恶从胆边身,看沮授向后退去,他也毫不客气的抬起一脚。
沮授哪里经受得起,立即是啊哟一声,躺在了地上。
“混账!你们这是干什么?”
下面,陈琳带了五六名卫士赶了上来。陈琳走上前去,扶起了沮授,问道:“沮大人,你没事吧?”
要说没事才怪,沮授这一摔,腰板都扭了,只是咬着牙挺了起来:“咦,焦触呢?”
旁边卫士回答:“就在刚才说话时,他匆匆下去了。”
沮授一听,连连跺脚,还想要阻挡他。
陈琳看张南就虎视眈眈的站在旁边,眼看阻拦是来不及了,只得好生安慰着沮授,劝他回去:“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这些干什么?快快,去找军医来!”他则不管沮授的反抗,将他一路搀扶了回去。
“哼!”
张南看到这里,将刀插回鞘内,轻蔑的笑道:“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跟我们斗!不是找死么?”
城下,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他知道,这是焦触带着人马开城去追刘备了。
只是他和焦触都不会知道,等待焦触的,是马超和凌统两路伏兵。焦触吃了大败,不但便宜没捞着,且又损失了不少人马。只得怏怏不快的回了城,免不得又骂沮授、陈琳两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