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天,中年男人友善地对他点了点头头,道:“小兄弟进去吧。”
可能因为练拳的关系,中年男人的身体非常健壮,脸上布满风霜,一条条的皱纹像在诉说他的艰苦。
叶天看此,心中难掩好奇,道:“大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中年男人笑道:“什么问题啊?”
叶天道:“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拳法,但是一身功夫应该非常精湛,以你这样的身手,何必……”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身手,在公园扫拉垃坡,很不应该是吗?”中年男人苦涩地道:“不少垃圾,我又能做什么呢?”
“唉,我小时候家里穷,没钱给我读书,从小就跟我们村里的一个老人练习八极拳,练了二十几年,三十岁时,才娶了一个老婆。有老婆有家庭,我如果再向以前那样整天练拳什么的,怎么对得起他们。人总得生活吧。到城市后,我发现自己除了会几套拳法外,其它什么都不会。”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武行的,大不了还可以开个武馆,替人保镖什么的,现在你想开个安保公司,不说人脉什么样的,就是那手续你也不一定可以办得下来。至于开武馆,现在大家都去学跆拳道,学散打了,谁跟你学拳啊?”
国术不同于别的拳法,你不下苦功,是出不了功夫的。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叶天也想到仲海洋曾经跟他说过,有些拳师练了几十年的拳,到头来连谋生的技能都没有。
当时他听了感触并不深,现在看到中年男人这个样子,他一口气堵在心口,胀得难受。学了几十年的拳,到头来却只能干一些脏活累活,勉强温饱。全国那么大,像中年男人这种例子绝对不止一例。
叶天心中暗想:“难道拳师这种状况没办法改变吗?”看着眼前这张朴实的脸,他将拳头握了起来:“我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不为别的,就为中华国术。”
心中一但有这个想法时,叶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灵发生了一种莫名的蜕变,目光不知不觉得变得更加的坚定。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很古老的铃声,中年男人从手中拿起一个老式,直板,很耐用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按下接听键后,中年男人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变,颤道:“什么?好的,好的,我马上来。”
“何大哥,怎么了啦?”从刚才的对话中,叶天知道了中年男人的名字。中年男人姓何,名勇辰。
何勇辰一脸担心的样子,道:“我老婆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说此,他急匆匆而去。
叶天想自己得了何大哥的房间练功,也算是受了人家的恩惠,现在他老婆受伤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吧,当下道:“何大哥,我跟你去看看吧了。”
两人出了公园,拦了一辆公交车直奔中济医医院而去。万幸的是早上这辆公交车倒没有像平常那样堵车,半个小时后了,两人终于来到了中济医院。
何勇辰识字不多,而且很少来这种大医院,看着一座座大楼,有如无头的苍蝇,好在叶天,在他的带领下,两人赶到了急诊室。
到急诊室时,被告知病人已经转移到了重症病房。
叶天虽然识字,但是也从来没有来过中济医院,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重症病房。到时在病房外,已经有两个穿着朴素,满脸风霜的人守护着一张推床。。
一个三十多岁,可是因为劳作的原因外表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老实巴交的汉子看到何勇辰站了起来,问道:“姐夫,你来了。”
“你姐怎么样了?”
“我姐她……”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眼红红的,不知道说什么。
何勇辰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中年妇人叫道:“阿英。”这个中年妇人,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可是因为劳作的关系,外表比实际年龄也是老了许多。
听到何勇辰的叫唤,病床上的妇人脸动了动,费力地挣开眼睛,看到何勇辰后,风霜的脸上抗出几缕笑容,道:“阿辰,我没有事情,你,你别,担心我。”说完可能是因为疼痛的原因,痛苦唔的一声,又昏迷过去了。
看此,何勇辰忙唤道:“医生,医生。”
叶天道:“我去叫医生。”
何勇辰的妻舅叫住了叶天,道:“别去叫了,医生不会来的。”
“为什么啊?”叶天不解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医生本应该救死扶伤的,这是他们的天职。
“因为我们没有交钱。”何勇辰的妻舅歉然地道:“我们身上带的钱不多,刚才已经交了,可惜不够,而且住院好像要另外办手续。”
话刚落,一个满脸横肉的肥胖护士走了过来,对几个人问道:“陈阿英的住院费交了没有啊?”何勇辰的妻舅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怎么那么久还没有交啊?”肥胖护士皱着眉头,看着何勇辰他们一脸厌恶的样子。
何勇辰上前一步,道:“医生,你看我老婆伤得这样重,能不能先安排治疗,钱我们稍后交上。”
肥胖护士冷笑地看着何勇辰,反问道:“你认为可能吗?”说此,再度厌恶地扫了他一眼,道:“如果你们交不起住院费的话,赶快滚,别占用我们医院的病床。”
何勇辰嚅了嚅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来,他妻舅跟他妻舅的老婆个个将脸垂得低低的。
叶天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你身为一个医护人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肥胖护士看了叶天一眼,一脸不屑地道:“我爱怎么说话,管你怎么事啊?”
看叶天要发火,何勇辰忙拉住他,转头对有肥胖护士说:“好了,我现在就去拿钱。”说完急勿勿地回家拿钱。
叶天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留下来帮忙看着。期间看何勇辰的妻舅他们都还没有吃饭,便去医院的食堂给他们一人打了一份盒饭。
他们都是老实人家,跟叶天不认识,对方给他买盒饭,一直很不好意,推辞不吃。在叶天的劝告下,两人才勉为其难地吃。
不过夫妻两人是合吃一盒,另外一盒却是要留给叶天吃的。他们的为人,跟他们身上的衣服,朴实无华,却是真诚的。
近四十分钟,何勇辰才拿来钱。他的钱都是用一个红色的小塑料袋包了好几裹,显然这些钱,是他们收起来以后用的,不然也不会包得那么严实了。
何勇辰并不知道住院是要到住院收费处交钱,拿钱就给那胖护士,结果又被骂了一顿。从洗手间出来的叶天看此,道:“何大哥我带你去交钱。”他本来是帮何勇辰交的,但心中又想,自己跟他只是初识,人家说不定不放心,所以才说要带何勇辰交。
交钱以后,帮何勇辰办好住院手续后,叶天才回学校。第二天,他心记何勇辰老婆的病情,买了一些水果,又来到了医院。
这一次发生在医院的事情,让他勃然大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