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狼族。
今天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因为今日是狼族公主,郎梓杨的十四岁生日。
在狼族,十四岁便是成人的年纪,意味着即将承担起族中猎捕的任务,也将要承受保护族人的任务。
照例,将会有狼族的祭祀为成年的公主进行一次占卜。
今日,整个小部族的人都聚集在广场,只因他们美貌而尊贵的公主今日即将进行占卜,而这次占卜甚至极有可能改变整个部族的命运。
郎梓杨早早的便等在广场的高台上。
而祭祀则在帐中祷告后才在侍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得上了高台。
那是一位年龄极大的女祭司,祭祀双眼失明,左手有十分严重的烧伤痕迹,不过这伤痕已经老旧,似已有几十年了。
祭祀在郎梓杨面前的地上坐了下来,侍从将一个墨盆放在祭祀的面前,又在墨盆旁放了干草,狼骨,不远处又有一桶冰水。
祭祀摸到干草,将干草扔到墨盆中。
“烘——”莫名的随着干草的进入墨盆中燃起一尺高的火焰。
祭祀又摸到狼骨,将狼骨也扔进墨盆中。
“公主,请将右手递给我。”祭祀的声音沙哑,但却十分清楚。
郎梓杨听从祭祀的指示将右手递到祭祀的右手中。
祭祀反复的摸了摸郎梓杨的手面带微笑道:“好,好。”
未等郎梓杨有所反应,祭祀突然死死的抓住手中郎梓杨的手,一把按进墨盆中。
“啊——”郎梓杨下意识的痛苦嚎叫,但细细感觉之下并未觉得烫手,只是有温热,就如同将手放在温水中一般。
反观祭祀却满头大汗,牙关紧咬,显然此时她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公,公主,请抓住狼骨。”祭祀勉强挤出一句话。
郎梓杨不敢怠慢,忙抓住墨盆底的狼骨,祭祀连忙抓着公主的手,脱出墨盆,远离到一旁。
祭祀忙将右手伸进冰水中镇痛。
郎梓杨皱着眉头看着祭祀,不知祭祀到底在做什么。
“呵......呵......”祭祀喘着粗气。
“祭祀?”郎梓杨皱着眉头看这祭祀。
“情况如何?”族王已经曾见过这种场面,自然不觉得惊奇。
“公主,公主命格奇特,乙亥 庚辰 戊辰 丙辰。四柱合一。木为用神,四柱都木,此乃帝王之相,奈何公主却是女儿身,后天不足。
依先天之相,公主可在十年内统一狼族,可之后的事全在公主一念之间。”
“在我一念之间?”郎梓杨疑惑的看着祭祀。
“依老身推断,在公主二十八岁那年,将会遇到改变你一生的男子,届时,公主或可君临天下,令我狼族实现入侵中原之计,不过也可能将我狼族带上毁灭一途,究竟结果如何,还要看公主自己的选择。”祭祀说完气已经接不上,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错,那就要看公主到底是更重视情,还是更重视狼族了。”祭祀道。
“我不明白。”郎梓杨道。
“将狼骨收好,它会指引你找到那个人。”祭祀道。
结果确如祭祀所言,老族王,逐渐放权给郎梓杨,郎梓杨得以一展才华,在数年间将分裂数百年的塞北狼族各部族重新统一,并尊郎梓杨为王。
郎梓杨心知即便是倾尽狼族之力,也未必能打进皇城,只因为狼族的武器装备实在落后,即便狼族勇猛善战,但光是武器这一差距便是再多的勇士也弥补不上的。
故此郎梓杨才想出了令皇帝开放边境的计策,倘若狼族有人能混进中原,莫说武器装备,待到有一日郎梓杨高举大旗时两下里应外合,要攻下一座城池将容易太多。
她当然知道皇帝几无可能答应,但她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果然,进入皇城后她等到了这次的机会。
云志瑞,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经脉俱废。
郎梓杨知道塞北有一种异草,名叫狼毒草,虽有奇毒,但却能修补经脉,故此才入了皇宫,又与云志瑞来到通天城内。
郎梓杨在房中看着那日的狼骨。
那狼骨经过火焰煅烧却与普通的狼骨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不同便是这块狼骨中心一段却是红色,显得奇异万分。
“会是你吗?”郎梓杨看着手中的狼骨,眼中含笑摸着狼骨道。
月色洒在通天城中,南国坐在城头望着天。
他实在睡不着,只因为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而是白通的傀儡,更是他的手中的一件工具。
“城主。”手下人来报告。
“讲。”南国并未看那人,仍望着月亮。
“有人送来一封信。”手下人又道。
“念。”南国道。
“武林盟主,南国亲启。”手下人念道。
“我让你念信。”南国不耐烦道。
“是,盟主南国,当日皇城匆匆别过,今吾萧凌寰路经通天城特来拜会,望盟主莫要避会。”手下人念道。
“完了?”南国问道。
“完了。”手下人道。
“完了?我让你完了。”南国猛地起身,对准手下的一脚踹去。
那手下人仰面倒在地上,却又忙起身跪倒在地,等待南国发落。
“滚下去。”南国怒道。
