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帮你?”萧凌寰问道。
“你的伤......”郎梓杨显然是真的在担心萧凌寰,她对朋友一向如此直爽,担心就是担心,想说的话也绝不会隐瞒。
“无妨。”萧凌寰大手一挥道。
“掌门,若有事还是我代您出手。”文荣道。
“我说过我没事,这小小的伤哪里能妨碍到我萧凌寰?”萧凌寰最大的优点便是自信,但这却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过度的自信便是自负。
自负之人,迟早会因自负而受到惩罚。
“我们走吧,去找你所说的那柄剑。”萧凌寰转向郎梓杨道。
“好,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勉强。”郎梓杨道。
“放心。”萧凌寰笑道。
三人来到魔鬼城的里面。
魔鬼城的最深处并非再是屋室,而是一座坟。
一座无碑之坟。
坟上长满了杂草,若非此坟立于魔鬼城的最深处,位置极为显眼,倒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应该是一座坟。”萧凌寰道。
“坟?”郎梓杨对这个字感到新奇。
“怎么?你没听过坟?”萧凌寰感到惊奇。
郎梓杨摇摇头道:“没有。”
“坟是人死后埋葬之地,也就是说是死者的居所。”萧凌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郎梓杨点点头道。
在狼族有人死后都被抛尸于大漠,喂了盘旋于天上的苍鹰。
在狼族,鹰是神灵的代表,人死后被鹰啄食,表明灵魂可上长生天,在狼族人看来这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
“掌门,这里的石壁上有个洞口。”文荣绕到那无碑坟的后面,看到了在石墙上的洞口。
“是我们狼族人留下的记号。”郎梓杨指着石壁上的狼形标记道。
“看来你的先人曾进到这里。”萧凌寰道。
“应该是这样,不过他们进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郎梓杨皱起眉头道。
“你怎么知道?”萧凌寰问道。
“你看那狼形印记,它并没有狼牙,这便表示没有人从里面离开,倘若有人安全离开,便会补全狼形印记,以此来提醒后来之人。”郎梓杨解释道。
“原来如此。”萧凌寰说着便要向洞中先行。
“萧大哥。”郎梓杨拉住萧凌寰的手。
“怎么了?”萧凌寰奇怪的看着郎梓杨,她神情十分紧张,似在担忧着什么。
“你,你还是不要去了,你并非狼族中人,没必要趟这趟浑水。”郎梓杨道。
“那你去吗?”萧凌寰问道。
“我当然要去,我是狼族的大公主,肩负着带领狼族兴起的重任,绝不能贪生怕死。”郎梓杨道。
萧凌寰点点头道:“那好啊。”
言罢便又转身要向洞中行进。
“萧大哥,你不怕死吗?”郎梓杨又拉住萧凌寰。
“怕死?”萧凌寰觉得可笑,他确实从未想过死字。
只因为从来没人能带给他死亡的威胁,即便是当日的千手神君,今日的柳阳,依旧没有能力杀萧凌寰。
“你放心,世上还没有人能杀得了萧凌寰。”萧凌寰笑道。
“可如果不是人呢?”郎梓杨声音有些颤抖,她毕竟是个女子,难免会怕些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族中百年来的魔鬼城的传说,虽然狼族公主的身份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此处,但事到临头郎梓杨终究还是怕了。
“放心,就算是鬼,我也一样帮你取了那莫规剑。”萧凌寰轻松地笑道。
他从来不信鬼神,他信的只有他自己。
自己的武功,自己的才华。
“走吧。”萧凌寰并未松开郎梓杨的手,而是用力一拉,令她同自己一起进了洞口,洞中一路向下,有一级级的石阶,搭建的十分工整。
文荣已备好了火把走在最前面,萧凌寰和郎梓杨则跟在他的身后。
郎梓杨的手冰凉,萧凌寰的手温热。
这股温热直传入郎梓杨的心里,自她从父亲那里接过管理狼族的权利后,便只得依靠自己,多少次她想寻找一个坚实的臂膀,一只温暖的手却每每只有失望,狼族中虽然不乏勇猛善战之人,但却从未有人能让郎梓杨依靠。
她一向是整个狼族中人的依靠。
而今日郎梓杨沉寂二十八年从未萌动过的少女芳心,因为萧凌寰这一握,悄悄地绽放了。
祭祀说我二十八岁将会遇到改变我一生的男子,届时,我或可君临天下,令我狼族实现入侵中原之计,不过也可能将我狼族带上毁灭一途。
那人会是他吗?祭祀所说的选择又是什么?
