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步行。
到了废城区,苏贝一转弯,钻进了一条杨无命从来没有见过的小路。这条小路的位置实在太过诡异,要穿过两幢废楼之间狭小的空间才能看到。其实就是墙壁和墙壁留出的缝隙,根本不能称之为路。
苏贝可以直接走过去,杨无命则要侧着身子才可以。穿过缝隙,能看到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杨无命觉得这条小路很是诡异,大概是因为它的位置很适合凶杀或者藏尸。
“喂喂喂,还要走多久的路啊?”这条小路阴森森的,杨无命实在是很佩服,一个18岁的女孩竟然有勇气独自一个人走在这条小路上。而且还在这里埋了自己的父母。
“前面就到了。”苏贝完全不觉得害怕,这也是杨无命感到奇怪的地方。
最后,苏贝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可是她并没有动,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杨无命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同样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树下被人挖了一个大坑,里面什么都没有。并且坑的周围都撒上了白石灰,把它圈了起来。
“爸爸……妈妈……”苏贝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爸爸……妈妈……你们到哪里去了?”
“放心吧……”杨无命拍了拍苏贝的肩膀:“我知道你的父母在哪。”
“真的吗?”苏贝回过头,一双眼睛早已泪汪汪。
“是真的。”
杨无命看到白石灰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是公安局处理凶案现场时才会用到的,用来划出案发地点。由此可以得出,苏贝的父母一定是被公安局的发现了。其实想想也正常,像苏贝这样把人直接找地埋起来,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什么凶杀案。可是问题来了,如果不是误会,而是真正的凶杀案的话……
杨无命面色凝重地看了苏贝一眼。
那问题就严重了。
所以,杨无命只告诉苏贝他知道她的父母在哪,却没有告诉她是公安局的人发现了。
“那你快点带我去找他们吧!”苏贝焦急地拉住了杨无命的手。
“别急,我们先回家吧。”说实话,杨无命有些犹豫,他到底该不该带她去公安局认人呢?苏贝父母的尸体被公安局的人发现,公安局必定第一时间公开案子,等待死者家属认尸。但这其中有太多的疑点,比如说苏贝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是病死,那应该在医院才对。当然,不排队苏贝的家庭贫困,看不起医生。
到后来,杨无命自己都搞不懂他在担心些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爸爸和妈妈呢?”
“明天吧。”杨无命觉得必须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去考虑一些事情。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需要考虑什么事情,可要是就这么去公安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很欠妥。
本来是这么打算,可世事难料。杨无命和苏贝的行踪被在这附近蹲点的刑警发现了。原来,从昨天起,刑警队的诸位刑警就开始在这蹲点了,为的就是试试能不能等到凶手。虽然这个几率并不大,哪怕只有一丝微茫的可能性,这些刑警都愿意一试。这也是刑警队的宗旨。
“站住!不要动!”身后传来一声喝令,杨无命顿时就叹了口气。
苏贝显得很惊讶,她呆呆地看着这些穿制服的警察围了上来。
“不要动,我们是警察!”杨无命听得出来,这是高天宇的声音。
杨无命是懂规矩的,他慢慢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
“喂喂喂,都是老熟人,就不用走这种套路了吧?”杨无命无奈地说。
崔娜也参与了这次蹲点,一听是杨无命,整个人顿时就激动了。
“混蛋!怎么是你?!”崔娜跑到正面确认了一下,不由地大声惊呼。
“我也不知道怎么是我,不过,我似乎又趟上了浑水啊。”刑警队的人会在这里蹲点就足以说明一件事——这件案子的定性是他杀。
如果苏贝父母是病死或者自然死亡,公安局只会公开这件案子,死者家属认人领尸之后便结案了事。只有非正常死亡,才会立案侦察,像他们这样蹲点抓捕凶手。
当然,非正常死亡也分为谋杀和意外死亡。比如说车祸之类的就属于意外死亡。至于真相是什么,杨无命现在是没法知道的。只有跟他们回公安局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才会明了。
“确实是一趟浑水。”邓冰也冷冷地说话了。但她看向杨无命的目光里却掺杂着些许担心。
“他们是谁?要干嘛?!”苏贝惊恐地退后两步。
“别担心,他们是警察。”就算她没见过警察,不认识警察的制服,也应该听过警察的名字。不过,不认识警察的制服这点已经很值得人怀疑了,这个女孩要比下山之前的他还要没常识。至少他还在电视电影里看过警察。
“哦,是警察!”苏贝显然知道警察,而且表示出很兴奋的样子。仿佛一个幻想家见到了外星人一般。
刑警们面面相觑,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出于杨无命的要求,加上崔娜的支持,刑警们没给他们戴上手烤。
回到公安局,按照正常的程序,先要做笔录。
杨无命把和苏贝相遇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刑警,不过,他隐瞒了苏贝是来他家偷盗这一事实。事实上苏贝虽然是怀着偷盗的目的来的他家,却没有进行偷盗的行为。洗个澡总不能算偷盗吧?
