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的翟凌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了刚刚男人的话语,又看向了刚刚搜出的那一枚杜家令牌上。
有人会陪着他?
想到男人脸上的狞笑,一种不好的感觉出现了。
翟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连忙向家赶去。
“老爹,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
如今只是清晨时分,在这个让人极易慵懒的时刻,却在街道上涌现出了比起往常更多的路人。
风声,静悄悄的,而嘈杂却是像受了伤的野兽,一声比一声凄厉。
散落一地的木桶和溢出的水流无时不再告诉经过的人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火灾,而且十分的惨烈。
房子被烧了,那么人还在吗?
“今早的这场火可真大啊!”
“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娘们反应的快,我们家都要被烧了!”
“啧啧!听说了吗?这院子里的人都死光了!”
“真的假的!居然全……都那个了?不会吧?”
“切!我骗你干什么?能骗到你钱吗?你也太小心了吧!”
“不是不是!咳咳!兄弟你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着火了呢?还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哎!我悄悄告诉你啊,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靠近耳边)我听说啊……是有人杀人放火!”
“啊?”
“嘘!小点声!”
“咳咳!我错了我错了!真的是杀人放火?难道是有人惹了仇敌?不过杀光所有住户这种行为也太残忍了吧!应该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谁说不是呢?只是人家在飞流城的地位没人敢去动!”
“哦?这么说……兄弟你有料啊!说说呗!”
“不行不行!我跟你不熟!那什么……咳咳!我还有事,再见!别送啊!”
“等等等等!兄弟啊你别走别走!咱俩啥关系啊,用得着--”
“咱俩没关系!”
“咳咳!我付钱还不行吗?”
“你付钱啊?那我考虑一下啊!”
……
就在两人谈话的附近一处阴暗的地方,翟凌浑身是血的躲藏在那里,他能明显的感受到,不远处正有几名暗哨藏在院子旁。
以他如今的情况,绝不能过去!
只能就这么远远地看着!
看着那座被大火肆虐过的院子!
看着那座承载了他童年里所有记忆的院子!
滚滚的黑烟翻腾着升空。
翟凌的眼角隐隐泛着泪光,虚弱的靠在墙边,这一刻他多么想再听一次老爹的嘱咐。
“臭小子,多穿件衣服!”
“臭小子,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
……
翟凌面色苍白,嘴里呢喃着老爹常说的嘱咐,重复着,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直至刺鼻的浓烟味飘来,翟凌才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前方。
“老爹,你出现好吗?”
这一刻的翟凌早已没了当初的平静,柔弱的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躲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发出痛心的声音。
这一刻的翟凌像是回到了童年的时候--
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嘴里呼唤着正在熬药的老爹!
那时候,每当他喊完老爹,都会看见老爹一脸焦急的模样。
“老爹!老爹!你出现好吗?”翟凌轻轻呢喃着,只是老爹憨憨的笑容早已不见了。
除了街道上来往的人群,除了面色冷淡的护卫们,他迫切想见到的那人终究只能放在心里。
真的……死了吗?
翟凌的内心千万个不相信!千万个不愿意!
浓浓的黑烟像是一根毒刺扎在了翟凌的心头,疼痛的感觉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那里曾是他的家!
那里曾住过他的家人!
可如今,却被人狠心毁灭了!
“杜方!任凌雪!”翟凌赤红着双眸,发白的指关节狠狠的攥在剑柄上,任凭泪水滑落,任凭眼前的视线模糊到整个世界都已崩塌,翟凌一动不动。
“老爹!对不起!”
略微张开的嘴巴却再也无法在发出任何声音。
……
……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杜金在考核时,意外退出!
杜金的父亲杜方就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任家的人出现了,说是任凌雪说的,不过表诉的很含蓄,只是说在考核的时候,一位叫翟凌的小子和杜金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
而且杜金也没否认,只是一副怨毒的模样。
也因此,杜方就认定了,是翟凌害的他儿子在考核中失败甚至大失脸面。
“一定是那小子陷害了我家金儿,否则金儿怎么失败!”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杜方便派来了他的护卫们,进行了一场看似低调却很明目张胆的暗杀。
至于到时候怎么和尘煦院交代,杜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就说翟凌惹到了东魔盗贼团的人。
……
……
风渐渐大了,尽管阳光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此刻,翟凌的心里早已没了温度!
他咬紧了嘴唇,双手死死地握住剑柄。
哪怕嘴唇已经撕裂,溢出了鲜红色的血液,翟凌也没有丝毫在意。
一股仇恨在心底冲起,只是残留的一丝清醒却拦下了他想要现在就杀进杜家的疯狂。
无论是杜家还是任家,都不是翟凌现在可以对付的。
一名聚灵第九层的修真者就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更何况那两家还有着数十位筑基期的修真者呢!
“这仇!一定要报!等我达到实力足够的那一天,杜方!任凌雪!该杀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翟凌走了,转身就走,毫无犹豫。
他明白哪怕自己多么不舍,多么不愿意,都已经无法挽回这一切了。
多久没有这种心痛的感觉了!
翟凌离开的步伐也多了些伤痛的意味。
此时的翟凌就像一头受伤的孤狼,独自离开,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他会再回来的!
一定会!
到时候就是手刃仇敌的时候了!
……
远处的一座酒楼的高层处,两名中年男人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幕。
一位脸色黝黑,穿着寻常略显灰旧的衣服,而另一人身材不高,却穿着恰好合身的长袍。
“大哥!你真的要这样吗?”长袍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既然他是我儿子,就必须学会一个人经历风雨!毕竟那里太残酷了!而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长袍男子默然了!
那里的残酷,他怎会不了解!
只是苦了还那么小的孩子!
让他莫名承受亲人生死离别的伤痛!
至于院子里的那三家住户也都被两人送离了飞流城。
不得不说,在飞流城,在莫问天的面前--死,是一种很困难的事情!
然而对于这一切,翟凌都毫不知情。
他需要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恢复一下身体,然后抓紧一切时间提高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