郎梓杨想不通,但她却不愿放开手心的温暖。
她甚至希望,就与萧凌寰如此手牵手的一路走下去,最好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然而,再长的路也一定有尽头。
萧凌寰不知郎梓杨心中所想,但却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冰凉,一股只传入他心口的凉爽,只道说不出的舒服,虽然他并未向郎梓杨表明心意,但沉积十年的感情,令他觉得此刻便已足够。
三人沿着洞壁一路向下直走了半里路,前面的文荣才停了下来。
“掌门,石阶到头了。”文荣道。
“前面的路可能会有危险,望掌门小心。”文荣道。
“放心吧,我先走。”萧凌寰伸手要取火把,文荣却避开萧凌寰。
“掌门,前路未明,掌门不可冒险,还是我先行。”文荣道。
“啊,那是。”郎梓杨惊呼道。
虽然此处黑暗,但郎梓杨视力却异于旁人,即便身处黑暗也能看清四周,顺着郎梓杨的手指看去,二人勉强才看清前方之物。
“那是什么?”萧凌寰道。
“是骨头,人的骨头。”郎梓杨道。
那正是一个人完整的骨头。
“那是你们狼族之人的骨头?”萧凌寰问道。
“或许是吧,不过也可能是其他来寻莫规剑人的。”郎梓杨道。
“那这人是怎么死得?”萧凌寰问道。
并非他不够聪明,只是这里他实在看不清楚,他甚至看不清楚那是人的遗骨,又如何能判断他死于何故?
“他身上有数根箭矢,应当是被箭矢所杀。”郎梓杨道。
“是这样,看来这石壁一定不简单。”萧凌寰道。
“荣弟,你怎么看?”萧凌寰又看向文荣问道。
“如果王鹰在就好了。”文荣道。
“哈哈哈,说得是,可惜我把他留下保护南国了,不过我们现在要如何?”萧凌寰道。
“这机关应当是靠地面的石砖触发,稍后我先行,用春晖剑探路,掌门和公主一定要跟着我的脚步,千万不要踏错。”文荣道。
“好。”萧凌寰和郎梓杨异口同声应道。
文荣不再啰嗦,手执春晖剑柄,以剑鞘触地,只走了两步,便听到黑暗中发出数声嗖嗖的利器破空声。
文荣连忙撤步退后,箭矢射空,果然如文荣所料,这机关的确是靠着石砖触发。
既然已经知道这机关的特点,想要通过便不再是难事,三人出了这段石砖路,只见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地底被挖空,面前是漆黑得深不见底的深渊。
眼前只有一条绳索连接着看不到的对面。
“公主你能看清对面吗?”文荣朝着郎梓杨问道。
“看不到,距离太远。”郎梓杨道。
“两侧也有道路。”萧凌寰道。
“也看不到尽头。”郎梓杨道。
“掌门,我们现在怎么办?”文荣问道。
“现在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我们三人分头行动。”萧凌寰道。
“是,可这也是风险最大的方法。”文荣道。
“没错。”萧凌寰道。
郎梓杨握了一下萧凌寰的手,她显然不想和他分开。
萧凌寰并未领会郎梓杨的意思,只因他看着绳索正在思索。
“怎么了掌门?”文荣问道。
“你看这条绳索,应当已经在这里挂了百多年了,却未见它有什么异样。”萧凌寰道。
“掌门的意思是?”文荣不解。
萧凌寰俯身一提绳索,却只见绳索只被萧凌寰轻轻一拉便碎成粉末。
“这......”文荣指着那绳索道。
“这并不奇怪,这绳索挂了数百年之久难免会如此。”萧凌寰道。
“那里还有这样的绳索。”郎梓杨道。
“看来这绳索是当时修建这座山洞之人通过着巨大的坑洞时所用,历经百年的风化侵蚀难免这绳索会变得羸弱,倘若不查贸然踏上,只怕便会跌落这万丈深渊。”萧凌寰道。
“那我们怎么办?”郎梓杨看着萧凌寰问道,她发现她对这个男人竟然越来越感兴趣。
“两条路,第一条,我们沿着崖壁走,但能走到对面的可能并不大。”萧凌寰道。
“那第二条呢?”郎梓杨问道。
“跳下悬崖。”文荣道。
“不错。”萧凌寰嘴角挂笑。
“什么?你们疯了?”郎梓杨惊呼道。
“荣弟你觉得呢?”萧凌寰问道。
文荣嘴角挂笑,看着深渊,他的眼里充满了渴望之情,文荣一向喜欢挑战未知的东西。
萧凌寰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走。”萧凌寰一拉郎梓杨飞身直朝悬崖而去。
“啊——”郎梓杨并不懂得武功,她自然更不懂得轻功,如今被萧凌寰拉着跳下悬崖难免不会害怕。
文荣跟在萧凌寰之后,同样一跃跳下悬崖。
郎梓杨只觉得身体直坠而下,紧接着自己被一股温柔而可靠地大力托住。
缓缓地自己已经落在悬崖底,可自己的双脚却并未着地,只因她整个人被萧凌寰横抱住悬在空中。
“放我下来。”郎梓杨轻轻地拍了下萧凌寰的胸膛。
“好,你当心。”萧凌寰将郎梓杨轻轻放下。
郎梓杨只觉得双脚还有些飘忽,这也难怪,她本没有武功,从高崖落下,没有被吓得昏厥已经实属不易。
“掌门,看。”文荣也已落下,并且又重新点燃了火把。
萧凌寰顺着文荣所指方向看去。
又是数具尸体,果如萧凌寰所言,这些人只怕多半都是为那绳索所害。
或许还有小部分人不自量力,想同萧凌寰一般轻身跃到谷底,但终究实力不济,摔死在这万丈深渊之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