“是。”那人如获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哈哈,盟主何必这么大的气性。”声音来的方向,走出四人。
“你们?”南国看着四人觉得奇怪。
自然是四剑奴。
“多日不见盟主可好?”说话之人自然是利剑奴。
“你们还回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本盟主的笑话的吗?”南国十分愤怒,他终究是小看了白通,更小看了四剑奴。
“非也,主人不放心盟主的安危,故此才命我兄弟四人继续保护盟主。”利剑奴笑道。
“呵呵,好,好一个不放心。”南国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四剑奴之所以回到通天城并非他们所说为了南国的安全,这不过白通不放心自己,担心自己脱离他的控制,故此才贴身给自己安排的眼线罢了。
“盟主可是为了萧凌寰发愁?”利剑奴道。
“你有办法?”南国道。
“当然,盟主可知道四剑奴最擅长的是什么?”利剑奴嘴角带笑道。
“什么?”南国确实不知,他只道四剑奴最擅长联手对敌,确实不知四剑奴最擅长的到底是什么。
“暗杀。”利剑奴道。
“你,你肯帮我?”南国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现在你是主人的人,自然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利剑奴道。
“不错,白通现在还需要我,他还不能让我死。”南国道。
“不错,盟主是聪明人。”利剑奴又道。
萧凌寰与王鹰文荣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王鹰与文荣住在同一间房,而萧凌寰则独自一间。
萧凌寰取出随身带着的那幅画又欣赏起来。
萧凌寰对着画道:“转眼已是十年,不知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又来到狼族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掌门。”门外传来叩门声。
“进。”萧凌寰将画收了起来。
“掌门,王鹰不见了。”文荣道。
“王鹰?他就是这性格,不必理会,以他的武功想来也不会有事。”萧凌寰道。
“是。”文荣仍留在萧凌寰房中。
“还有事吗?”萧凌寰见文荣仍未离去问道。
“盟主,他带走了春晖剑。”文荣道。
“什么?他怎敢如此大胆?”萧凌寰大怒。
“走,随我去找他。”萧凌寰起身正要向外走。
却被文荣一把拉住。
“他留下了这个。”文荣递上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并不工整但却有力。
“文兄,夜深人静,借春晖一用,望勿介怀。”萧凌寰罩着字条念道。
“混账。”萧凌寰将字条丢在地上怒道。
“荣弟,我这便去找王鹰,替你将春晖夺回来。”萧凌寰道。
谁不知道春晖剑是文荣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文荣一向视它如生命,萧凌寰即便不用想也能知道王鹰是如何从文荣手上夺走春晖剑的。
王鹰诡计多端,文荣则缺乏防备,王鹰定是在文荣毫无防备之下用迷香迷倒了文荣,才将春晖剑盗走。
萧凌寰想亲自出手替文荣夺回春晖剑,却被文荣拦下。
“掌门,还是我自己去,我这次来只是提醒掌门要相信王鹰此人,他既然能对我出手,难保有一日不会对掌门出手。”文荣忠告道。
“嗯,我记下了。”萧凌寰道。
他对于文荣是绝对信任,因为他们从小便一同长大,更是一起学艺,而王鹰则是半路加入凌霄宗,为人理念与凌霄宗相悖,也时常引来门中人的介怀。
“掌门,文荣告退。”文荣道。
“嗯。”萧凌寰点点头道。
文荣离开客栈,在街上寻找王鹰。
王鹰盗出春晖剑,将春晖剑缠在身上,朝着南国的城主府而去,王鹰本想去城主府搅闹一番,想闹得南国鸡犬不宁,再令他明日面见萧凌寰时出丑,他本是好心,却为了增加把握盗出春晖剑而惹怒萧凌寰。
王鹰跳入城主府。
轻松的避过巡逻的侍卫,王鹰嘴角挂笑,在城主府的屋顶上潜行,耐心的寻找南国的所在。
突觉,耳边一阵厉风吹过,但四下观瞧却并无异状,心中加了几分警惕。
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好。王鹰心中暗道,连忙施展轻功离开了城主府。
一口气跑出了三四里地才停下脚步,四下并无异状,但王鹰心头的危机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是谁?”王鹰双手套着铁爪,右手又拔出春晖剑。
他虽然看不到对方,但却能感受到强烈的杀气,能有此等杀气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南国。
“不错,你值得我出手。”黑暗中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王鹰道。
“你不必知道,因为你已是个死人了。”那声音十分轻蔑。
王鹰看着黑暗中,想逃却无法移动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