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闲乘月不情不愿, 不愿意跟比自己还高的宿砚跳舞,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接受了宿砚的提议。
宿砚:“一般舞会上演奏的曲子都是慢四,慢三也有, 学这两种就行了, 就跳基础舞步,并不难。”
闲乘月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没学过跳舞,并且认为自己完全没有艺术细胞, 无论是音乐舞蹈还是美术, 都跟他扯不上一点关系。
只是宿砚对闲乘月充满信心,彩虹屁吹的震天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推崇:“交际舞本身就不算难,只要不跳快三,不玩什么花样, 两天时间足够了, 又不是上台演出,就算出点错也没什么。”
闲乘月有些头疼:“既然你会,到时候你就陪莉莉跳吧。”
宿砚:“……”
闲乘月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既然宿砚会,那他就不用再学一次。
更何况他学会了也没什么好处,出去了也用不上,不如让宿砚去。
越想越可行,就在闲乘月要拍板的时候,宿砚连忙说:“我是愿意代替你去,但莉莉指名让你去,她那种性格,肯定不会同意临时换人,更何况我也没有闲哥你细心, 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闲乘月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下了床,用一种严肃的,近乎被“逼上梁山”的语气说:“那就来吧,说的简单点,复杂的我听不懂。”
没有艺术细胞的闲乘月人生头一次开始学跳舞,觉得比让他做一百个俯卧撑还要困难。
宿砚先教闲乘月的是慢四步,交际舞的慢四步是非常慢节奏的舞蹈,正因为慢,所以才能跳出从容不迫,雍容华贵的气质来。
宿砚正好伸手放在闲乘月的肩膀上,闲乘月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能接受两个关系好的男生勾肩搭背,却接受不了两个关系一般的男生跳这种亲密的舞蹈。
虽然他不会跳交际舞,甚至没有仔细看过交际舞,但总是两个人半搂在一起,感觉很别扭。
闲乘月板着一张脸,搂上了宿砚跟女生完全不能比的“细腰”。
宿砚脸上挂上微笑,教闲乘月跳舞,他嘴里哼着调子,然后跟闲乘月解释:“走直步,前两拍的步子可以大一点,后两步做调整,男步的重心在左脚。”
然后他示意闲乘月先动。
然而闲乘月……
“不好意思。”闲乘月难得真诚的道歉。
这已经是他第六次踩到宿砚的脚了。
宿砚体贴道:“没什么,我刚学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刚学就会,从没有踩过别人的脚。
但他并不爱去正式场合应酬,只和女性长辈跳舞,年轻女性对他来说,只要跳了舞,就可能被家里那群乱七八糟的亲戚乱点鸳鸯谱。
他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孩子,也不觉得自己的基因需要传下去。
宿砚正想着,又被闲乘月踩了一脚。
他脸上的笑容都有点绷不住了。
闲乘月叹了口气,跳的像在走路一样十分僵硬,但很有自知之明:“我真不是这块材料。”
宿砚:“谁说的?闲哥你能跳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第一次跳的时候连怎么动都不会。”
“真的?”闲乘月狐疑的看着宿砚。
宿砚点头,真诚道:“当然,我从来不说谎。”
闲乘月重燃信心,跟着宿砚练到了熄灯前,越往后,闲乘月的步伐就越熟练。
刚开始的时候闲乘月全副身心都在该死的舞步上,注意着不去踩宿砚的脚,等他可以不用低头看着脚的时候,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和宿砚的距离,现在已经近得有些过分了。
他能闻到宿砚身上的味道。
不是汗味,也不是臭味,倒也不是香味——男人要是有体香,那也实在太古怪了。
是一种带着热量的,男性肉|体的味道。
两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闲乘月手底下就是宿砚的腰身。
不柔软,不纤细,但能感觉到紧实的肌肉,如果只用眼睛看,宿砚的腰身是劲瘦,摸着却很有力。
闲乘月觉得哪里怪怪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宿砚察觉到了闲乘月的不对镜,他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应该快熄灯了。”闲乘月顺势松开了手,拉开了和宿砚的距离。
宿砚也没有制止,他看着闲乘月脚步匆忙地离开房间,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等闲乘月回来的时候,宿砚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闲乘月坐到床边,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让他再跟宿砚跳舞,他觉得做一千个俯卧撑也不是什么大事。
闲乘月躺在床上,距离回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上一次进里世界和这一次相隔的时间太短,下次可能会长一点。
他下次出去除了要把工作解决好以外,还要去看房子,换一套离医院更近的,他现在手里的存款不多,但把现在这套卖了就行,提前看好房子付定金,卖了房子再去付尾款,足够了。
幸好他房子买的早,当年买的时候八千一平,地段其实很不错,离市中心坐地铁只要四站,但因为开发的晚,交房后三年那附近才热闹,接过到现在,他所在的小区房价涨到了三万多。
七十多平的套二,卖了也足够在四环外的医院旁边买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还有剩余了。
只是他上班就远了点,以后要提前半个多小时起床,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闲乘月有二手车,但更愿意去挤地铁,至少上班高峰期不堵车,换了新房也不用买车库,四环外的车库也不挤,不用买车库。
闲乘月准备换个大点的房子,将来要是妈妈醒了,回了家,家里也活动得开,可以让她在家里复健。
期房要等几年,他还是准备去看二手的清水房,到时候自己再装修。
闲乘月想着这些,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灯亮,闲乘月是被宿砚的敲门声叫醒的,闲乘月揉了把头发,有些昏沉的去打开了房门,宿砚挑了挑眉:“昨晚没死人。”
这在闲乘月的意料之内,因此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今天早上有粥喝,我刚刚看到女佣们准备的早餐了。”宿砚,“比起黄有面包,我还是更喜欢中式早餐。”
闲乘月点点头。
不过他是没有偏好的,只要不难吃,能填饱肚子,什么餐他都能吃。
白粥馒头好,黄油面包也不错。
“闲哥,今晚还学舞吗?”宿砚走在闲乘月身边,声音轻柔的问。
闲乘月:“……学。”
前一天的苦都吃了,半途而废不是闲乘月的风格。
只是他忘了,被踩脚的一直都是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