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狗叫泰迪,虽然腿短身细,却照样能日天日地日空气;有一个人叫王松,虽然披头散发衣裳褴缕,却照样敢带着他的狗上求贤馆,准备占个一席之地,然后顺道看能不能赚它一个亿!
求贤馆门口的伙计见了一个二十来岁乞丐模样的人牵着狗过来,心里难免看不起,但想起家主的交待,依旧上前笑脸相迎:“尊驾可是来应征贤士的,快里边请!”
王松用鼻音应了一声,牵着狗大摇大摆入内。
人是落魄如丐,狗却威猛如狼,如此奇怪的组合直令甄俨和祢衡面面相觑。凭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甄俨上前拱手道:“哪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尊姓王,大名松!”王松一甩乱发,自傲道。
甄俨对他的态度浑不在意,延手道:“王君请坐!”
祢衡倒是来了兴致,心道:我自傲是因为有真才实学,这人难道也有满腹经纶?
王松大咧咧盘腿坐下,然后冲狗道:“大王,你也坐!”狗果然乖巧坐下,巴巴地吐着舌头。王松看案上有酒壶,抄过来便直接往嘴里倒,咂巴几下道:“酒还不错!听说你们这里在招贤?”
甄俨:“正是!奉吾皇之命,求贤于天下。”
王松:“被你们相中了还有赏金?”
甄俨:“正是!论才行赏。”
王松:“只论才能,不论出身?”
甄俨:“所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
王松打断:“别跟我文绉绉的,听不明白!”
甄俨无奈道:“确实不论出身!不知王君前来应征,是有什么才能傍身?”
王松摇头:“谁说我来应征!”随即一指狗道:“是我家大王来应征!”
甄俨一愣,心道:这人莫非是来捣乱的?皇上求贤结果求了个狗,传出去岂非让天下人笑话,以后若哪个贤才再来,岂非是跟狗一样,这样谁还会来!
“王君说笑了吧?”
“你看我这身打扮,像是有闲情说笑的人么?”王松愤愤道:“刚才是你说不论出身的,人身可以,狗身自然也可以!要说才能,我家大王可谓狗中第一有才的,大王,吟句诗来听听!”
“汪汪汪汪汪汪汪!”
“听见没,七个字,一句好诗!”
甄俨为难道:“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别以为我没听说,先帝也曾在这西园养狗,还给狗戴官帽穿官服,册封为狗官!我家大王是天下第一狗,做狗官也要做到天下第一,当为狗中宰相!”
听其语气,感觉他眼里的先帝是何等地英明神武......这与今上通过求贤来一扫前代弊政的初衷相冲突,甄俨已经打算将其打发走了,然而祢衡却开口道:“狗再好,也要人来驯养不是!看得出来,王君的驯狗手段非常了得!”
王松得意道:“我认了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认天下第一!”
祢衡点头道:“那是,敢认天下第一的肯定你的狗,你们兄弟瓜分天下第一第二的位置,当真了得!你既有驯狗技能,便符合求贤馆的要求,你来应征便是,反正你们亲兄弟一般,何需计较!”
“不行!”王松拍案道:“大王曾经救过我,它的命比我的命重要。我自己不稀罕当官,只要它当官光它的宗,耀它的祖!”
祢衡与甄俨对视一眼,道:“那容我们商议商议!来人,为王君添酒!”
二人私下一合计,甄俨道:“若留下此人,只怕被人诟病,真正的饱学之士便瞧不上咱们这求贤馆了!”
祢衡道:“狗屁的饱学之士,老师与我便如百二秦关,二人便抵他们百人。所以所谓饱学之士在老师眼里可有可无,倒是像王松这种市井偏才,老师才更加看重。还是请老师过来一趟吧!”
“如此也好!”
......
吕林一听甄朱说那怪人是个会驯狗的,还带着狗上门为其求个“狗官”,顿时就来了兴致,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一条优秀工作犬的价值——看家护卫,缉盗追凶,巡逻侦察,许多人能做的事它能做得更好,人不能做的它也能做。
当即兴匆匆赶到求贤馆。
一见那狗灰白相间,形色如狼,冷静而警觉,吕林忍不住赞一句:“好狗!”
王松与有荣焉道:“你个小娃娃倒是有些眼力!”
祢衡一听怒了,喝斥道:“这是我家老师,官任黄门侍郎,你......”话未说完,却见那狼狗颈毛炸开,冷冷盯了过来,嘴里呜呜地叫着。祢衡怼任何人都不忤,但人的本能却怕野兽,当即吓了一跳。
吕林摆摆手下祢衡退下,王松也命令狼狗躺下。
王松:“小孩都能当官了,狗自然也当得!你说是不是?”
吕林笑道:“狗官什么的,哪朝没有呢!只是,你要让它做官,却是委屈它了!”
王松好奇道:“怎么会委屈?”
吕林道:“让它做官,它又不懂,必定做得不快意,自然是委屈它了。”
王松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道:“有点道理?那怎么让它快意呢?”
吕林道:“它是公狗啊,那自然是让它妻妾成群子孙满堂,这才能让它快意于世,不枉此生!”
王松一拍手:“有道理!只是,我可养不起那么多狗!”
吕林道:“西园里本来就有狗监负责养狗,你若愿担任此官,所有狗便归你支配,费用却是朝廷来出,你以为如何?”
王松犹豫起来。
吕林趁热打铁道:“你想不想养一群都像你家大王这样的狗?”
“那不可能!大王可是土狗跟野狼的串儿,而且是串得好的,得了狼的身狗的心,比千里马还难得,怎么可能有一群!”
吕林便将后世如何培养新犬种的方法说给他听,听得王松目光大亮。他是爱犬之人,然则一般狗狗就算寿终正寝,也只有十来年的寿命,他自然想让爱犬的特性完全在其后代血脉中延续下去,终于被吕林说动,道:“我答应你了!”
吕林大喜:“如此甚好!所谓‘千金市马骨’,说得再动人肺腑,终究比不得黄白之物。王君,先劳你帮个小忙!甄行首,下面就交给你了!”
甄俨领悟,随即让人推着一车钱,领着王松游街做真人秀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