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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苹果之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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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言醒来的那一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炫目的白。大概是太久时间没有接触到光,温锦言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原来重见光明的感觉是这样啊。

他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缓缓地侧过头,环视着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一大一小。

温承光枕着阮清歌的膝盖,一只脚翘到椅背上,身上盖着的薄被稀稀拉拉地快掉到了地上。

阮清歌倚着沙发扶手,睡的极不安稳,眉头深深蹙起,好像在做什么噩梦。

“不要!”阮清歌骤然惊醒,再一次望着病床的位置,却撞进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锦言,你醒了?”她正要站起来,才想起儿子还在怀中。把儿子安置好,快步向他走来,语无伦次地说:“你怎么样?可以看得见吗?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疼吗?我打电话告诉爸妈,不,我先去叫主治医生过来!”

她正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时,温锦言叫住了她。

“清歌,我爱你。”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阮清歌一时有点懵了,“……”她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又跑回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也爱你!”

温锦言笑了,阮清歌却哭了。她抬手擦拭眼泪,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流向的不再是悲伤,而是幸福!

**

温锦言恢复的很快,一个月后,已经神采奕奕地下床走动,甚至还帮阮清歌收拾着出院的东西。

“你去休息!”阮清歌连忙把温锦言推到床上,这段时间,她就像照顾一只珍稀大熊猫一样照顾着他,唯恐他一个不小心哪里碰着了伤着了。

“清歌,你快去休息,担心身子!”严芸进来,抢过阮清歌手上的活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床边坐下。离开前,向她眨了眨眼。

温锦言双手抱胸,一副狐疑的模样:“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妈之间有秘密?”

“是有个秘密。”阮清歌开心地笑了出声,又收起笑意,神秘兮兮地说,“这个秘密,妈知道,爸知道,承光知道,南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你不知道。”

“什么?”温锦言更加不开心了,闷闷不乐地把头扭向一旁。

阮清歌把他的头扮回来,摸着他的脸柔声哄道:“医生说在你出院前不要让你太激动,所以我们不敢告诉你。妈刚才的意思是现在可以说了。”

温锦言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

阮清歌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笑道:“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什么?!”温锦言跳了起来,整个人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中,“真的吗?”

阮清歌点点头,“嗯。因为月事迟迟不来,起初以为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前一阵子去检查才知道是怀孕了。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医生说宝宝们很健康。”

温锦言颤抖着手,覆在她已然隆起的小腹上,轻轻地摸了又摸:“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我的小宝贝一定特别强壮!一定是个儿子!”

“就喜欢儿子!我还想要个丫头!”阮清歌不满地拍了下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肚子大是因为我这次怀的是双胞胎。”

温锦言再次懵了,笑容慢慢地从他唇边浮现出来。他笑得极为灿烂,像是窗外明媚的春日阳光。

“老婆,你太棒了!不,我太棒了!”温锦言狠狠地吻住了她,又怕不小心碰到她的肚子,连忙打住。

阮清歌突然就郁闷,她很想说,她还想要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阮清歌的肚子也跟吹气球似的大了起来。温锦言在家静养两个月后,就回到freya上班了。他把阮清歌在国内的工作室设置在freya的楼下,以便随时可以照顾到身怀六甲的妻子。

这不是阮清歌第一次怀孕,可是却是她第一次怀的这么辛苦。怀到六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看上去就像是足月的孕妇。这样的身体状况使她不得不放下所有工作,回家专心养胎。

这天,晚饭过后,温锦言扶着她慢慢地在院子中散步。

“啊!”阮清歌突然站定,蹙着眉头,叫了出声。

温锦言紧张得舌头都在打颤,“怎么呢?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阮清歌笑着抓过温锦言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刚刚是宝贝们在踢我。"

温锦言屏住呼吸,手覆在那个孕育生命的神奇之地,等待着又一次胎动。

是真的……温锦言激动得手舞足蹈,"它们真的在动!嘿,宝贝们,我是你们的爸爸。"

阮清歌看着孩子气十足的他,忍不住取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当爸爸,怎么这么激动?”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我还是第一次见证孩子的长大。”温锦言望着她的眼睛,愧疚地说,“你怀承光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对不起。”

“过去的就别提了,我早就原谅你了。”阮清歌将头轻轻地倚在温锦言的肩膀上,享受着这样温馨的时刻。

咳咳——

温承光笑眯眯地走来,把温锦言拉开,挽上了阮清歌的手。“爸爸,你去休息吧,我来陪妈妈散步。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他小大人似的保证着。

下花园的台阶时,温承光提醒阮清歌小心看路。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时,温承光又提醒她小心脚滑。

阮清歌顿时感到窝心般的温暖,动情地说:“承光,这么多年,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

温承光把背挺的直直的,眉毛一扬,神气极了:“男人照顾女人,天经地义。”

阮清歌哧哧笑了出声,“我的儿子长大以后一定是好丈夫、好老公。对了,你的那个小魔仙怎么样呢?好像叫语宁来着?”

“语宁她找到妈妈了,跟着她妈妈出国了。”温承光想起了那个很好吃的宁语宁,惆怅地叹了口气,安慰自己,“不过语宁说了,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重逢。她跟我预定好了,以后做我的红颜知己。”

阮清歌好笑地问着儿子:“你知道红颜知己是什么意思吗?”

