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叙述对我的冲击力太大,我听得晕晕乎乎的,却还是弄明白了最后那句话,便下意识的反驳,“那也未必,我既然能够穿越到这里,说不定还有别的人类穿越过来了。”
“穿越?噢,不,不,不,你并不是穿越,那只存在于童话中。”它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我身上那细细密密的划伤,道,“你应该是在大地震的时候,刚好落在地底炎棺内,被封存在地下岩浆层数千年,才好不容易因为地面的焦化而重见天日,不过你能够一直活到现在才是真正令我感觉惊讶的。”
“地底炎棺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醒过来的地方是不是一条凹下去的沟渠?”
“嗯。”我用力点头,那个像是战壕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地底炎棺焦化后留下的痕迹,那是一种连岩浆都不怕的石头,它却会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变成液态,而液体则会按照既定的轨迹冲击地面,然后凝结焦化成黑土,这便是沟渠成型的由来,不过这种石头很稀少,一般也只有拳头那么大,你能碰到个大得能装下你这个人的地底炎棺,还真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那我为什么能一直活着??”……数千年啊,都成黑山老妖了!
“不知道。”巨狼很人性化的耸了耸宽阔的肩膀,乱不负责任道,“只能说是大地母神对你的偏爱。”
“……!”我突然想起梦中那些奇怪的图案和银白色的线团团……,这个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锐利的爪尖轻轻顶着我脸颊打断了我的思维,巨狼强行将我的脑袋掰回来,紧紧的盯着我,猩红的兽瞳中满是认真,“现在的地球已经被称为是神弃之地(好雷~),除了我们这些变异的族群,任何生命都无法在这里存活下去,所以即使这里蕴含着大量的资源财富,联盟也不敢派人过来,而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努力活下去!”
“啥??”眨巴眨巴空白的大眼睛,我茫然的瞅着它,无语中~
无奈的挠了挠地面,它不得不把话讲得更明白写,“外面地上的焦土你看见了吧?”
我点头,看得很清楚,我还被那些土黏得摔了好几跤呢。
“那些土都含有很浓郁的负能量,别说是普通的人类,就算是联盟军舰靠近,也会因为被吸收能量而熄火变成一堆废铁,你现在没事,是因为身上还残留着地底炎棺的能量,等到地底炎棺的能量被吸收殆尽,你就会开始丢失生气,直到生气为零的时候,你便也只能变成一具干尸。”
“哈?……那……那……怎么办啊?”我激动的拽着它下颌长长的毛发,吓得泪眼汪汪,好不容易能够活下来,我不想死啊。
巨狼爪子轻轻拍拍我的脑袋,柔声道,“别怕,我们会帮你的,只要能够适应环境,便可以活下来……,我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着它还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以显示自己的说服力,望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利齿,我却吓得直哆嗦,直觉自己是掉进了传说中狼窝,还感恩戴德的帮着人家把自己洗白白……!
呜呜呜~~,妈妈,地球好危险,我要回火星,~t-t~
巨狼的洞窟很大,当然,它的体型也不小,我只能缩在洞窟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然后它往洞口一趴,不仅能保护我的安全,还能挡挡风沙什么的,我就感觉其实这样的生活条件不比二十一世纪的差多少。
大概是之前昏迷的时间太长,我现在一点都不困,虽然经过一系列的惊吓,精神有点疲乏,却也没有丝毫的睡意,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慢慢蹭了过去,拽着它腿上的长毛轻轻拉了拉。
原本闭着眼睛打盹的巨狼微微动了动,然后抬起头,睁开血红色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我,“怎么了??”
它的眸子红得发暗,感觉像是经过杀戮洗涤而沉淀下来的血色,明明是阴冷的兽瞳,却令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我挨着它盘腿坐下,耷拉着脑袋嘟囔,“睡不着。”
“呵,你会习惯的。”它的声音很轻,就像它重新趴在自己爪子上的动作一样,轻巧得不起一点尘埃。
空气里很安静,除了星光和月色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我熟悉的夜色该有的东西,良久,洞窟里响起均匀粗犷的呼吸声,我微微侧头,看着巨狼宁静的侧脸,手脚并用的轻轻爬过去,伸出手……
爪子还没碰到它鼻子边的胡须呢,它突然睁开眼睛,血红如玉的眸中聚集着浓重的杀意,我吓了一跳,脚下不知道绊倒什么,整个身体就直直的往后倒去,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跌进一圈柔软的毛团子里。
挣扎着坐起身,我摸着身下毛绒绒的大尾巴,尴尬的笑着。
巨狼眨眨眼睛,眸光中的杀气瞬间散去,尽皆变成温和的无奈,我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将它多出来的那一截长尾巴抱在怀里,讷讷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吼”一声狼嚎震得整个山洞都地动山摇。
我晃荡着摔趴在它身上,扒拉着脑袋上的沙石,不忿的嘟囔道,“不想说就算了,吼什么吼啊?”
巨大的狼爪将我架起坐好,它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我的名字就叫做……吼”
洞顶的沙石再度扑簌簌的往下落,我却已经暂时没心情去理会,傻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我才恍然大悟,“你的名字是狼语??用汉语说不出来么??”
巨狼摇头,“狼族平时本来就是用狼语沟通的,至于你说的汉语……应该是指地球族群间的通用语吧!”
“……!”没想到中文也能有变成通用语的一天啊,虽然明知道有点过时,可我还是想撒花庆贺一下,曾经为了英语过级而差点崩溃成傻子的妹纸,乃们伤不起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巨狼有些不解的晃了晃脑袋,悠远的眼神望向苍白的月色,“末世结束的时候,剩下的人类当中说这种话的最多,所以,这种语言自然就变成了通用语。”
“……!”所以说,有些时候人口众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们把自己的母语延续了下来。
巨狼收回目光,静静的望着我,良久,才试探性的道,“要不……你给我取个……嗯……汉语名字?”
“好啊……”我兴奋的爬了起来,认真的想了想,可是想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比较适合它的名字,我只好无奈的摇头,“算了,我是取名无能,要不……你教我狼语吧,用狼语来呼唤狼族才比较靠谱。”
“……好。”它眼神微微一暗,血红色的光泽深邃如地狱,随后却又慢慢低头轻轻蹭着我脸颊,湿湿凉凉的鼻头喷着热气,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一夜,我抱着暖烘烘的狼尾巴,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一早,我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深红色的兽瞳,我呆呆的揉揉眼皮,卡壳的大脑开始缓缓启动,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挥挥爪子,我笑得满脸白痴样,“早啊!”
“早。”巨狼王低沉的嗓音含在喉咙里,有一种说不清的韵味,见我站了起来,它才慢慢摆动着有点僵硬的大尾巴,四肢轻轻一蹬便站立而起,转头望向洞外忙来忙去的狼群们,它突然昂首大吼一声,高亢的狼嚎如波浪般一圈圈扩散开去,不一会儿,整个山岗上都传来巨狼族的回应。
一波波狼嚎重叠在一起,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等到颤动好不容易过去,我灰头土脸的拍着身上的沙石尘埃,哀怨的瞄了巨狼王一眼,却换来它越发高亢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