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太清灵水的面世是一场不小的风波。天心虽然只卖了一小瓶,也就二十来滴的样子,就换来了两人如果像常人那般活法三辈子也花不完的太清币。
小小的太清灵水,不入天心的法眼,所起的作用只不过相当于玉清天的中阶能量食品。但落在神洲大陆各派国的眼里,却是大之又大的事。太清灵水,不光能提升灵丹的级数,也能提高法器的级数,单用更是生死人肉白骨延长生命的良药。
说到底,还是天心对太清世界了解太少了。而北辰这小子虽然有点见识,无奈年轻,也难知太清灵水的诸多妙用。
两人由此被盯上,虽然一再声明没了,但没人相信。世俗的逻辑是有了第一瓶,就难保没有第二瓶。而且更有人认出了天心肩头的两只袖珍版的灵禽雷雕,这更加深了有心人坚信两兄弟手里还有太清灵水的想法。古话有曰:灵水潜渊,雷雕难诞。亦即太清灵水与雷雕双生一体,有灵水,才能孕育出雷雕;而没有雷雕,灵水虽万年亦不可得一滴。太清灵水跟雷雕的关系就犹如“果与树”的关系。一对到了幻化阶别的雷雕,与其伴生的太清灵水没有一千滴,也有八百滴。
巨财、灵物,如果这不是秩序还算可以的天京城,可能早就有人对天心和北辰下手了。
其人无罪,怀壁其罪。
“大哥,我看还是全部卖掉好了,”感觉不妙的北辰低声道。
“卖掉,呵呵……北辰,你以为咱们把十来斤太清灵水拿出来全部卖掉,就没麻烦了。我告诉你,麻烦会更大。一件小宝物,顶多引来小偷;一堆宝物,引来的就不仅仅是小偷,还有强盗;如果是宝物的源头,那大周国会马上抓了我俩,宣布我俩为国有。所以,你要记住,太清灵水,以后都没有了。”天心笑道。
“可是这些阴魂不散……”
“他们爱跟就跟吧。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转移视线。”
“怎么转移视线?”
“买一家小作坊,做点东西出来。”天心笑道。
“什么东西?”
“你这小子这些时候以来一直大夸其夸的东西!”
“卫生纸品吗?”北辰郁闷地道。
“是,这地方使用玉瞳简惯了,连常人都用玉瞳简,因此不知有纸这玩意儿,更不知纸有千般妙用。”
“好吧,只是这玩意儿真的能大把赚钱吗?不会误了我们攒钱买飞舟去蓬莱洲的事情。这贼飞舟,哪那么贵。原以为只要大哥把清灵水卖了,怎么也可以换得一辆飞舟,可是现在看来,就是再来百倍清灵水,大概也至多换得飞舟的一只轮子。”
“呃……”天心无言,十来斤太清灵水就想换一艘飞舟,这小子也太那个天才脑袋。打个比方,太清灵水不过相当于非星际时代的极品钻石,而飞舟却是可以飞出星球的星舰。两者的价值岂可同日而语。便是皇冠宝石,来个上万粒,可能也只能买星舰的一个舱室。何况宝石多了,便会贬值,且只是饰品。不是饰品、而是工品的话,宝石根本不值几文。
天来小作坊。
这是天心取名的作坊,位于天京城古玩街,原来是一家玉石加工手工作坊,占地千余平方米。天心把店开在这里,自然是看上这里的客源。卫生纸品的推出,对古玩街来说是个新玩意儿,初期无疑有点贵,自然要发的是达官贵人的财。
精品路线是天心一开始就筹划的商业模式。纸品的技术,除非天心用机器人生产,否则只要一雇天京城人,这技术就保不住。神洲并不是不能生产这玩意儿,是因为从没有人想到,玉瞳简的方便阻止了人们发明纸。但一旦这个口子开了,太清神洲呐,多少奇人异士,要玩软纸还不简单。因此走质量高格的精品路线势在必行,也只有精品才能挖来丰厚的“第一桶金”。
接下来,天心开始解决生产线和能源问题。人手和原料,则交给了北辰这个准掌柜的处理。
其实整个天来作坊,自始自终的难题都只有两个字,能源。大周国乃至整个神洲都没有大规模的工业能源。太清天基本上是白昼,黑夜很短,这点时间睡觉都不够,打个盹就过去了。所以,照明问题从来不是太清天的问题。另外,太清天从星元世界的角度来说有点冷,可是太清人早就适应了,所以也不存在取暖的问题。远行,大能力者飞天入地,中能力者遁光剑光,小能力者和平头百姓,有大量的飞空天马畜力掣动的神行辇,其速度快时可达地球最快航空时速千百倍,亦即太清天不需要什么火车飞机。而且太清天的大气层亦绝对不是星元世界的大气层,显得更为轻灵,有那盘古开天,混沌鸿蒙,轻者上升为轻天,浊者下降为重地的味道。
天心的能源寻找最终还是固定在电能块。这个宇宙总有些基本的东西是相同的。太清神洲古木参天,江河奔腾,乌蒙磅礡,星元世界地表上有的东西,这太清神洲也不缺。而天心只要这里有水、有大落差的水就行。虽然这里的水几近地球上的海水,咸涩无比,但这混沌世界的材料也同样高了级数,提炼出来的钢铁经得起长远的腐蚀。
