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不开心?”冥锦轻蔑的笑,看向面前的女孩,“在这里只能吃这些,不然你以为什么,山珍海味?你想多了吧。”冥锦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面前的包袱。
打开的包袱里,是黄橙橙的雪梨以及红彤彤的苹果,在帝京,每一个花园里都有吃的东西,到了晚秋,水果都成熟了,枝头硕果累累,这对于冥锦来说已经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
冥锦是不会奢望什么的,毕竟,他在各种严苛的恶劣的环境中都生活过,他能一动不动的趴在地面上很久很久,一言不发。
能在冰天雪地中隐藏起来自己,甚至于能好几天不吃不喝,对于冥锦来说,千锤百炼都过去了,这些都是加长变法。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能找到我?”冥锦苦笑。“只怕是,他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我就是落地生根的一颗野草。”
女孩艰难的,痛苦的握着苹果看了看,挑选出来一个大的,熟透了的,开始吃起来,看这模样,冥锦却乐不可支了。
“算了,你还是不要吃了,你不吃会更好。”冥锦飞起一脚,将女孩手中的苹果踢飞了,苹果落在水中,咚的一声就消失了。
女孩大惊失色,眼睛瞪圆了,仿佛在询问,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人人都知道,饱时吃蜜不如糠,既然如此,那么还说什么呢?”冥锦叹口气,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失望之色。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自己在这里玩儿吧,莫要以为你能逃离这里,你不相信你试试看。”他们现在在畅春园一个比较小巧的亭子中,从这里居高临下,能看到一切。
他喜欢一览无遗的感觉,喜欢站在高耸入云的地方,俯瞰脚下的芸芸众生,喜欢一切,更喜欢操控这种感觉的感觉,她休息了,是真的去休息,她不怕这女孩去算计自己。
因为,从挟持这女孩到现在,很多很多疑点都彰显了一个浅显易懂的事实,这女孩,完全不是浅桑。
甚至于,也完全和浅桑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看着女孩,女孩幽怨的目光好像毒针一样也是看着自己,但是她,一个做坏事已经纪年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个呢?
冥锦闭目养神,至于这女孩,想要休息却不能,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很久,都不能睡着。
一整天过去了,言暄枫的人到处走在找,巡逻的护卫每一次到这里,都不选择进来,大概他们想不到,其实,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这里……脚下的位置,足下的土地,看起来危险重重,实际上一点危险都没有。
至于白泽,白泽现在准备回去了,白浅呢,在这里和白泽有了分歧。
不和白泽一道儿回去,唯恐朝中有什么变乱,让白泽措手不及。要在之前,哥哥英明神武,想要算计哥哥,那是没有可能的,但现在却截然不同了,现在的哥哥,已经没有那种料理勾心斗角的能力。
她不想要随着哥哥回去,却时时刻刻都为哥哥捏一把冷汗。
至于冥媚,一开始对白泽讨厌至极,但经历过很多事情以后,蓦地发现,白泽居然是一个很好的人,有了这发现,她也就开心了不少,准备夫唱妇随。
“白慎国究竟怎么样?”看向白泽,星星眼,目光中的向往,好像燃烧起来的火焰一样炽烈,是的,她是想要脱离这个环境了。
“白慎国,喜欢白色,就是……”他想要用乏味的语言去形容本国的物阜民丰,以及各种崇拜等等,但却发现,一张口,白慎国的一切好像都黯然失色了,真是奇怪啊。
“就是……就是喜欢白色。”
“那不是到了你们帝京,映入眼帘的是,人人都在披麻戴孝?”冥媚原本就是心直口快的人,说过了,还没有觉察到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劲。
“披麻戴孝?”
“是啊,你刚刚不是说,人人都喜欢白色?”冥媚惶惑的问,白泽不知道究竟如何解释了,“你去了看一看就知道了,哪里有这样夸张啊。”
“我去了,你还会对我好?”
“自然是,朕不对你好,对谁好呢?虽然朕准备好了迎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的准备。”他说,笑呵呵的看向面前的女子,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声音高八度,“你说什么,三宫六院还有七十二妃嫔?”
“这是作为一个皇上的标准配置啊,不然,你以为?”他可怜楚楚的看向冥媚,用眼神请求冥媚的谅解与宽大处理。
冥媚吐口气。“我以为,你和我将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世界。”
“那多么没有意思啊,我是帝王啊,你们言灵国不时常也说什么‘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好像你的大道理真的比较多。”冥媚叹息一声。“不过,你要果真这样,我心情不好了,我就将这群女孩子都杀了,再心情不好,你就去给这群女孩子陪葬,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这就足够了,你最好莫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他说。
“果真这样认为?”
“那还有假。”冥媚觉得,只能自己一个人和白泽亲密无间,除此之外,其余的每个人想要靠近白泽都不成。自己心情好也就罢了,一旦心情不好,将这群人立即斩尽杀绝。
现在的冥媚,心情并不怎么好,要是面前还有一群莺莺燕燕,那么,自己算是什么呢?
“跟朕回去。”
“我还要找言帝封呢,杀了言帝封就跟着你回去,现在没能找到言帝封,我这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都不能报,怎么回去啊。”冥媚的记忆是错乱的,一边说服自己杀了言帝封,一边又觉得好像不能杀言帝封。
想法比较多,心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究竟言帝封与自己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经常午夜梦回,会梦到言帝封呢?好像,他们之间的仇恨并不是真实可信的,甚至于她对于言帝封存在一种奢望。
一种非常奇怪的感想,她敲一敲脑袋,思想进入了死胡同,走不到头,看不到希望,看到她这懊丧的模样,委顿的神情,旁边的白泽立即一笑——“好了,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能想起来就好,想不起来就算了,一切啊,都随缘,随缘吧。”
“白泽,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才是仇人呢?”冥媚虽然是异想天开,但也不是觉得没有可能,白泽面上神情一僵,“或许有可能,但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好了,事情已经成了这等模样,且好生休息休息,又是胡思乱想。”白泽一面说,一面将冥媚的发簪拿走了,墨玉一样的黑发吹落下来,美丽的居然好像瀑布似的。
他轻轻的将鼻子埋在她墨玉一般清芬的发丝里,享受的闭上了黑漆漆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