然而,苏贝那边却很不容乐观。也不知道苏贝跟刑警们说了些什么,总之她现在被刑警扣了下来,据说根据口供,他们怀疑苏贝就是这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杨无命负责给杨无命做笔录的是崔娜和陈凯歌,负责给苏贝做笔录的是邓冰和高天宇。想要知道其中的内容,杨无命只得去找邓冰。
“邓冰。”苏贝被关了起来,手续刚刚办好。杨无命找到邓冰,打算向她询问情况。
“你是来问我为什么那女孩会被关起来吗?”邓冰似乎猜到了杨无命的意图。
“嗯,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了呢?”要知道,在一般人的概念里,犯罪嫌疑人和罪犯是没有区别的。
“也许你还不知道,那女孩的父母都是被人杀害的。而且是用利器刺伤要害才致命。经过询问,那女孩一直和她的父母在一起,也就是说,案发之时,她也没有离开死者。”
杨无命微微一惊,要这么说的话,情况就相当不妙了。苏贝的父母死的时候,苏贝是呆在他们身边的。但为什么她的父母都被杀害了,她却没事呢?
“或许凶手不忍心对一个小女孩下手也不一定。”杨无命道出了这种可能。
“不排除这种可能,可问题是当我们询问女孩凶手是谁的时候,女孩怎么也不肯说。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所以她暂时不能走。”邓冰说。
“原来是这样……”杨无命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给她戴上‘犯罪嫌疑人’的帽子?”她明明不是犯罪嫌疑人啊。
“首先,她和死者一直在一起,又不肯提供凶手的线索。这一点十分可疑,我们完全有论据将她暂时定为‘犯罪嫌疑人’。其次,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没有权利扣留她。这也是为了方便调查。”邓冰把原因完完本本地告诉给了杨无命。
杨无命理解公安局的这种行为,他们也是为了能够尽早破案。没办法,只好暂时委屈苏贝了。况且,杨无命也觉得很纳闷,自己的父母就在眼前被杀,可她却不肯提供关于凶手的线索。是被凶手恐吓了,吓怕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杨无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
到最后,他只得长叹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很搞笑,已经不是刑警了,和苏贝也不熟。说起来,苏贝还是到他家偷东西的小偷,干嘛对她的事情这么关心呢?还一个劲地说自己不喜欢麻烦,不想惹事,事实上他却是在一个劲地把很多本来可以和自己无头的事情往身上揽。要说他不是一个矛盾的人,他自己都不相信。
“局长来了。”陈凯歌忽然打断两人的对话。
邓冰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
“哦。”她的反应更是漠然。
而崔娜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杨无命纳闷了,崔局长是和崔娜闹别扭了吗?不止是崔娜,看上去还冒犯了邓冰?
下一刻,杨无命便恍然大悟。原来,崔局长并没有得罪这两个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