于是,神洲某处万哮江流,太清天第一座水电站诞生,而后电能块和电能释放装置生产设备相继到位。
天轻轻,水灵灵。时间逝去,太清神洲大地开始流动来自星元世界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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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卫生纸品和后来的洗洁化妆用品在大周国仅是引发一点惊奇、引来商人追逐的话,那价值医馆就掀起轩然大波了。
旭日梁山历0年,既纸品问世后十五年,天心对太清世界人体的认知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内能天经悄然突破第三十二段,进入第三十三段,同时他对天京城的了解亦到了知彼的层级。由于天来作坊已交给北辰去打理,天心于是决定开一家医馆造势。
开医馆本身没有问题,大周国医管部门亦十分支持。问题天心的医馆太另类了,治病的模式不同不说,收费的模式亦不同,在有心人的眼里,这种十分之一财产的诊疗收费模式(参看第二十三章价值医院)有点针对大周国乃至神洲的上层集团。
大周国的治病模式类似于地球的中医,望、闻、问、切,不过,由于这里的仙道和炼丹水准,加上自然环境少经破坏,药材非常有效,所以,“中医”也相当有效。当然,这种待遇只属于一小圈子人,广大的太清仙民们是很难享受得到的。便是天京城这种皇都,亦有六成人因为费用的问题,生了病就只能听天由命。
将星元世界三制华众国发展了几千个地球年的医疗科技移植到太清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天心如果不是因为内能天经的关系,一直在协调本体与太清世界的和谐,根本就不会想到做这件事情。
而开价值医馆也看似简单,实则牵连很大。如果说卫生纸品是一种创新和补益,人人欢迎的话,那价值医馆就直接是对大周国现在的医疗体系动筋伤骨,这一点,也许短时间内没人看出。真正引来麻烦的是医馆的收费模式,亦即财产二字。这两个字的争论就大了,要知道,现在的大周国一如古中国,最忌讳提到这两个字。穷人对这两个不感冒,因为这两个字对穷人来说很打脸;富人也怕这两个字,他们有两个原因,一是财不露白,二是财不干净。大概只有暴发户,才会……
当然,天心并不会因为一点来自上流世界的反对就关了“天来医馆”,天心还要借助医馆研究太清人体哩!
不上门,以及简接直接的打压,使天来医馆一直处于亏损局面,让一直以来大把只进钱不出钱的北辰小子不高兴了。
“大哥,小弟我有意见,医馆开张以来,太清币如流水一般流出去,却不见流水一般流进来。大哥,这样下去可不行,迟早我们会变成穷光蛋的或者你教给我的那个什么负债者的。”
“是么?北辰,看你现在很精神,那大哥就准许你放开手赚钱。”
“放开手?大哥,你是说要将……”
“大哥会再给你提供几条生产线,天京城不是有不少富商想入股吗?那从现在起,你可以与他们合作了。”
“这没问题,大哥给我的投资管理教材,我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医馆的事情,大哥……”
“医馆要开下去。北辰,太清币是财富没错,但不是真正的财富,用蓬莱洲那些仙人的话说,是身外之物。真正的财富是积累,全方位的积累。天来医馆在你眼里在亏损,但在我眼里却是赚大了。你就瞧着吧!”
“太清币大把流出,还说赚了,不懂。”北辰无奈,咕哝走出。
梁山历07年,天来医馆成立五十梁山年来,终于声名大震,也终于与大周国面对面。
周穆王皇宫宴席间突然晕倒,大周国群医束手,大周国背后的那只手也没办法治愈他们的大王。周穆王此际仅四十太清龄,年富力强,即位二十年来,中规中矩,有“钦服众夷,中兴之主”的征象。因此,这个皇帝一病到,那当然是朝野俱惊。
群医束手,那在民间有着极大声望的天来医馆就成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周穆王之病,其实他自己也清楚。周穆王心向仙道,修为哪能差了去。只是这病不是修为高低的事情,这病长在脑子里,成了一颗越来越大的瘤子。脑域,对于金丹修行者来说,那是元神的住所,也是最神秘的地方。病长在这里,群医哪敢动手摘除;而病已形成坚石脑瘤,药石又岂能凑效。因此,这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救!
