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拉森的安排下,雷班纳很快开始了手术……
虽然平时饱受战火的洗礼,雷班纳内心早已是看淡流血的,但是在医院里的特殊环境下,雷班纳还是显得很局促。
医院里的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而且来这里的人自然大多是看病的,因此总体气氛是很沉闷的,再加上医院里消毒液等的特殊味道,雷班纳感觉很是压抑。
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虽然生死存亡仅在一念之间,但是自己能掌控自己的行动,起码有的选择;而在医院里,你就是完全服从一切安排的对象,再有脾气的人,也会立马泄气,尤其是在手术台上,完全是待宰羔羊的感觉,只能期待主刀医生今天状态好一点,更认真一点。
雷班纳之前一副毫不在意的豪迈模样,可当他躺到手术车上被推走时,心态瞬间就炸了!
“医生,我这是第一次做手术!我病毒能力这么强,万一把麻药效果消除了,我疼得一乱动,那刀子不得插进我脑袋里?”
“放心,我们检查过,会选择对病毒有抗性的药物!”
雷班纳还是不放心,“万一病毒临时变异了呢?”
医生没好气地回道:“哪有那么多万一,你到底做不做?”
“做……做……我随便问问!”
…………
“医生,眼睛可是结构非常精密的器官,换上新眼球真的能看见东西?”
“你体内的病毒会主动帮你联通视神经的,理论上没大问题。”
“那万一出问题了呢?你们的供体靠谱吗?”
“做手术肯定要承担风险,不然之前让你签协议书做什么?你到底做不做?”
“做……做……我随便问问!”
…………
由于躺在推走的手术车上,雷班纳只能看着天花板上的照明灯一个个从眼前晃过。
雷班纳努力使自己放空脑袋,将眼前的白色天花板想象成蓝天,将那晃过的照明灯想象成白云……
可自己刚静下来不久,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眼前的“蓝天白云”也变成了“乌云密布”!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医生在窃窃私语。
“听说这是巴拉森的徒弟。”
“嗯,还是病毒携带着,要是他咬我们怎么办?”
“这病毒会直接将人致死,不会把人变成丧尸,而且我们已经临时做了一些抗毒血清了。”
“他体内的病毒很是活跃,万一手术中临时变异了怎么办?”
听到此处,雷班纳流了一头冷汗,“请问我体内的病毒真的会变异吗?”
一年轻的女医生瞪着眼睛看着雷班纳,“我们离这么远,说话声音这么小,你也听到啦?”
雷班纳:“……”
一旁的中年男医生说道:“忘了你是优秀的赏金猎人了……你别担心,我们只是单纯的学术讨论,没有那么多万一的。”
雷班纳:“……”
…………
在左眼滴上麻药后,雷班纳逐渐感觉到眼球有些肿胀感,接着眼球开始变得麻木。
雷班纳特意眨眨眼,虽然能感受到自己在眨眼,但那种麻木透的感觉让他知道这麻药还是管事的。
医生用金属支架将雷班纳左眼的上下眼皮完全撑开,确保手术的施展空间。
雷班纳左眼虽然失明,且滴了麻药,但是他还是勉强能感受到金属支架的存在,好在麻药效果不错,他就是一直睁着眼,也不会有酸痛感。
看着医生拿起针管,雷班纳紧张地问道:“这是打入我左眼吗?”
主刀医生点点头,“嗯,你眼球不要动,脑袋里想些其他轻松事情就可以了。”
感受到针头刺入眼球下,虽然不疼,但雷班纳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手术床,全身轻微地抖动起来。
一切都是未知的,未知会加剧恐惧,雷班纳神经已经有些过分敏感了!
“医生,要不给我全麻吧!我怕身体会抖动,影响您的操作!”
主刀医生安慰道:“只有那些自制力差的小孩才全麻,成人都是能克服的!这些药物如果全麻会导致你大脑受损,而且会刺激你体内病毒的应激反应,我们也需要你清醒,只有你清醒了,病毒才不会乱来!”
雷班纳紧张得几乎听不清医生说话了,只得回答:“好!没问题!”
…………
虽然看不到,但是雷班纳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东西在自己眼球上滑动,甚至能感受到刀子在果冻表面上滑动,突然划进果冻里的感觉……
“得分散自己注意力,不然会影响医生手术的!!”
雷班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也明白有个健康的体魄是多么重要!
可是……
可是这是一个准末日的世界,如果诺亚的计划成功,那将进入真正的末日世界!
自己必须克服自己内心的脆弱!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可是既然没得选,这乱世人就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只要不是换脑袋,只要命还在,换个眼睛算什么?
雷班纳很快把注意力调整到与各大高手的冥想战斗中了。
这是他脑域轻微变异后习得的新能力,他能在脑海中比较准确地模拟现实战斗,并在脑海中保存训练痕迹,用以指导实际的作战!
这虽然比不上实战,但毕竟有一定的提升功效,而且随时随地可以和任何假定实力的人来对战。
最关键的是,现在这是转移自己恐惧的最好办法……
雷班纳一边感受着左眼球被挖出,又移植了一个新的,一边感受着虚拟的对战,虽然对战效果会打折扣。
一心二用,雷班纳勉强能做到,这样既分散了手术的恐惧心理,又能随时听从医生的安排,不至于完全游离于手术之外。
…………
手术在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雷班纳左眼虽然裹着纱布,但他已经有了光感!
医生告诉雷班纳,以他的恢复能力,第二天就能出院,第三天就能完全恢复视力,预计一周就可以投入战斗了!
雷班纳缓了一口气……嗯,没白整,两只眼还是比一只要帅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