温承光实话实说:“不知道。不过语宁告诉我,电视剧上的红颜知己是对男主角来说很特别的女人,男主角只能和她手拉着手,否则女主角会不开心的。”

阮清歌对宁语宁的观察和总结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也对宁语宁的眼光赞叹不已,看着长高了很多的儿子,说:“承光,过几个月妈妈会非常忙,可能没时间顾及到你。不过你要记住妈妈这句话,你永远都是妈妈最爱的孩子,弟弟妹妹都不会抢走我对你的爱。”

哪知,承光却是这么回她了:“我已经有很多很多的爱,爷爷奶奶的爱,爸爸的爱,宁叔叔西月姐姐的爱,所以,妈妈,你把爱分点给弟弟妹妹吧,我爱他们,我也要他们像我一样,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拥有很多很多的幸福。能成为爸爸和妈妈的孩子,真的非常幸福!”

说完后,温承光小小的手放在阮清歌滚圆滚圆的肚子上,为了更清晰地感受他们的存在,

他把耳朵贴近阮清歌的肚子。“妈妈,他们在动!嘿,宝贝们,我是你们的哥哥!”他的声音有着无法抑制的欣喜和自豪。

阮清歌瞧着傻乎乎的儿子,眼里闪着幸福的笑意,“你和你爸爸真像啊,都一样傻里傻气。”

“nonono——”温承光摇晃着小食指,“爷爷说了,爸爸那种叫天生缺根筋,遗传自奶奶,没得治了。而我像爷爷,是大愚若智,不,大智若愚。”

回去的路上,温承光又告诉了阮清歌一个秘密:“昨天,我和爸爸做了个男人之间的约定,要让阮清歌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阮清歌忍不住就红了眼圈,将手放在滚圆的肚皮上,宝贝,你们很幸福,有世上最好的爷爷奶奶,最好的爸爸,最好的哥哥,而我,也会努力成为你们的世上最好的妈妈。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阮清歌的肚子已经大的连坐起来都觉得艰难了。两只宝宝似乎特别的能闹腾,她随时随地都要忍受着宝宝们的拳打脚踢,几乎没有安稳地睡过一觉。

温锦言知道她特别辛苦,也特别心疼她。夜间一有风吹草低就立刻惊醒过来,或是给她按柔抽筋的小腿,或是扶她上厕所。

阮清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温锦言无微不至的照顾,笑着说:“我是想快点见到他们,可是又想把他们多放在肚子里几天。他们现在这么会闹腾,出生以后,全家估计要被闹得鸡飞狗跳。”

温锦言给她宽心:“妈已经请了最好的育儿保姆来了。再说,还有我呢。”

“你?”阮清歌毫不留情面地取笑他,“你能做些什么?换尿片?喂奶?还是给小宝贝洗澡?”

“……”温锦言想起了自己的工作,兴奋地叫道,“我会给宝贝们做衣服。”

“得了,做衣服的事我也会。”阮清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中,诉说着烦恼,“锦言,你说我这次要是生两个儿子怎么办?加上承光,就有三个儿子了。现在深城房价那么贵,将来娶老婆的成本更高了,你的负担一定超级重。”

温锦言嘴角抽搐了下,“你放心,温家养一百个孙子都没问题。”

阮清歌又有一个烦恼:“那要是我两个都是丫头怎么办?爸妈会不会有点不开心?”毕竟像温家这样的家族,自然是儿子越多越好。

温锦言连忙安慰道:“不会啦。如果是像你一样漂亮的丫头,他们一定开心死了。”

阮清歌颇为嫌弃地瞧了瞧自己的肥爪子,“我都胖了四十斤,还能说漂亮吗?”

“漂亮。老婆,没有人比你更漂亮。”黑暗中,温锦言的双眼贼亮贼亮,那眼神、那表情,真的不能再真了。

阮清歌听得极为受用,将脸更深地埋入他的怀中,“老公——”

“在!”温锦言伸手摸向她的肚子,那里孕育着他的两个孩子。他放柔了声音说,“宝贝,我爱你们。”

半夜,阮清歌做了一个很甜很美的梦。梦里有个粉色的小苹果从天而降,挥舞着小短手小短脚兴奋地说:“妈妈,我回来啦!”

阮清歌正想跑过去拥抱它,一阵剧烈的疼痛把她唤回到现实中。以前不是没有痛过,可是这种频率的疼痛……

“锦言,”阮清歌推了推身边的温锦言,“我肚子疼。”

温锦言立即惊醒过来,打开床头灯,看着妻子因疼痛而扭曲的脸,焦急地问:“宝贝们又在踢你了吗?”

“我想,是宝贝们要出来了。”又一阵疼痛袭来,像是要把她撕裂般,阮清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温锦言吓得滚到了地板上,声音发颤地拨打了医院的电话。“老婆,你等着,别紧张,没事的。”他踉踉跄跄地跑到了温弘的房间,敲响了房门,“爸,妈,我要生了!不,清歌要生了!”

两个小时后,阮清歌通过剖腹产顺利产下了两个孩子。

一男一女,俗称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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