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羌说完这句话之后,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权浩康的母亲真的很难对付,相比之下聂晓柔那边还算比较好沟通。
而且现场的情况聂晓柔父母并不知情,而唯一知情的只有聂晓柔一个,现在还没办法正常交流。
聂晓柔没受到什么伤害,是不是说明这件凶杀案跟聂晓柔没有直接关系,凶手的目标就只有权浩康一个,所以至关重要的调查就集中在权浩康家了。
秦山海一听说要去权浩康家,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倒不是秦山海嫌麻烦,而是一想到权浩康母亲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往后退,有的时候他宁愿对付持刀的歹徒,也不愿意面对这种蛮不讲理的妇女。
可是蒋羌的任务都说了,他也不能表示什么,只能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身旁的杜文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深深的无奈。
这一次是蒋羌直接带队,领着秦山海与杜文斌两个去了权浩康的家,因为权浩康是非正常死亡,所以现在权浩康的尸体必须先运回县局交给法医进行尸检。
权浩康家那边儿想要办丧事的话,还得等尸检完毕之后再把尸体运回去。
刚刚进入权浩康家的小区,就能感觉到一股富贵的气息,由此可以看出权浩康家还算是比较富裕的,属于中产阶级。
因为居住的小区是县城里价格比较高的地方,刚一进去就看见了好几辆高级轿车,之前已经调查过权浩康家的具体位置了,所以蒋羌出示证件询问了保安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权浩康的家。
刚一进楼道便听到了一阵阵凄厉的哭声,那哭声虽然被楼道的墙面所阻隔,但可能是因为声音太过巨大,即使在楼道里也能听得清楚。
杜文斌一听这声音,就不想往前走了,他忍不住拉了拉秦山海的袖子说道:“山海,现在那个权浩康的母亲,肯定精神特别崩溃,咱们就算是进去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要不然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
秦山海忍不住瞪了杜文斌一眼,压低了声音,不敢让前面的蒋羌听到:“我说你给我闭嘴吧,都到这儿了,咱们再回去,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告诉你,不光是现在还包括以后,别老是打退堂鼓好不好?”
杜文斌忍不住轻哼一声,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知道秦山海的话十分有道理,在这种时候的确不能说这样的话,毕竟都到门前了。
蒋羌一路而来十分的镇定,即使听见了凄厉的哭声,仍旧面无表情的敲了敲门。
门是被权浩康的父亲打开的,一看是之前调查这些案子的警察,就连忙把门给打开了。
可以看得出权浩康的父亲还是很愿意配合警察的调查的,毕竟这事关他儿子死亡的缘由,他也不愿意让儿子就这么死不瞑目。
权浩康的母亲瘫软在沙发上,可能是听到了有警察上门,刚刚那凄厉的哭声止住了,拿着纸巾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秦山海能想象的出权
浩康母亲的痛苦,毕竟亲眼看见儿子那一般死状,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权浩康的母亲朝着秦山海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请他们坐下。
几人都松了口气,本以为权浩康的母亲对警方的态度估计不太好,没想到她还算客气,招呼民警坐下。
权浩康的父亲还给他们倒上了茶,权浩康的母亲止住了眼角的泪水,但是那种悲痛到绝望的眼神还是让秦山海一行人坐立不安。
“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之前你们有没有跟人结过仇?
