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紫衣直到坐在了前往牛尔家的出租车上，才有时间，或者说才有闲心看一眼其他对牛尔的报道。对音乐会有关牛尔的信息更加详细的报道和详细的内容。
此前她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那张照片上。整个人的情绪，也就被一种极大的危机感和
焦虑所控制。在电话里听到了牛尔的声音后，她才感觉到所有的可能，几乎就完全是自己的臆想和猜测所带来的问题……
章紫衣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整个人也立刻就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虽然她还是有些担心杨幂幂……但马上就要见到牛尔的那种开心，仍然把这种种担心冲淡了很多。
章紫衣的担心也不是没来由。
几乎任何一个和章紫衣处于同样位置状况的女生，都可能会有这种担心。
因为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有一多半是对牛尔和杨幂幂两人那支四手联弹前前后后的报道。
剩下的两个四分之一，则一个是对马强、牛尔和梅寒芳的报道；
另一个四分之一，则是对陈苡婷和牛尔演唱那首《铁血丹心》报道。
叶嘉太郎音乐会第二天媒体上的所有报道，几乎就没有叶嘉太郎的什么事儿。
……
叶嘉太郎介绍完毕，杨幂幂和牛尔出场。
观众们觉得整个舞台因为这两人的出现，好像立刻就亮堂，高贵了很多。
牛尔先前在舞台上的时候，人们只是觉得他帅气。
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又与先前有了很多不同。
牛尔先前的自信从容，全部来自于他对自己的自信。
他现在的气质，还要加上身边这位合作伙伴的出众所给予他的自信或者骄傲。
就是牛尔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与以往的不同。
这种不同，好像是一种势均力敌，以彼此为荣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在阿姿茉和水洛伊莎身上都没有觉察到太多，至少是不完全一样。
阿姿茉给他的感觉，就是无理由没道理地宠爱他。
宠着他就像宠爱着一只小狼狗，一只狼崽子一样。
水洛伊莎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完全彻底的小迷妹。
在水洛伊莎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盖世英雄……
即便是各方面丝毫不逊于杨幂幂的章紫衣，牛尔也觉得，章紫衣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杨幂幂却有点和她们都不一样。
也可能是因为她不仅性感，长得好，还和自己有着势均力敌的音乐造诣……牛尔也说不太清楚，这种忽然涌来的势均力敌感觉，到底是来自何方。
杨幂幂似乎同样如此。
我自信。因为身边有了你而更加骄傲。
我骄傲。因为身边有了你而更加自豪。
彼此都是以对方为荣。
于是一加一大于一。
两人此刻的神采，似乎超越了以往的任何时刻。
然而观众们很快就发现，这两人的四手联弹，竟然连一张曲谱都没有。
两人的手上没有，钢琴上也空空如也。
喜欢古典音乐的观众，对四手联弹都不陌生。
四手联弹不仅有专属的曲目，它的曲谱也是专属的，与其他的曲谱也都不一样。
有曲谱都不一定能弹得好的一对儿陌生人，没有曲谱的时候……跟胡闹又有什么区别。
杨幂幂自己报幕了，说两人合作的曲目是，《我有一个恋人》。
观众席有了些许的骚动。
这是一首比较著名的四手联弹曲目。
此时由两个长得非常好看，又互不相识的少男少女来联手演奏，观众们除了对乐曲本身的演奏水平和演奏结果有所期待外，隐隐地又有了一些其他什么的期待。
然而即便这首《我有一个恋人》是两人都非常非常熟悉的曲目，四手联弹时也不一定就能弹奏好。
两人对同一首作品的理解不同，两人的演奏和表现力就会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无疑就会对作品造成巨大的伤害。
即便弹奏时两人音量和节奏的微小差异，不仅会影响旋律本身的表现力，甚至会破坏掉整个作品的表现力……
四手联弹真正考验的，是两人的相知，是两人的默契。
这种相知和默契，又只能凭借长期在一起的合练，通过合练达成对彼此的深刻了解才能获得。有了这些默契，也才能实现对作品的准确甚至是完美的演绎诠释。
牛尔却显得很自信。
杨幂幂也显得很自信。
虽然观众们对这两人的盲目自信有点莫名其妙，但人类对所有美好的事物，对所有颜值超高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给予着最大的宽容。
曲子的前三十秒，并没有给观众们带来多少惊喜。
当然也没有出现，叶嘉太郎一再担心的明显失误和不成功。
观众们觉得，这首四手联弹，似乎和其他的曲子差不多……
就在此时，琴声忽然变得丰富而美妙了起来，音响效果也更加充沛，更加饱满。
此时观众们才恍然大悟，真正的四手联弹二重奏，好像刚刚才开始……
牛尔和杨幂幂讨论时争议最多的，是谁来负责主旋律，也就是大多的高声部。
两人都对自己比较自信，所以都争着让对方负责主旋律，由自己跟随着配合对方。
最后杨幂幂实在犟不过牛尔，才终于作罢。
然后就是关于一些声部以及和声、踏板的分配……
杨幂幂之所以选择这首曲子，因为她对这首曲子非常熟悉，也练得最久。至于是不是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暂时只有鬼和她自己知道。
牛尔作为前世的音乐大学钢琴教师，对杨幂幂这个阶段学生的演奏水平甚至一些带有普遍性的特点，几乎尽在掌握。
前三十秒，牛尔根本没动，一直在看着杨幂幂演奏。
一边看，一边听着，分析着杨幂幂弹奏的速度，节奏以及力度的变化。
三十秒已经足够了。
随着牛尔的加入以及琴声的丰富美妙，观众席明显兴奋了起来。
杨幂幂更加兴奋。而且越弹下去……越兴奋。
因为两人配合的协调性与默契，几乎就是以秒为单位，不断地向前精进着。
一曲终了，两人间就像经历了一场长长的倾心交流。
音乐自有音乐的语言。
尤其是两人的四只手和四条手臂的不断交叉，不断地往来，还不能有丝毫的接触相碰，不能有相互的影响。这需要两人高度的注意力集中，以及高强度的责任感才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对这首音乐作品的理解和演绎的高度一致。
没有经过任何的合练，就只能靠敏锐的听觉和感觉，只能靠无法捕捉的灵犀相通。
这首四手联弹结束后，观众们是狂热的。
叶嘉太郎更是欣喜若狂。
原本他和牛尔基本是一样的心思。
在严肃音乐会上搞出点乐子，还是由超级大美女搞出的乐子，一定很欢乐……
杨幂幂和牛尔，自然也是非常非常地非常兴奋。
来自美妙音乐带来的兴奋。
来自冒险成功带来的兴奋。
来自两人灵犀相通带来的兴奋。
来自两人配合默契体位舒爽的兴奋。
来自……莫名其妙的兴奋。
两人不能免俗，也是情不自禁地长长拥抱了一下。
于是，牛尔要征服那两个大幂幂的想法。
也就不合时宜地忽然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