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这次安排兄弟们过来,也是因为老头子对这个汪季新不放心。他要是投靠日本人,这个危害就大了。所以要给他的警告,毕竟很多的党内的同志还是很同情他的。伤人不上伤命,震慑不伤心,你们明白吗?“
张威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开始在常冬青的刚开始进入到党务调查处的时候那种青涩,现在的他显得精壮干练。
就在常冬青决定离开上海去日本求学以后,青浦码头那边发生了变故。水排帮作为码头的主力,在费达尔的意大利商行的看护下,虽然也经受了那些眼馋的势力的打击,但是没有伤筋动骨,有着自己的饭碗。
并且因为有着车行的便利,趁机的补充在货物上边的损失。
而作为当年被常冬青钉在青浦警察署的张威就没有了那么好的运气了。在吴亚醒的心脏病离世以后,在党务调查处就没有了靠山。
因为青浦码头是在是个肥缺,所以上上下下开始勾心斗角,受到了别人的排挤。
这时候南京党务调查处的二处戴渔农的手底下的人就找到了张威,在威逼利诱下,张威也为了保住性命,所以就加入了复兴社。
常冬青当年的科室是最早的进行整个特工训练的部门,而且积极的编纂了特工手册这本书。因为复兴社当中很多的人都是新手,而他这种全职训练的人得到了机会,最后几次行动中也是表现突出,所以深得戴渔农的赏识。
就这样,他也是索性的辞去了警察署的工作,被调离到南京总部那边。正式的成为全职的行动人员,并且训练戴渔农手底下新招募的人员。
而这次他接受总部的委派,亲自的来到河内这边,也就是准备参与对待汪季新的行动。
“威爷,这个太难办了。我们在这边是人生地不熟。虽然很多的华人在这边有着产业,但是这些人都多少年不和国内联系了。我们在情报还有物资上边有着不小的缺口。”
他这次带来的人是他去南京训练的第一批学员,这次带过来就是准备实际的参加行动见见世面。所以这些人说话对他都非常的恭敬。
张威想了想说道:”这样,你试着发消息给国内的发电报,请求滇军这边的支持。因为地理的关系。滇军和这边有着生意上边的来往。很多人靠着这边走私大烟。并且因为和法国人有着武器买卖。所以这边的渠道,我们可以用的上。“
现在的张威的气势不可同日而语,已经有了坐镇一方的气势。这一年来,他也是在血与火中历练出来的,所以在行动上边的布置也是果决。
就在各方在看不见的地方相互的做着小动作的时候,在汪季新的庄园当中的书房当中,确是灯火通明。
汪季新的手中拿着一个信封,看着长边的内容。
“这个日本人当中,也是有着能人的。你看看这个字,金石之气,古韵之风,苍劲有力。行文上边措辞严谨,些这封信的是个有着文化底蕴的人。他们知道我受到了惊吓,所以还贴心的让那边的京都大学的医生来看我,这个日本人也是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啊。”
赞叹之声不绝于耳,汪季新对着自己换上睡衣的老婆说话。
“达令,人啊不禁念叨。上午咱们还说这个松井圭一,下午天快擦黑的时候就来了这个拜帖。倒是这些人还是懂点礼数的,按照道理来讲,你没有拒绝过日本人上门。所以你觉得日本是打什么心思?”
陈君壁不是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女人,对于她能够年轻的时候就参加革命的性子,她很明白这次的拜见是日本人一打着看病的名义,对着汪季新的试探。而自己的丈夫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三省那边。他们扶植出了辫子朝的傀儡。所谓什么龙兴之地,其实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现在上海那边的四行仓库,他们也被国府的军队打败。这是第二次了,都说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衰。心气上边也是不行了。所以就想到我这个冠冕上的棋子呗。”
汪季新这个人不能不说是真的很聪明,他看问题的角度十分的准确,直接点明了日本人的企图。
”那咱们就不着急。常凯申那边现在也是雷声大雨点现在国府当中,刚结束上海的外患,大家都蠢蠢欲动。咱们以退为进,就等着看好戏呗。日本人那边咱们也不得罪,这样吧。明天我出面,邀请那个所谓的日本专家到咱家来,先谈着。看看日本人卖的是什么葫芦里边的药。“
陈君壁打的倒是好心思,她不以汪季新的名义和常冬青这行人见面,就是讲整个事情的控制在身体原因上边,哪怕以后常凯申再以汪季新和日本人私会的名义,也是不能作为借口的。
他汪季新为什么找医生?就是你常凯申大放厥词,要对老汪采取手段。所以被吓出病来了。你还不允许我活命?我也没有公开表示过支持日本人在华夏的行动。所以只是私人的名义。
“那就这样办吧。明天你亲自打电话。不要做出那种不重视的样子。也是卖个好,千万不要得罪了。天不晚了,早点休息吧。”
常冬青接到松井圭一的通知的时候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
“常先生,犬养君。我接到消息,上午汪太太打电话给我,想邀请咱们的医生下午方便的时候去她的府邸,帮助汪季新进行医疗查看。你看看咱们怎么做?”
松井圭一是实在开心的,他觉得这次是个突破。以前能够拜访汪季新,但是总是左顾言它,要么就是实在抹不开面子,就陈君壁出面说话。
现在能够取得决定性的局面,怎么能不让他兴奋。
“那行,我这边就去准备下。但是有句话想和你们二位说下。今天咱们还是以治病为主。其他的事情不要乱说。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心中是怎么想的,要是一口气被回绝了,以后再想开口就没有任何的余地了。”
常冬青这么说其实有着他自己的想法的,他想仔细的看看汪季新的态度。
犬养健晓得他的意思:“欲速则不达,时间上边咱们不是很着急。主要就是建立良好的开端,让他通过常先生医生,能够进一步爱屋及乌。对我们帝国放松警惕的心思。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松井前辈,你怎么看?”
