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路先生,其实有些时候我们合作未必是件坏事。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况就不是很好。”任斌在那边诱导着路防空的说话,牛二头默不作声的站在他的身后。
就像条忠诚的狗一样,眼神中目无表情。好像任斌抢他的功劳都没有看见。
“好的,请给我点上支香烟,你有什么想问的我据实回答,一点不会隐瞒。”路防空的手中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也是在那边提出自己的要求。
“给他点上,老刀牌的香烟,这是好烟,不亏待你。”说着眼神向着牛二头那边示意,接着说道“那份用英文写的文件是什么谁是你的上司,怎么接头”
牛二头走了过去将自己口袋中的香烟拿出来,抽出一支给路防空点上,但是他的心中是惊讶的。这个任斌不简单,他故意这样说,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的口袋中揣着老刀牌香烟,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的说话就是暗中告诫自己,你身上什么事情都要给我隐瞒。想到这里牛二头没有任何的犹豫,将烟和打火机放在桌子上边,随后退到了任斌的身后。
任斌看到手底下的这个新晋的队长的表现也是满意。最近这个家伙的风头比自己还胜,营手底下眼线的汇报敲打下,不要让别人认为自己这个党务调查处上海站行动科的科长是吃干饭的。
而那边的路防空可是不懂这些事情,随即深深的呼吸一口,将香烟的烟雾吸到自己的肺中,然后长叹着土了出来。
“那是份准备向着红党国际传递的委员长,准备在最近的剿匪的计划书。上边虽然是英文写的,但是很多得关键词语都是用暗语写的,你们当然破译不出来。”
现在的路防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所以他知道的秘密就是保证自己以后不被法办的砝码,所以在再三决定下吐出点干货,以准备换取后边的福利。
“哦,看来路先生是大才,那我们很像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望先生不吝赐教。”任斌是知道现在已经有了突破口了,所以他的姿态也是放的很低。
路防空继续的吸口烟说道“好说,这件事情我既然开口了也是回不去了。这位科长。咱们的级别差不多,我已经很有诚意了。那么你拿出你的诚意好不好。”
“您说,我这边一定办到。”任斌连忙接上。
“我不想和你谈,你去找黄成涛过来吧。有些事情你的级别太低。,而且你任科长的大名我在江城就听说过。所以我不相信你。另外,我要是能够帮你们抓住红党国际的主要负责人,这个功劳不是你小小的行动科长就可以担负的,所以还是找你上司吧。”
路防空虽然是没有什么骨气,但是这个人并不笨。要知道国府军的政治处的人,说难听也是军队的监视者,是在职能上边其实和党务调查处这边差不多的。所以在刚才抛出了自己愿意谈话的时候,就放出点干货后就要求和比任斌高的长官直接面谈。
“你以为我弄不动你“任斌其实已经做好了独吞这份功劳的心思,但是没有想到任斌会这么说。
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路防空轻蔑的笑着“你的手下能抓到我,已经是你们天大的功劳了。我现在虽然说了点东西,但是这些足够了。任科长,别想着给我用什么其他的招式,这个房间中已经有了三个人。另外你为了炫耀,带我回来的时候穿过你们上海站的大厅,你说我要是死了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路防空的心中还是很爽的,自己的妻儿被牛二头用枪顶着。看到他们那种无助的眼神,他的心就要碎了。所以在同样交代问题的情况下,自己为什么不能将自己卖个好价钱
任斌用阴冷的眼神看着路防空。其实刚在路防空想到的,他也是在瞬间想到的。但是现在是已经骑虎难下。随即伸出大拇指说道“你牛,你厉害。我服气,等着吧。”
然后拿起桌子上边的电话,在不情不愿中拨通了电话。
安德烈酒吧的门外,瓦西里在徘徊。
他今天已经很用心的在外边寻找了一圈,可是还是没有找到路防空。根据现场的痕迹,他确定路防空是逃跑的。而且在桌子上边他看到了路宝亮的被刺杀的报告。
这些事情让他无法面对,自己千辛万苦的将路防空掩护到了上海,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却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敢打赌,这个家伙会躲在什么地方,自己的信任度在路防空面前一文不值。
思考了半晌,嘴中咒骂道“谢特,我还是不去了。现在这个家伙身无分文肯定是隐藏起来了。我将他抓住交给棕熊,这件事情我也算是有交代了。”
他其实这是种逃避责任的态度,所以在他的自以为是,也是为了面子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蝴蝶翅膀,煽动的是整个上海的风暴。
常冬青从郑永昌家中出来的时候,王少荣坐在驾驶位置上边安心的开着车。
“少爷,那位郑先生是您的老主顾了,这段时间你们老是聚会。我看他人不错,生意还是做的挺大的吧。”
其实今天王少荣是有事情找常冬青说,但是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用这样的话语进行开场。
“少荣,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常冬青是懂得他的心思的,随即在那边揶揄的说道。
看到常冬青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王少荣说道“呵呵,还是您懂我。那个金姐让我问问你。这段时间他潜伏在日租界那边,为了掩护身份是不是能给她弄个身份”
“她要潜伏的身份怎么不和我直接说”常冬青觉得有点好奇。
王少荣带着羞涩的说道“咱们那个房子是用我在租界用的日本名字过户的,这个是咱们当时为将房子没有留下痕迹的办法。她要是弄良民证的话,就要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也就是我的太太,这个不是向您请示。”
