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回到办公室,咪咪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小白则一直发抖。
我本来是想让荣哥好好开导一下小白。
不过以荣哥的作风又怎么会开导人?不管碰上什么事,只听荣哥骂句娘,大伙就精神百倍,毫无顾忌,连鬼都敢操,脏字不离口的荣哥才是我们节目的主心骨。
小白说他要去剪辑。我也跟着进去。还要看看他说的剪辑的事。
小白打开电脑,打开文件夹,“你看这里——”
“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啊怎么没了?”小白又连着点开其他盘符,仔细看了一下,还是没有。
我对是不是荣哥做的兴趣不大,就算是他做的又怎样?我刚进来的时候,不知被荣哥整过多少次,等到小白进来后才好了一点。
我催促道:“先把片子剪好。这回可要给观众现场看的,反应不好,你就等着荣哥槽你吧。”
小白打开视频文件夹,按分钟将它分段,然后站起来,拉开一条布,跳出许多照片,拍的都是人脸。
各式各样,男的、女的,老的、小的。
都只是一张脸,带着各种表情,大多数都是麻木的,两只眼看向前方。
“这是什么?”
“就是那些鬼啊让我看看今天选哪个好就你了。”小白的头移来移去,晃了阵,拿下一个照片,那是一个女人的脸。
白白净净的,没有化妆,头发高高盘起,眼神倒是格外的锐利。
“这是我以前拍私房照时攒下的我的素材可全靠他们撑着呢以后等我发达了这些照片加上的我的签名一张至少要好几千美金。”小白把照片放进扫描仪,扫描仪嗡嗡地开始工作,屏幕上也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脸。
一格一格地扫下来,因为电脑太慢的缘故,刚好扫到她眼睛时,屏幕突然变青。
我吓了一跳,那姑娘的脸也转成青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然而这不是我吃惊的原因。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我认识的人,也绝对不是陌生人。我肯定在哪见过。
这时电脑卡住了,扫描仪还在嗡嗡地尖啸,那张照片却停在了眼睛那里,下面一片空白。
小白咒骂了一声:“老爷机明天就把你换了。”
小白拍了一下键盘,手指连点那三个软启键,没反应,最后还是按了电源键。
啪的一声静电响,电脑屏幕暗了下去。
我觉得不舒服起来,小白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我找个借口先出去。路上还一直在想那个女人照片的事。
最近除了咪咪外,我没见过其他女人,都在疯狂地加班,会是谁呢?
回到家,我又打开笔记本,开始写稿,登台的稿子写得差不多了,我还特意针对观众可能发生的反应,写了好几个应对的台词。
这样万一发生状况,反而显得我急智。
我最后细细看了遍稿子,心里很是得意,又开始还幻想那天上台的事。
这时又是一阵嘀滴声,qq亮了。
该死,qq是开机自动启动的,我又忘了。
自从毕业后,除了借钱,大家各奔东西,就没人过来找过我。不会又是老九那个变态吧?
我点开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头像。我不是把他拉进黑名单了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又是一串血红的红字,后面跟着比字还多的感叹号!“敢拉黑我!我叫我兄弟们上你工作的地方堵你!你等着!!!!!!!”
我反而笑了起来,这伙人挺有意思的,每次都说找人堵我,可是就不见过来。
这几天我的心情不错,又打了一句:“那佛珠是你的?”
“是我的!你死定了!敢拿我们老九的东西。”
预定摄影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本来小白剪好的片子要给荣哥审核,荣哥说没几巴空,推给了我,我也说没空,忙着各种造型,好歹是第一次正式上电视,这几天一家家服装店跑过去,还厚着脸皮谈赞助,说我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十家有九家都把我轰出来,哪有从来没在电视上见过的主持人。
最后找了一家巷子里的店面,那家老板看我跑的一身汗的样子,头发贴在额头上,也许是可怜我,就借我一件西装。
我拿过来穿了,怕把它弄出褶子,只穿了一次,就好好地挂起来,等着上台的时候穿。
去单位的好几次,我都没碰到什么人,我们这幢小楼打的是电视台的牌子,可是地段偏僻,据说以前是电视台的招待所,后来改成了小店,生意不好,最后被老板租下来。
这几年禁止单位私设小金库,这幢楼一直嚷着收回,不过后来出了什么事,就没了下文。
我在楼外晃悠了一下,见还是没人,不由地有些失望,说实话,我倒是希望见见那个老九,和他的兄弟们。只不过又是个嘴硬的家伙,也许是黑客吧,qq上了黑名单,又跳出来。
就算知道qq有被盗的可能,我连改密码的意思都没有,反正我在qq上也没人认识,不管是别人向我借钱,还是我向别人借钱,都不会有人答应。
如果还不是有份工作做着,在这个城市里,我不知道还认识谁。
到了办公室,荣哥兴冲冲地拉过我,跟我说,他想到了个极好的主意。
单拍素人短片,很容易让人厌烦,说实话,干来干去,来来去去都是老汉推车,观音坐莲,我们经费预算有限,做成一集的分量还行,两集的话,到了下半场,观众们的情绪肯定没有上集热闹。而且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
荣哥说得这些话正中我的心坎,最近我也在烦恼这些问题,别看我最近又是去订做西装,又在背台词的,实际上整个摄影棚的主角还是在那些恐怖短片上,如果内容不新颖,不吸引人的话,现场观众的反应不热烈,最后收视率不高,以老板的抠门性子,绝对只做这两集的分量,又把我们打回原形。
“那怎么办?”看荣哥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有了办法。
整个节组组,我就服荣哥,经费有限,总是能让他玩出花样来。
“***大的,不来虚的,上真把式,做真鬼。”
“真鬼?怎么个真法?我来了精神。
“我有个带把的兄弟是开餐馆的,最近那里生意不太好……要是我们……”
荣哥像是怕人偷走他的绝佳创意,附在我耳边说了,我听了眼睛越来越亮,好啊,而且不单是恐怖,还融进了其他反应,要是观众看了,肯定还有其他反应。
“谁来扮鬼?”
“当然是咪咪了。这和出租车不同,放在家里,效果——嗷嗷的!”荣哥又想拍人屁股,我赶快挪开。
说到家我突然想到,如果能把那我家里那个女鬼拍进去的话,效果一定好得出奇。
“放谁家里拍呢?”
“我兄弟家里。”
日子定下来,友情出演的还是小圆那个小鬼,自从上次天桥短片后,我就没见过她。
她的脸似乎又圆了些。
一见面,她又盯着我的肩膀往上看,冲着我头上打了声招呼:“嗨,姐姐好,”
知道她常玩的把戏,捏了捏她的肉脸,小圆用手拍掉:“我最讨厌别人这样摸我了!我叫姐姐晚上捏你!”
小圆冲我做了个鬼脸。
嘿嘿,你这招就对普通人有用,我这个做灵异节目的主持人会怕?
荣哥的这个朋友算是年轻有为,一个跃层的房子,上层是睡觉用的卧房,下层是客厅、健身房,还有阳台上的一个小型游泳池。
她老婆已经知道,是内应。我们在楼上的储物间里埋伏好,装好线路,就等着他丈夫回来。
我感慨地看了一圈储物间。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球鞋和废弃不用的棒球、钓鱼竿,这些都是男主人一时兴起买的东西,“光是一个储物间就比我那个卧室大。”
“阿宽,多学点把式,好好干,干得大成那龟孙舒坦了,以后你也买得起这样的房子,槽得起那漂亮娘们。”荣哥叼着一只烟,没有点起来,老气横秋地说。
“喂,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好像自己不用努力似的。”
荣哥笑笑,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来了。”他指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