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曜很快挂断电话，好似没有看到齐勋已经被带走，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对伏羲说：“我和你们一起审讯。”
伏羲：……
上古大神一时有点接受不来青曜变脸的速度。
青曜说完话，就理所当然的跟着被押走的齐勋走进了审讯厅。
伏羲摇了摇头，倒是没觉得青曜走在自己前面有多无礼，但他决定找个机会提醒一下青曜，下次决定变脸之前，最好先打声招呼。
毕竟身为上古大神，他也是有年纪的嘛……
审讯厅内一切就绪，齐勋因双腿膝盖刚刚被青曜粉碎，无法站立，只能坐在地面上，可即便是跌坐在地，双腿以诡异的形状扭曲着，齐勋也将腰脊挺得笔直，双目无惧的直视着高坐上的神祇，仿佛他不是即将被处决的阶下囚，而是被隆重邀请来的贵客。
黑七低头垂手跪坐在齐勋身后，目光一瞬也不偏离的落在他身上，对气氛森严的审讯厅同样视若无睹。
此时他们的周围倒是再没有结界限制，也没有守卫严守，然而三皇高坐在上，还有一位龙神在旁，说是神界最强的安保系统也不为过，谁也不会担心两名受伤的穷奇会逃脱。
待厅内重归安静，伏羲坐在高位上，俯视着虚弱苍白的两名穷奇，眼神复杂。
片刻后，伏羲沉声开口：“报上你的姓名，身份。”
“姓名，呵呵，齐勋。”齐勋一脸满不在乎的微笑，口气随便的回答，“至于身份，暂且算是穷奇一族的少主吧。”
伏羲没有探究他所说的“暂且”是什么意思，得到回答后便继续追问道：“根据登云阁调查，此次东海的结界大开导致死气渗透神州、以及一年前帝都郊区大量妖怪莫名丧失妖力而亡，两起事件均为你所操控制造，你可有所辩解？”
“没有。”齐勋的回答干脆而决绝，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另外我再补充一件事，我不仅自己带领手下使用禁术，从无辜妖怪身上吸取妖力为己用，还将这种禁术流放在了神州各处，至于是被人类还是妖怪，甚或是神族拣去使用，我就不清楚了。”
青曜立刻想到了在寻找鲨鱼少女沙莎时遇见的那名人类少年赵逸凡，当时他也曾疑惑为何赵逸凡一个普通人类会使用早就被封存的禁术，但后来他查到赵逸凡似乎曾与月歌有接触，而廖红绫又以登云阁的名义接手了那件事的后续，便不再追查，放在一边不去管了。
而后不久的梼杌事件中，再次出现了禁术的影子，阮曈甚至因此而受伤，青曜震怒之下的追查，却只从梼杌口中得到一句“捡来的”，这让青曜心中不甘之余，疑团也越滚越大，他甚至曾猜测是否是月歌在背后捣鬼。
尽管后面的事情证实月歌的确捣鬼了，可禁术之事却也与他无关。
直到现在，听到齐勋的话，青曜才明白禁术的源头是在齐勋身上。原本穷奇一族被驱逐出神州的罪名之一，就是利用夺取妖力的法术残害生灵，肆虐神州。
伏羲的脸色很不好看，也就是说，齐勋自己也不知道这道禁术流落到何处，被什么人或妖捡去，如果禁术只是落到普通的神族或妖怪手中，他们很可能会上交登云阁处理，最怕这道禁术落到心怀野心且对生命毫无畏惧者手中，引发出一系列混乱，例如梼杌、例如赵逸凡。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登云阁的工作难度。伏羲看了武罗一眼，武罗心领神会，立即转身亲自去安排针对穷奇禁术的搜寻工作。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蓄谋强行打开神州与死亡之地的通道，迎接我的族人重归神州。”齐勋仿佛没有看到伏羲变得难看的脸色，把自己的“罪行”交代的特别清楚，“在帝都，我利用了一个人类的贪婪心，找到传说中的时空之轮，得到一枚时空缝隙的种子，假如上面这位龙神大人没有带着登云阁的人对我和我的手下紧追猛打，也许我早就利用时空缝隙打开通道，也不会在东海强行打开过去的封印，我也很无奈。”
“这么说，东海上那片根本无法消除、并且仍在不断蔓延的死气，反而是青曜和登云阁的错了？”伏羲被齐勋的话，差点气笑。
“并不是谁的错，只不过我们的立场不同而已。至于得到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是我从未预料到的。”齐勋的语气很平淡，“为了打开通道，我也付出了三名族人的代价。”
“噢？你也有预料不到的结果。”伏羲的语气不咸不淡，“既然你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那么对于登云阁的判决想来也会接受了。”
“当然。”齐勋一脸满不在乎，好似哪怕伏羲下一句话宣判将他碎尸万段也无所谓，“我所要求的，龙神大人已经答应，我相信龙神大人神格。”
“什么要求？”伏羲立刻转向青曜。
“为穷奇一族求一块生存之地。”青曜回答。
“你答应了？”伏羲皱眉。
“他抓了阮曈。”青曜一句话阻断了伏羲后面所有的疑问。
眷属是龙神青曜的软肋，这在神界和妖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青曜锐利的视线在齐勋身上凌迟，齐勋则对他回以微笑。
今天齐勋从出现在青曜面前开始，到被登云阁抓捕审判，脸上的笑容就几乎没有消失过。
他不在乎这场审判的结果，他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这是青曜从齐勋的笑容中，得到的信息。
尽管知道自己说了也没有用，伏羲还是忍不住对青曜训诫道：“穷奇一族当年为害神州，是倾整个神族之力才将其封印到另一个位面，而你如今同意他们留在神州，也许会产生无法估量的可怕后果。”
“我知道。”青曜当然明白伏羲的意思，但是，“我没有选择。”
阮曈被齐勋抓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选择。无论他怎样折磨齐勋，甚至杀死齐勋，只要阮曈还没有安全的归来，回到他的视线之内，他就是弱势的那一方。
“其实，已经过去了上万年，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齐勋突然看着伏羲认真的说，“神族高高在上的羲皇陛下，你可知道，我们一族这万年来所遭受的磨难究竟是什么？而我们为了回到这片神州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不等伏羲回答，齐勋摇头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另一个位面的那片死亡之地上面究竟意味着什么。”
PS:嘛，也不知道这句闲话有多少人能看到，我们明天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