松井圭一已经被常冬青和犬养毅的对话,如浇了一盆冷水清醒了。
他也觉得这次的事情上边有点操之过急,要么国内也不会安排人多来,但是现在又取得了成果,所以也是左右的为难,不想放弃这次的成绩。
犬养健从他阴晴不定的脸上,看出了他心中的小心思。接着说道:“松井前辈,这次是阶段性的胜利。我们见面了以后再汇报给影佐先生您看看怎么样?觉得大佐一定非常的高兴的,要不是您前期打下的铺垫,我们也未必这么顺利。”
高帽子一顶戴一顶,松井圭一也是常年在影佐昭祯的身边,实际的接触工作时间并不长,所以现在也没有发现话语中的那些弯弯道道。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自己的成绩得到了承认,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白辛苦这么长的时间。
“好,就按照犬养君的意思。咱们吃完饭,休息一下就准备出发。”
常冬青,犬养毅,松井圭一还有着王少荣四个人登门拜访的时候,是在下午的三四点钟的时候。
接待他们的地点在汪季新的庄园中的后花园当中,陈君壁在那边起身迎接。
“松井先生,您这次带来的朋友还真多啊。来来来。我们家老汪身体不便,正在后花园修养。请问哪位是给老汪治疗的先生。这边请。”
态度非常的和善,虽然陈璧君不算是个美人,甚至说长相难看,但是话语中的大家名门出来的气度还是能够明白的。
其他三人,看向了常冬青。
“鄙人常冬青,死京都大学心理学研究生,师承日本著名心理学家清水城司教授,这次接受委托来见汪先生。让汪夫人费心了。”
“中国人?老家哪里?”
“阿拉,上海人。”
松井圭一一直是用着日语和蹩脚的中国话和汪季新夫妇打交道,所以骤然听到纯粹的中国话让陈君壁被感亲切,也让正在那边闭目养神的汪季新不由的睁开眼睛看向了这边。
常冬青的长相没的说,而且浑身上下的气质有着学者的感觉,
人是第一感官的动物,所以这对夫妇。尤其是陈君壁的心中也是觉得欢喜。
不由的话语中少了点冷漠:“好好好,清水教授的名声,我在南洋也是听说过的。你们来了就好。来来来。我带你去见老汪。”
常冬青在她的带领下走到了汪季新的身边,在众人的眼光之下。穿上白色的大褂。然后从王少荣身边带着的医药箱当中取出了手套,并且带上了听诊器。
他这番专业流利的动作,瞬间的震慑了面前的所有的人。
然后默默的就看着常冬青在那边的检查,随后听着双方的讲述对话。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半晌,常冬青放下手中的问询板说道:“没有什么事情,其实咱们汪先生就是在受到了惊吓,也只不过是心中有着郁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有安神的药物,好好的休息就好。”
“你是说我没事?这个可是太好了。我这个整晚上睡觉做噩梦,心绪不宁的。总是觉得浑身的乏力。”
汪季新看到对方说的确实言之有物,也是不主张用药。所以心中也是自己知道自己家的事情。将众人请到边上坐下来。
“感谢各位,不知道这位医生刚才说你叫常冬青?姓常?这个姓还是很少见的,我倒是曾经在先生边上有个机要秘书叫做常玉成。”
汪季新看着常冬青年轻的面庞总是觉得非常熟悉的感觉,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样子。也是不由自主的说道。
“要是没有您说的那个人的话,应该是我的父亲。我是家中的老二。我叫常冬青。”
“哦,原来是故人之子。你这么说我就越来越觉得你们父子的长相非常的相像。你爹和我同事一场,当年你父亲倒是个好身手,多次和我在工作上有着交际。他人不错。我叫你贤侄吧。你怎么和日本人在一起?说留学,怎么跑到越南来了?”
汪季新曾经都在孙先生身边鞍前马后的,而常玉成是贴身的机要秘书。虽然打交道不多,可是相互也是知道对方的,人生四大喜中的他乡遇故知,虽然是个年轻人。
但是在这种众叛亲离,自己孤身带着自己的老婆如撵狗一样的跑出来,而自己的亲信又四散在各个地方,这个和当年自己随着孙先生四处奔波一样,让他非常的感慨。
“家父已经去世了。我这边也是因为喜欢医学。曾经也在政府的部门任职。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我喜欢的。所以决定去日本继续的深造。这次清水教授那边有着自己的学术研究,所以知道您是重要的人物,并且我能用中文交流,所以就安排我来了。”
常冬青知道对方现在已经是愿意和自己交谈,所以相互之间聊着天。但是他在这个之前也是给了犬养健和松井圭一一个眼色。意思是不要乱动,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来的。
汪季新本来就是家学渊源,并且国学的功底十分的丰富。而常冬青也是被父亲从小到大的接受了国学的底子。所以两个人在慢慢的熟悉以后,开始了相互的交谈。陈君壁虽然是从小就接触中英教育,但是毕竟家学的底子太弱,一般说的不是很能够尽兴。
而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攀谈,偶尔的散发出笑声。在汪季新得知那封信是常冬青执笔写的以后,也是老怀大慰,甚至破天荒的留下了众人在庄园中吃饭。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