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桑感觉奇怪,倒是麒麟,看到言暄枫,的确比看到言帝封要快乐不少,两人一派相见恨晚的模样,麒麟哪里还是麒麟啊?整个就是一只小猴子,抱着言暄枫的脖颈不撒手。
言暄枫和麒麟亲热的聊了很多话题,又是聊到帝京的蟹酿橙之类的,如此一来,麒麟雀跃的很,当下就要到帝京去。
言暄枫点点头。“你皇娘娘也想你了呢,不过现如今,在你皇娘娘跟前,你也要小心点儿,毕竟你皇娘娘肚子里的小龙宝宝是快要出生的了。”
“这个,儿臣明白啦。”好像讨厌言暄枫那“多此一举”的重复一样,看到言暄枫似乎有什么要说的模样,浅桑挥挥手,让麒麟在外面撒欢去了。
屋子里静谧的很,熏香炉里,淡淡的木樨花儿的气味消散了出来,清明的好像一缕艳霞,浅桑准备茶水给言暄枫,言暄枫却心不在焉的模样。
“您今日远道而来,看这神情是藏不住,有话要说了,您说吧,我在听。”其实,浅桑已经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言暄枫这一次带给他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了。
最近几天,她也在胡思乱想,心神不宁。
言暄枫握着茶盏,这才叹口气,良久,悲苦的将事情陈述了,原来,是噩耗不是喜讯啊,浅桑之前和施申书之间也有矛盾。
但自从多年前自己战胜了施申书以后,这施申书就惟命是从,对自己马首是瞻。
多年来,施申书做了很多丰功伟绩,但是现在呢?却因为“举火不慎”而导致施申书的“一百单八将”都殒命在大火中了。
这消息,言暄枫也算是第一时间通告了自己,浅桑心头抽痛,想起来前几天还见到的面孔,不禁有了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不喝茶了。
“皇上,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将军啊,什么举火不慎,即便是举火不慎,他们怎么可能全军覆没在火海里啊,这事情一定有猫腻,太蹊跷了。”浅桑拍案而起,怒不可。
现在,至少证实了一点,原来不是申诉书不迎接自己,而是施申书已经……
她就说,之前只要他们回来,无论多远的路,施申书都会迎接他们的,但今天却格外不同了,施申书连人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片刻,这噩耗,好像惊雷一般的,落在了她的耳朵里,让她一怔,旋即头晕目眩。
“连朕都感觉到事情非比寻常,所以朕也在调查。”
“调查吗?”浅桑冷酷的笑了,声音变得好像冰珠一样的森冷,目光锥子一般的落在言暄枫的面上——“难道这事情不是皇上做的吗?那样干净利落,那样一尘不染?”
“浅桑,你……你怎么能以为这事情是朕做的呢?”言帝封气坏了,站起身来,黑洞洞的眼睛,好像古井一般。
浅桑那深邃的目光,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灵性,“施申书是不好,但你为什么要将施申书给……”
“朕要果真想要对他动手,朕的机会多了去了,朕完全可以等王弟在帝京的时间,对施申书动手,朕何苦来哉,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做这等愚昧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众人,朕……做了这事情吗?”
“言暄枫……”浅桑不将言暄枫叫做“皇上”了,而是连名带姓的叫。“这事情果真不是你?”
“朕一言九鼎,向来敢作敢当,朕爱你,朕倾慕你,朕怎么忍心去骗你呢?”言暄枫急切的解释,听到这里,浅桑一怔,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的站起身来。
看向外面,外面是黑洞洞的夜,苍穹上,偶有移动的白云,白云时隐时现,与月光做了一场追逐的游戏。
施申书在帝京是得罪的人比较多,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浅桑不寒而栗。
之前冯渊的事情,之前因为圈地(摩珂池)的事情,他与白浅只见的误会与矛盾现如今,悉数都回荡在她的耳边,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或者,的确是自己误会了言暄枫。
“皇上的调查呢,已经有结果了吗?”
“朕知道这是另一个军队做的,并且他们是那样出其不意而且攻其不备,朕到现在不能想明白究竟是何人,他们想要对付施申书,就要比施申书他们还要厉害。”
“不,或者不需要,施申书不是温子玉,他在智力方面,大打折扣。”浅桑沉吟道:“现在呢,案发现场呢,已经……”
“朕现如今就准备带着你过去,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去那边毕竟不好。”
“不妨事。”她才不怕死人呢。
言暄枫闻言,立即让人预备笼头马车去了,少刻,一切都预备好了,外面的小孩也玩腻了,听说将军府的人全部都完蛋了,他倒是幸灾乐祸。
毕竟,之前的施申书,可是百般的为难过自己呢,小家伙带着冒险的心思,上了马车,因为事不宜迟,所以浅桑也没有拒绝他,“你去做什么呢?我们是过去看死人。”
“好娘亲,好像我没有见过死人一样,死人有什么好恐怖的嘛。”小孩挺胸抬头,下巴微微叛逆的突出。
看到这里,她算是明白了。也希望带着他过去练胆,至于言暄枫倒觉得带着小孩去不妥当,那一幕,太让人不寒而栗了,他还记忆犹新呢。
院落里,子羽轻轻抚摸一只虎皮鹦鹉,那鹦鹉扑腾翅膀,环绕子羽飞来飞去,很快就吸引住了马车里几个人的注意力。
“该死,”浅桑低咒一声,“我几乎忘记了,这里还有用铁棍聪明绝顶之人呢。”
“子羽吗?”言暄枫嫌恶的看向院落里的子羽,子羽实在是太奇怪了,整个人,他已经调查了很久了,却未能调查出来个所以然,这让言暄枫气恼的厉害。
但子玉和浅桑的关系兀自不坏,这片刻,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浅桑居然想要邀请子羽一起过去。
“他吗?”
“是。”浅桑点头,“子玉,你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浅桑盯着子羽看,子羽连连点头,囧昂那鹦鹉放走了,到了马车旁边问究竟什么事情,浅桑将施申书与一百单八将遇害的事情告诉了子羽。
子羽沉吟不语,但听过了那血雨腥风的故事,目光却奇怪的扫视了一眼浅桑旁边的言暄枫,言暄枫对那眼神也是深恶痛疾,懒得理睬,闭上了眼睛。
“我上马,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子羽点头。
“也罢。”浅桑催动马车,很快的,就到了将军府,这里是奉天街,将军府坐落在距离奉天街不很远的街上,老远的浅桑就看到这坍塌的围墙。
之前那岿巍的大门,现在已经成了断壁颓垣里奄奄一息的干草,之前那美丽的雕梁画栋的风景,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之后。这一系列的对比,让人产生倚重物是人非的惆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