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了里世?界的时候, 已经日进黄昏了,所以闲乘月刚刚把房间里的东西检查完,并?且接好水后, 天色就已经暗了下去。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闲乘月显然不?准备睡觉, 李翔当?然也没有那个胆子去睡。
两人都?坐在客厅里,李翔把沙发让给了闲乘月, 自己坐在地上。
闲乘月也没有丝毫谦让,李翔愿意?让他就愿意?坐。
夜晚很安静,闲乘月站在窗边。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白天看不?见的风景。
白天这栋房子的四?周都?被?迷雾笼罩。
但是?到了晚上站在六楼的窗边,他却可以看到白天被?笼罩的地方。
虽然外面没有灯,但依旧可以隐约看到高耸的树木和灌木丛。
远处似乎有一?块平地,但闲乘月却看不?清那块平地里有什么。
李翔也走到了闲乘月的身旁, 顺着闲乘月的视线看过去。
“既然看得见,我还以为晚上也什么都?看不?到呢。”
“哥,你说如果遇到了危险, 我们能?往哪里跑啊?”李翔还是?很害怕。
他不?觉得在房间里就是?百分?百安全的。
里世?界甚至没有百分?百安全这个说法。
只有近在眼前?的危险和潜在的危险。
“你现在想再多也没用。”闲乘月转过头看着李翔, “想的越多, 害怕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
李翔没明白闲乘月的意?思?:“哥, 那你的意?思?是?靠直觉?”
闲乘月:“……”
他是?真的琢磨不?透李翔的脑回路。
“看眼前?的线索, 不?要想虚无缥缈的东西。”闲乘月冷着脸说,“不?要自己吓自己。”
“哦哦哦!”李翔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此时此刻闲乘月更加怀念宿砚了。
至少他对宿砚说这些的时候, 宿砚从来不?会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这么看来宿砚竟然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不?需要问他问题的人。
闲乘月沉默地站在窗边。
他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摸到烟。
“哥,你是?不?是?在找烟?”李翔一?直观察着闲乘月, 在发现对方可能?在找烟后,立马兴致勃勃的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盒烟,他终于感觉自己有点用处了,虽然只是?给对方提供烟草。
李翔拿出一?根烟递到钱成月面前?,等闲乘月接过之后,他还很快的拿出火机给闲乘月点上。
就在火光忽闪忽闪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那声尖叫很急促,但也很短。
甚至让人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李翔的手轻轻一?抖,火机就掉到了地上。
“发发生什么了?”李翔整个人和他的声音一?起颤抖。
一?楼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男男女女挤在一?起,但是?房门却怎么也关不?上。
外面偶尔吹来一?阵风都?可以把门吹开。
必须要有人去把房门堵住。
原本他们用了客厅里的沙发,但是?沙发根本抵不?住那扇门。
就好像必须要用人力而?不?能?用物。
最后被?指派过去抵出门的是?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其实并?不?强壮,但正是?因为他不?够强壮,所以才会这样被?人指使而?无法反抗。
去抵住门,总比被?这些人丢出去好。
但是?很快男人就察觉到了异常,他感觉自己身后的这种门在动。
就好像屋外有人推门,但是?又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他惊恐的大喊道:“外面有东西,外面有东西在推门。”
然后他竟然下意?识的躲到了一?边,旁边的人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所有人都?像傻了一?样,看着那扇门被?缓缓推开。
一?张苍白单英俊的面庞出现在他们眼前?。
出现的是?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随意?的休闲服,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不?是?他的脸色和他出现的时间不?对,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任务者。
男人在冲他们微笑。
“我有事需要人帮忙。”
一?屋子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他们都?沉默的看着他。
不?过男人似乎也没有想要得到他们的回应,而?是?自顾自的说:“如果你们没有人自告奋勇的话,那就只能?让我来挑人了。”
他微笑着:“希望能?挑到合适的人。”
他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的视线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男人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络腮胡的身上。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一?趟。”男人甚至很有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络腮胡不?停的往身后靠。
“不?不?不?,我不?能?去!”络腮胡大喊道,“我生病了,我病的很严重!无论你让我干什么我肯定干不?好,你还是?找别?人吧!”
男人的眉头微皱。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遗憾:“抱歉,这栋房子不?能?让病人进来。”
“恐怕你现在就得离开。”
无论络腮胡有没有病,此时此刻他都?必须跟着走。
“如果你不?离开的话,那这个房间里的人都?必须跟我一?起走。”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络腮胡子无理取闹。
房间里的人忽然反应了过来。
“让你走你就走啊,你赖在这里干什么!?”
“我求求你了,你走吧,你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说不?定不?会有事呢?你不?要连累我们!”
络腮胡旁边的人也开始动手推他,甚至有人想把他踹出去。
他们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么,但他们知道他们伤害不?了这个东西。
无论是?鬼还是?怪物,他们都?没有想过要用暴力跟这个东西对抗。
男人大约是?已经没有耐心了,他走到络腮胡面前?,伸手抓住了络腮胡的肩膀。
络腮胡还没来得及惨叫,他的身体就已经被?抓了起来。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请你们今晚好好休息。”男人微笑着说,“如果晚上听?见什么动静,最好不?要开门。”
众人都?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提着络腮胡离开。
那么大的一?个男人,此时此刻就像一?个布娃娃能?够被?人随意?摆弄。
脸色苍白的英俊男人抓紧络腮胡离开了房间。
出门的那一?刻,他身后的门就关上了。
阴暗的走廊里没有一?丝声音。
一?股尿骚味传到了男人的鼻尖。
络腮胡被?吓得尿失禁了,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变成了哑巴。
“别?这样,太不?体面了。”男人叹了口气。
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他拖着络腮胡走出了这栋楼。
男人低头看了眼已经被?吓得要晕厥的络腮胡。
他轻声说:“对了,我是?不?是?忘记了自我介绍?”
“我叫宿砚,宿命的宿,砚台的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