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冷笑道:“我当然嫌你脏了,你心肝肺都恶臭不堪,你不脏谁脏?
宁柔儿死死的瞪着她,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对她食肉寝皮,可是她又何尝做过什么?
唐时锦不由得哧笑了一声,略向前俯视着她:“先不要管什么男人女人,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人?”
也不用等她回答,她一字一句:“你是人,别人也是人,你明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却疯狂的把这个病度给别人,想拖着别人一起死,何其恶毒!”
宁柔儿怒道:“他们若不好色,又岂会被我度过病去?能被我度过去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唐时锦冷冷的道:“即便他们好色,也罪不至死!即便他们十恶不赦,也轮不到你来审判!家中夜读,飞来横祸,何其无辜?而你,夜入人家,诲奸导淫,还觉得自己挺有理?勾.引不成就下药强迫,如今还屡屡的害人性命,你怎么有脸振振有辞的??”
“你痛骂男人花天酒地、依翠偎红,好像鄙夷的不得了,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还不如这些人!一边骂一边变本加厉,我看你不是鄙夷而是羡慕!你想做这样的人!你向往做这样的人!你渴望做这样的人!!婬者见婬,你眼中只盯着这些淫媟之事,为之心驰神往,所以你连骂男人,都反反复复只有这几句!!因为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
杀人诛心。
宁柔儿脸上皮肉抽动,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咬牙切齿的道:“凭什么……凭什么男人就行,我就不行!你反正就是向着臭男人说话!”
唐时锦冷笑:“用不着拿男人女人说事!不管男人女人,你想怎么活,你想夜夜换新郎,那都是你的事情,但是强迫人就不行!害人就不行!不管男人女人,违了律法就不行!”
“你说的轻巧!”宁柔儿气已经虚了,咬牙道:“你如今的身份,当然说什么都行了!”
唐时锦呵笑一声:“我有今天,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假如当年我没有自食其力,而是入了你的鱼篮教呢?又假如你当年没入鱼篮教,而是去做生意呢?你的选择是你自己做的,不同的选择本来就会有不同的结果!生而为人,自尊自重自律,方能为人所敬,你自己屈从于欲.望,沉湎淫逸也就罢了,还非要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当又立,真是叫人恶心。”
宁柔儿憋了半晌,哑口无言,然后悲切切的哭出声来:“难道这是我想的,我从小就在鱼篮教,师父就是这么教的,人人都是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懂……”
唐时锦眉头皱紧,冷冷道:“不是谁可怜谁有理,我不吃这套!我告诉你……”
江必安从后头过来,抓着她的肩,把她拖了过去:“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闲的。”
唐时锦怒道:“我非得……”
宁柔儿正低头哭泣,忽然突兀的尖笑出来,她抬起头来,尖声道:“她在给你出气,哈哈哈……她在给你出气!!唐时锦,你说我,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什么江必安桃六郎,什么戚曜灵元阆仙,你的入幕之宾多不姓数,你怎么有脸说我的,哈哈哈哈……”
唐时锦:“……”
她都气乐了:“你是不是个傻子,你他娘的是不是个傻子……”
江必安强行把她拖了出去,平静的道:“你也说了是婬者见婬,还跟她多说什么。”
唐时锦怒道:“可是我骂完我就舒服了啊,凭什么她干了这些恶心事,还一副大义凛然的德性?”
“骂不醒,你也吵不赢,我也不用你替我出气。”江必安非常平静的道:“直接杀了,让阎王爷去教她就是了。”
唐时锦被他给气乐了。
她自己笑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我真的不适合管国安部,我就不适合管这么多事儿!国安部这种地方,真叫我事必躬亲,我一年能气死八回!就得你这种才能管国安部,毕竟你是个兽而我是个人……”
江必安:“……??”
唐时锦一边说着就直接走了。
她回了宫,还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不女权,也不仇男。
但也不男权,更不亲男……相比较来说,她更习惯爱护和保护娇娇软软的女孩子。
鱼篮教是一个奇葩教派,且先不说,她在想,她要不要,该不该,为女子做一些什么?
其实她在很久之前,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然后又屡屡的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呢?
前世她有一个赌鬼家暴的亲爹,所以她一直极度反感家暴男。
也所以,在她有钱之后,她曾经成立过一个公益基金会,专门为遭遇家暴的女士,提供法律援助。
可是家暴这个问题,哪怕警察都不爱管,为什么呢?
因为就有很多女人,男人一跪一哭,就原谅他了,就不离婚了,就要撤诉了,前期工作全都做了无用功,最后还落个埋怨。
这个基金会刚成立的时候,她真的非常上心,事必躬亲,可到最后经常被气炸。
有的人说,孩子都这么大了,离了孩子怎么办?
所以?你孩子天天看着他爸把她妈打个半死,那就好了?
还有人直接翻脸不认人,还问她们:非让我们离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是啊!你他娘的也知道没屁好处,我们他娘的还不是为了你?
还有的直接就说,我其实没想离婚,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操?我们这么多人,就是被你拿来扯大旗吓唬人的?
这种情况真的太多了,十回有八回是这样。
要是别人,可能会说一句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是要叫唐时锦说,那就是活该,多少人费尽力气的拉你,你都不出来,你说你是不是活该?是不是?
可终究还是有一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可怜人,后来她就把无偿的法律援助,改成了前期垫付。
也就是说,你要是最终把事情做完了,离了婚,那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但你要是中途反悔,不好意思,调查的费用,这些人的日薪,你必须一分不少的给我结过来。
这个基金会没有用志愿者,全都是正经的工作人员,请的也都是顶尖的好律师,这个钱真不是什么人都交的起的,所以,后期因为这个,不知道扯皮了多少回,一直到她无奈的结束了这个尝试。
所以她后来就坚持一个原则,人不自救者天不救,你自已没有这个意识,或者说意识不够坚定的,那我就不会帮你,哪怕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帮你。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在这个社会,让女子有“自救”的念头,实在非常非常难,因为整个社会环境,所有人的观念就是如此,女子习惯了逆来顺受,所以她们没有反抗的意识。
如果在这里,想做这种事,只怕比在她的时代更难,她不想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
可是不做,又觉得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