一道召旨发下,天心进宫,望闻问切!
头疼欲裂的周穆王连声发问,“爱卿,怎么样?”
“陛下,这病能治。”天心淡淡道,“陛下想毕已知天来医馆的规矩,小民曾闻礼部孔周大人数度喧哗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王,那就请支付十分之一的王土和十分之一的臣民做为你的诊费吧!”
“啊……”周穆王大嘴一瞬间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半晌喃喃,“这么贵!”
一直以看天来医馆不顺眼的几位重臣气坏,特别是礼部孔周,大声斥道,“身为子民,怎能向天子要诊费。”
“吾并不是大周子民,吾来自化外,吾之道,人皆可触。规矩定下,贵如周王,贱如柴民,皆一视同仁。正如孔周大人要求天下人见了上级都得跪礼一样,吾之医馆规矩,也要求天下人共遵。否则,不予答理。”
“你……”
“爱卿,你之诊费非朕不付,实在是太贵了。”周穆王沉声道。
“大王,不付也行。吾之诊费,还有一个付法,不费大王一个子儿。”
“什么付法?”
“拆了礼部,赶出孔周,永不叙用。”天心宏声道。
“卿这是何意?”周穆王闻言愠声道,“本王登基以来,孔周大人惮精竭力,以助王政。卿难道不见大周国国势强势,四夷……”
“强盛么?”天心狂笑,“礼制天下,枉枉乱法。纵一时好看,不过回光返照而已。大王,孔周治国,历二十载,大周已现老态,只重衣冠,朝野穷经,离民渐远,物思不勤,创心不在。所谓国运,水涨船高,民强则国强,民多选择则国势必良。二十载,哈哈,在吾手里,大周岂是这颓样。”
“你……糊说八道,”礼部孔周闻言气极。周穆王一张脸也阴沉至极。天心一番无情话语,看似批驳孔周,实际是否定了他登基以来的成就。不过,这是一个沉得住气的枭雄,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咄咄宏声,“卿既然如此看不起孔周爱卿的治国之术,那依卿看,大周……”
“现在的大周就如大王之症,大王犹能治,因为大王危机已临。大周难治,因为重症不为人所觉。某之诊言,亦不会有人相信。”天心侃侃而言。
“卿有更好的方略吗?”周穆王沉默了一会儿道。。
“当然有。”
“可否献上?”
“已经献上。”
“卿可是逛朕,尔何时向朕策了。”
“呵呵,大王,某之策即诊疗之费!”
天心话音一落,大周重臣又发飙了,纷纷向周穆王进言,“大王,此人胆大包天,妖言惑众……恐为敌国奸细。”
“尔等也知道有敌国。请问尔等对敌国知道多少?”
“这……”
“是不是直斥其化外蛮荒,不值重视。”天心冷笑,转向周穆王,“神洲诸国均尚仙尚武,而大周却好礼抑武抑技抑商,自缚手脚,不重敌情,不解敌势,长此下去……”
“胡说,尔妖言惑众。”孔周跪倒,“臣请大王……”
“我妖言惑众,”天心脸色瞬间阴森,大步朝前,一把抓住孔周痛揍起来。后者一会儿鼻青脸肿,天心又狠狠揣了一脚,踢得孔周翻了几翻,惨叫起来,直叫,“大王……”
“大胆,来人。”周穆王大怒。
“慢,大王。某请问大王,今日某揍孔周,他求大王,大王可为他做主。但他日,大周被别国揍了,请问大王去请谁做主。这就是孔周所谓的好修礼,娘的,孔周,你是男人就反击。大王,某不是反对国家修礼,而是太过执于礼必使子民丧失血性,只余奴性。如不逐走这厮,今日孔周脸上之血泪,必是他日大周子民之血泪。”
“卿就这样痛恨孔周吗?”
“不,某并不认识孔周大人,但这并妨碍某揍他。而且今日一打之后,以后某还会见他一次,揍他一次,他那腰板儿,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受吾欺负了。”天心昂然道。
“你还要打他?”周穆王吃惊。
“大王,你还不明白吗?那就请把某看成那别国,比如东方的大光明国。嘿嘿,孔周讲礼,那是他的逻辑;某只讲拳头,这是某的原则。某打孔周,他持礼不反抗,只是一身肉痛罢了;要是别国打大周,大周持礼不反抗,那就不仅仅是肉痛了,而要损土折民血流成河的。”
周穆王闻言一呆,继而发笑,“卿多虑了,吾大周三千载,威势雄镇神洲,谁敢轻犯。呵呵,念卿一片为国之心,恕卿无罪。卿还是帮朕治病吧。至于诊费,卿痛打孔周爱卿的事,就算诊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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