我是说那种深仇大恨,以至于想要找你们儿子复仇的那种仇恨。”蒋羌跟他们客套了两句之后,直接开门见山,提出了他们这一次想要询问的主要问题。
蒋羌说完之后,刚刚停止流泪的权浩康母亲,再一次涌上泪水。
杜文斌十分懂事的递过去卫生纸,权浩康母亲又擦了眼泪之后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刚刚也在想这件事儿,可是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得出,到底跟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要捅死我的儿子。”
权浩康的父亲挥了挥手,让妻子先闭嘴。
可以看得出权浩康的母亲现在的状态特别的不好,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因为性子比较强,所以现在还强撑着。
权浩康的父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想刚死了儿子又丢了妻子,于是便先让权浩康的母亲去里屋先歇着,接下来的问题由权浩康的父亲负责回答。
权浩康的父亲虽然也悲痛不已,可毕竟是个男人,心里虽然痛惜自己儿子的死亡,但是也记挂着想要找到凶手为儿子报仇。
权浩康的父亲强提起一口气,仔细想了想,自己家这么多年来的过往,脑海中涌出了很多已经被时间磨灭的片段。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勉强说道:“其实我们家这么多年过的挺好的,儿子争气,我们两个赚的钱也比平常人多上一些,算是吃喝不愁了。只是没想到活到这把年纪,竟然还要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之前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跟我们家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虽然我们也不算是那种至诚至善的人,但却也恪守道德底线,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要说跟人有过争执,也不过是半年以前跟楼下的,吵过一次架。
然后就是跟我那边的亲戚朋友关系,有一些并不太好,总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情,根本不至于升级到要杀人的程度。”
权浩康的父亲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虽然不能说大仁大义,但是却没有出格过,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蒋羌皱了皱眉,他接触过这样的案子已经有许多了,权浩康父亲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其实在蒋羌看来并非如此,因为有些看似一件小事,在一些人眼中却是天大的事。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疑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往往就是因为你觉得没有做
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却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我之前接触过很多像这样的案子,甚至有一个人杀人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十块钱而已,你自认为没什么的事情,有的时候往往会演变成杀人的理由。”
秦山海忍不住点了点头,其实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的,毕竟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你不能了解一个人的内心,可能就是因为一件小事触碰了他的逆鳞,以至于痛下杀手。
蒋羌看着权浩康的父亲,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希望,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是有过争执的事情,都希望你能跟我们说一遍,我们记录一下,说不定就能在这里面甄别出真正的凶手。”
权浩康的父亲点了点头,他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先是用双手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的精神镇定一些,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权浩康的父亲才说道:“在我记忆之中,最深刻的,应该就是半年前的那次争执了,我们夫妻俩虽然收入不错,但归根结底还是给人家打工的,平常就是干完自己的活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跟同事也没有太大的冲突,毕竟都一把年纪了,唯一算得上冲突的,就是半年前跟楼下吵了一架。因为我儿子有个习惯,就是有的时候会在屋里打篮球,我妻子呢,特别喜欢高跟鞋,有的时候也喜欢穿着高跟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你也知道楼上楼下的吗?有的时候楼上有什么动静,楼下也会听到的,其实我妻子跟我儿子也没有经常那么吵,可是我的楼下就说受不了我们了,先是把我们投诉到了物业,说我们扰民,然后又上来跟我们吵架,甚至还报了警。我妻子就觉得他们小题大做,所以就跟他们吵了起来,当时吵得挺凶的,楼下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夫妻还有个儿子,那对老夫妻说,因为我们扰民,所以他们每天都被我们影响的,在楼下没有办法正常的生活,他们说他们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只要一听见有巨大的动静,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让我们赔偿他们医药费。
我妻子听了之后觉得他们无理取闹,其实我们真的没有整天在屋里闹腾,只是偶尔有时候我妻子会穿着高跟鞋在屋里走,我儿子会在屋里拍两下篮球,这其实也没什么,就被他们说的好像我们要杀了人一样。
后来这一片的片警来了,我们跟他好说歹说,但是他们却不依不饶的,一直说要让我们赔钱什么的,反正我的什么钱也没有给,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权浩康的父亲说完这句话之后,皱了皱眉开始思考,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楼下的那一对老夫妻的儿子,觉得十分的气愤,所以杀人?
听着权浩康父亲的叙述,秦山海跟杜文斌在笔记本上刷刷的记着,生怕漏掉权浩康父亲说的每一个重点。
之后权浩康的父亲又说了一大堆,的确就跟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跟亲戚们表面上好像很不错,但是私底下几乎都互相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