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外面有人举着朱漆描金托盘来了,托盘里是一个福袋,送到冥媚的手边,冥媚挥挥手,屏退了来人。
“我打开。”她说,自顾自将福袋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小锦盒,锦盒内,银光闪烁,一看,密密麻麻都是银针,冥媚握住了浅桑的手,浅桑轻轻抚摸了一下。
这些银针长短不一,用法与穴位也不一,她轻轻的抚摸,“蜡烛呢,在准备白酒。”这么一来,专业性就提高了不止一点,冥媚全然配合浅桑。
“所谓不是撑船手,休要提嵩杆。我既然说能治疗,那就一定能治疗,你放心就好。”浅桑一边说,一边握着银针,将以后真刺入酒水,又是在火焰上焚烧,这仅仅是前提工作。
消毒完毕,她将银针全部放在桌面上,这才让她躺好了,冥媚的心还是七上八下,一想到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瞎子要给自己治疗疾病,她哪里能全部都放心呢。
其实,她现在十分想要拒绝,但很明显,对方是好意。
“你放心就好,必然手到病除。”她允诺,唇畔的浅笑是那样的美丽,眩惑的好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没奈何,她权且相信她,浅桑点点头,手中的银针落子穴位上,她感觉蚂蚁啃啮一般的痛,很快的,银针接二连三刺入了穴道。
跟着,一股浓郁的倦意袭来,让她想要撑持都没有可能,倒头便睡了。浅桑很快将银针全部都刺入穴位,过了会儿,一一都起出来,这才吁口气。
她现在想,这的确是一个复仇的机会,并且上佳,之前的之前,冥媚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不说针对旁人,就说针对自己,多少次自己死里逃生可不都是因为冥媚?
现在,机会摆放在面前,只需要……她邪佞的想着,并且在脑子里组织究竟如何让冥媚非正常死亡,最主要的是,此事做过了以后,自己要安然无恙的能离开这里。
不能泄露丝毫的端倪,那么究竟如何做,究竟做什么呢?她想了很多很多,却都觉得不能遽然下手,他轻轻的叹息,面上凝聚了一抹为难之色,现在,是当机立断的时候。
要果真下手,需要稳准狠,一针见血。
要不下手,就彻底不去考虑这个,现在,她陷入了矛盾中,手轻轻伸过去,将锦盒里的银针握住了,要杀了冥媚,未来呢,会发生什么?
和冥媚形影不离的白泽会不会放过自己呢?现在,屋子里只有自己和冥媚两人啊,要冥媚有什么三长两短,简直连怀疑都不需要,就能将罪魁祸首找出来,一想到这里,她又是觉得自己愚蠢。
思前想后,浅桑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也就在刚刚将锦盒闭合的那么一刹那,外面有了轻盈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紧不慢,但目标显然是他们目前所处的屋子。
幸亏,她刚刚没有谋害这女子,否则,现如今,不是立即露馅了吗?一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外面一连串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蔓延到门口,其余诸位顿住了脚步声,唯独一人,朝着屋子里来了。
他轻咳一声,表示对屋子里的人尊重,这一声咳嗽,打扰到了浅桑的思潮,浅桑立即回眸,其实仅仅是本能的动作罢了,她什么都不能看到,但习惯成自然。
她想,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一定装满了他,他呢,轻微咳嗽一声,道:“朕过来看看你们。”
她惶恐的要行礼,被白泽婉拒了。“你眼睛不好,完全不用行礼,不但今日不用,未来也都不用。”
他说。
“多谢皇上垂怜。”她点点头,根据脚步声的方向去判断,他是朝着云榻去了,这边厢,浅桑立即解释。“我刚刚用银针刺激了一下她的穴位,现在她昏昏欲睡,不过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的。”浅桑说。
“嗯。”他点点头。
跟着,就听到了冥媚的声音,冥媚轻轻的*。“啊,迷迷瞪瞪的,眼前天花乱坠。”冥媚说,惶恐的握住了白泽的手,白泽道;“莫怕,朕在这里呢,朕在这里呢。”
“哦,是皇上。”她立即甜蜜的笑了,只要有白泽在一起,天塌下来也不过尔尔,白泽也笑了,“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暂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好像容易犯困。”她说,听到这里,旁边的浅桑解释一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从今晚开始再看。”
“那就更好了。”她点点头,起身了,看起来倒也是精神焕发的模样,“我快好了,但我也是会安排人看看你的眼睛,这叫投桃报李。”
“感激不尽。”浅桑颔首。
“朕让人送你回去?”他看向浅桑,浅桑点点头,这里即将是如胶似漆的二人世界,毕竟他一个外人在这里不怎么好。有宫人来了,是个丫头,该丫头轻微一笑,伸手,“姑娘,且跟着奴婢过来。”
浅桑握着丫头的手腕,朝着门口去了,至于他们两人,夜半无人私语时。
浅桑从屋子出来,顿感惊心动魄,幸而刚刚没有真的动手,不然可怎么着呢?现在回想起来,心有余悸。帝京到处都是埋伏,自己需要谨小慎微,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跌入泥淖。
她不停的警醒自己,提示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将前因后果想好,莫要到头来,有什么疏忽就不好了。
“姑娘,这边。”那丫头提醒一声,大概是快到了,因为浅桑的眼皮上有了淡黄色的光芒,虽然她是瞎子,但那一抹淡淡的黄色,投影一般的温暖的落在眼睑上,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现如今,做瞎子的这一段时间里,她能自行推算时间,白昼与黑夜都能分辨清楚,现如今,做瞎子以后,她倒也是心安理得,习惯于让人当做弱不禁风的女孩去呵护,去引导。
现如今,成了瞎子以后,莫名的,听力与嗅觉也灵敏了不少,到了屋子,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伸手在浅桑的买年前试了试。
“你做什么?”她的声音威严,冷峻。
“啊!”这丫头大惊失色,想不到自己在她眼前摇摆一下手掌,她居然这么快就感觉到了,“奴婢没有……没有做什么,奴婢仅仅是想要试一试……”
“试一试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女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起来吧,没有人想要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浅桑的声音恻然,那丫头瑟瑟发抖,终于还是站起身来。
“姑娘,奴婢给姑娘整理床铺,姑娘早点儿休息。”这丫头絮絮叨叨的说,朝着云榻去了,一会儿,将床铺整理好了,握着浅桑的手朝着云榻的位置去了。
她的记忆力超群绝伦的好,这一段路,只需要浅桑走一遍,立即能摸索到,那丫头伺候浅桑宽衣解带,一会儿,浅桑上床了,说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什么人伺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