常冬青明白了,这个傻小子正准备偷着乐的事情”你啊。金燕子和你的关系怎么样了到什么地步了“
“呃,我拉小手了。我这段时间不是和他接触比较多,有一次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和他说了。然后他没有说话。所以我就,我就”
王少荣虽然是常冬青的父亲常玉成从小收养的,但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乔装跟随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的年纪相差不多,其实常冬青拿他当自己的弟弟和最亲近的人看。仅次于自己的母亲和未婚妻张蒙。
“你小子行啊。速度够快的。我和张蒙八字还没有结束。你倒是上手了。我记得金燕子比你的岁数大吧。”常冬青是有感觉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
“老家的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从小就没有了家人。燕子姐让我的心很安。您就说这件事情你答应不答应吧。”这时候的王少荣已经是脸红的和猴屁股那样了。
常冬青笑着说道“你还真舍得,行。这件事情你要问下佟老和韩帮主。我这边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和我亲弟弟一样。那边的潜伏身份和房子我就给你们了。其实这样蛮不错的,既有了掩护的身份,又能名正言顺。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包大红包。”
他倒是蛮喜欢金燕子的性格的,从第一次的接受常玉成的势力开始,他就希望大家能够走的很远。现在这种知根知底成人之美的事情,他当然愿意。
就在常冬青和王少荣在那边谈着儿女情长的时候,党务调查处上海站的底下审讯室中,黄成涛破天荒的坐在那边的审讯的位置上。
“路先生,听我们任科长说你要见我”黄成涛的养气功夫明显比任斌枪强,根本看不出是刚从自己的姘头的被窝中被叫来的不耐。
路防空没有受到皮肉之苦,就在刚才他说出要见黄成涛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中的计较已经有了。所以他无所顾忌。
“三个条件。我知道你会答应我,”任斌又拿起面前牛二头扔下的老刀烟用火柴点上。
“说说看,太为难的话。我们任科长这么辛苦找到你。我不能让他百忙。”姜是老的辣,黄海涛这些话的意思是,条件可以糖,但是不要过分,不然他就将自己交给了任斌上手了。
“第一,我的妻儿你们需要保护,我不希望让他们受到伤害。第二,我希望这件事情在上海的部分我告诉你们。但是南京那边的事情,我想亲自和南京的党务调查处交代。第三,我希望,我能亲自带队抓捕上海的红党国际的人。”
这个家伙很聪明,第一条的意思是为了保护家人,这个是人之常情。但是第二个的条件就有点商量的意思。他并不相信任斌的承诺。但是现在自己在航海长的手中,所以上海这边的事情是可以交给任斌和黄成涛的。
这样一来可以给上海站的功劳没有什么损失,二来,在南京那边还有着自己的故交和同学,自己这边还是有放出去的希望。
那么第三点,就是有着自己的私心了,既然已经叛变了,那么就要斩草除根,自己亲自将红党国际扫除,并且也有着为自己的弟弟路宝亮复仇的心思。
“可以,这件事情我做主了。但是我需要路先生拿出诚意来。”黄成涛在仔细斟酌以后,也是满意丝毫的犹豫,这点就比任斌做的大气。能走到党务调查处上海站的高层,必定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的。
“我继续说吧,刚才在任科长的话题,那个文件上边的暗语是根据莎士比亚文集中搞得词语指定的。比如暗火就是军火的意思,比如玫瑰就是国府军队行军的路线。我这样做设立就是为了扰乱破译人员的目光。这次让我弟弟带来上海的目的就是接触我的上司黑熊。”他的曹氏没有隐瞒,直接开始向着外边说出实情。
“黑熊你说是你的上线他叫什么从事什么职业掩护的身份是什么”黄成涛寸步不让,随即紧接着问道。
“熊晓峰,我是以前在上海红党国际罗林斯发展的成员,他因为有了其他的任务就离开。至于接任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和我后续接触的就是这个代号黑熊的人。身份我看不出来,可是每次接触的时候他身上有很浓的油墨的味道。我估计要么是编辑或者记者一类的人,可是他总是骗我说,压是个商人。”路防空这边将自己知道的和分析的慢慢的说出来。
“熊晓峰明白了。任斌去户籍警察那边,顺带着请法租界那边帮忙。帮我查查有个叫这个名字的中国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黄成涛下意识的吩咐道。
“呵呵,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熊晓峰是中国人黄站长,我们上海这边的合作,希望你能多听我的建议,我希望我和我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到达南京总部。”然后看着对方说道“他是个白人,而且是生活在上海这边。他的钱包中有着最近的法租界米高梅舞厅的舞票。”
现在的路防空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观察,其实这件事情也是瓦西里大意了,因为当时很多所谓的白俄流亡贵族在上海,没有了生活的来源,所以很多女性就坐着暗门的生意,或者去舞厅中充当吴小姐。
而这个瓦西里在异国的时候也是寂寞,所以经常出入这些地方,但是恰恰在接触的过程中被路防空发现,所以他才那么有底气给自己争取最好的条件。
“不是中国人,怎么取这样的名字。这个家伙还是蛮狡猾的,路兄弟你还真的实诚,这边我的人去辨明真伪。你放心,现在我们虽然有规定。但是你在这边一定不会受委屈。”
黄成涛知道面前的是个大鱼,随即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落实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