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许雪从里面走出来，把我迎进去，我看也不看老九一眼，直接进去。
老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仍是抱着手站着。
许雪的装束和上次在酒吧里见着不太一样，是专业的主持人套裙，只是普通的职业装，却被她穿出异样的感觉，离了酒吧里的昏暗光线，我才发现许雪的身材真是很好。
在前面走的时候，我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目光从她扭动的骨盆上移开。
坐下后，我说明来意。
“我们可以针对性地推出短片，内置广告，比如说碰上鬼物后，用了符咒，一团火光燃过，鬼物烟消云散，这可比你们单纯地推销，再加上什么开光证书要有用的多吧。”
“而且这是我们节目的收视率，常年维持在10点左右，目标人群和贵司的高度稳合，这是双赢的局面。而且我司还有一只长期稳定的演员队伍，专业作家三名，可以按照需求写出各种脚本，配合销售。你看怎么样？”
我把事先想好的合作意向和具体步骤都说了出来。这些都是事实，别的不说，光是演员和作家团队，这绝对是古道传媒欠缺的。
我就不信许雪她们不会动心。
果然许雪笑了，笑得很媚，光看眼睛，我的心就为之一荡，差点说不出话来。
“贵司的实力我们是了解的，否则也不会选在你们楼上办公了。”许雪没有明说同意不同意，只是慢慢地转动着杯子，我看到杯子上还留下她的口红印。鼻间嗅到一股香气。
许雪的指甲上也涂了指甲油，红红的，刚好和那口红印衬起来，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过去，看她嘴上的口红，颜色又另有一番娇艳。
她今天衣服穿得很素，但是却在细节处增添些亮色，让人见过就难忘记。
“可以。”许雪终于抬头说出两个字。
“嗯？什么？可以？”我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么轻松就答应了？什么条件都不讲？不再了解一下古灵传媒？
“那个，不用跟你们老板汇报一下吗？”我问道。许雪答应得太轻松，也没讲什么条件，反而让我有点惴惴不安。觉得这笔合作成得太容易，会不会是许雪骗我，或是先答应下来，还有其他苛刻条件。
许雪摇了摇头说：“老板就拍海报的时候过来一趟，他还有其他事，这里我说了算，我说可以就可以，不过——”
许雪拉长了尾音，我反而有点期待，这才正常嘛——“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一件私事。”说出私事两个字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由地随着许雪的两瓣红唇起伏，差点没有醉进去。
“说吧。什么事？”该不会是要什么好处吧？——这么正大光明地要好处，还真是少见，该不会这家公司就是她和老板开吧？还是说她就是老板娘？
“我要你帮忙解决一个人。”
“谁？”
我先不问“解决”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叫我杀人的吧。
“铁牛。”
“铁牛是谁？”
“我男朋友，前男友，你见过的，酒吧里那位。”
我想到那个穿着皮衣的男子，脖子上又有点痛。
“你想让我干吗？”
“我和他分手了，他还缠着我。所以——帮我赶走他，不要来烦我，随便你用什么手段，不要死人就行。”许雪蛮不在乎道。“事成了，就跟你们合作。”
“好。”
这事简单，正好连着上次的私仇报了，不过话说回来，那时是我们做得不对，也是黄石先动的手，就吓一下铁牛好了，这是我们的老本行，干得就是吓人的买卖。胆子再大的人都要被吓得生活不能自理。
我起身要走，已经达成合作，就算完成老板的任务，我也不会再呆下去，许雪这女人看上去神神秘秘的，而且说话不按常理出牌，天知道还有什么难题等着我，还是及早撇清关系为好。
许雪叫住我，说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她都可以出面，叫我随时上来玩。
说到“上来玩”时，我心中一荡，重又看了许雪一眼，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忙转头走了。
出来的时候，老九还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根本就没理睬我，看来他也知道我以后可以自由进出古道。
吓唬铁牛的事我就交给咪咪和小白，自己就不掺合了，反正现在还不确定咪咪和小白什么时候被鬼上身，刚好放出去祸害别人去。
真要是青青和真珠上身的话，恐怕什么妆术都不用，直接能把铁牛吓走。
我还叫作家写了个狗血的剧情，大意是许雪要和铁牛分手，铁牛不肯，许雪压力大增，引来她身边的阴物不满，阴物去找铁牛算帐。
作家把剧本给我看的时候，我对里面一笔划过的“身边阴物对铁牛不慢”表示疑惑。
是铁牛对许雪不好，为什么许雪身边的阴物会对他不满？
作家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也是被我忽悠进剧组的，用的借口也是能看到大明星，就因为这事，她和我呕了很久的气，
作家一脸憧憬地说：“很简单啊，在许雪边上的鬼一定是个大帅逼，用自己的力量默默守护着许雪，铁牛欺负她，大帅逼就会去找他麻烦，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对于这个喜欢百合，看人只看脸的花痴，我无话好说。
为了自洽，随时搬出一个大帅逼来，这种狗血的剧本我收到好几次了。一般情况下我就忍了。
“好了，明天给我份报告，我好拿去交差。”我打了个哈欠。这件事我就不打算参与了。
我和铁牛打过照面，要是出现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被抓住，还是小心为妙。
夜里电话打过来，是小白的声音：“老大不好了，你快过来。”
“什么事？”
“跳楼，有人要跳楼。”
“谁？”
“铁牛！”
我脑袋一炸，跳楼？好好的，干吗要跳楼？本来是个恶作剧，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我问清楚了地址，马上跑过去。
是座民宅，不过也有7层楼高，我到了楼下，就发现有辆警车停在下面。
我跑上楼，一个警察拦住我，“喂，不能进去。”
我一个矮身，就钻进去，跑楼上。
那警察没想到我的动作会这么快，愣了半天。
路上我还特别问了小白怎么回事，小白说他们还没开始呢，铁牛就上了楼，在上面走来走去，说是要跳下去，吓得他赶忙打电话过来求救。
跑到顶楼，我还没来得及喘气，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栏杆外晃来晃去，只有一只手扒着栏杆，那身皮衣在黑暗中油得发亮，上面的金属环荡来荡去，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铁牛站在栏杆外叫我们不要过去，还有两个警察在边上劝着。其中一个是李小岸。
李小岸？我从未想过会在这遇到李小岸，李小岸看到我，也没什么表示，我正诧异时，李小岸说：“有话好好说，你先下来，大家可以沟通沟通。”
她一定是接到报警电话，所以和同事出来。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起来，李小岸的劝说没起到作用，铁牛还松了松手，身子往下倾了些。
一群人楼上楼下大叫起来，喊声混到一处。
“不要吵！”铁牛松开手，双手捂住耳朵，尖叫道。
他就这样依着栏杆站着，一点防护都没有。
我看了，脚都一软，心揪到嗓子眼，一种无力虚弱感卷来。这是人类在高空时的求生本能，就算不是自己，看到别人要掉下去时，也是同样的反应。
李小岸忙双手下压说：“好，好，我们不吵你了，你慢慢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