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看着委屈得仿佛要哭出来的春川树,被叫来镇场子的加州·河原蓉子之爱刀·清光实在受不了了!
自从踏进这间办公室开始,黑发打刀就察觉到了他主人、还有主人搭档的反常。
这两个人都负责招聘审神者已经很久了,比这个黑发少年更年幼的也见过不少,那时也没见他们这么爱心泛滥,保护欲爆棚,非要干涉人家想去哪个本丸啊?
他是没看到山姥切国广这个本丸的资料,不知道会有多麻烦,可是,就像少年说的那样,他可是天赋超高的唉,a+的测试结果唉!什么麻烦会是人家搞不定的呢?
主人真是的啦,担心他为什么就不能实话实说呢?看他现在多伤心啊……
他忍不住举起手,着急地示意道:“主人!主人!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在得到河原蓉子点头许可后,憋得难受的黑发打刀迫不及待地开口说:“他们是在为你的安全考虑啊,笨蛋!你自己锻造的刀剑,对你会更忠诚嘛。你知道吗?接手旧有本丸的审神者,每年都会有几个受到付丧神的伤害,还有一些甚至会丢掉性命哦!”
已经后悔得不能再后悔的山姥切国广没有反驳,只是又开始想要挣脱春川树然后夺门而出了。
“是这样吗?对不起……是我误会前辈们了。”春川树一边继续紧抓着山姥切不放,一边认真听了加州清光的解释,脸慢慢红了,情绪也迅速恢复,立即知错就改,先乖乖向两个人类道了个歉。
他又抬起头,直视着加州清光问,“我不懂,时之政府对审神者有没有保护措施啊?”
这个黑发付丧神的说话方式更直接,春川树感觉跟他交流起来很舒服,干脆就越过屋里的两个人类,直接跟他聊了起来。
“有啊,”加州清光详细地解释道,“审神者获得本丸所有权后,本丸刀账上的付丧神就要听令于审神者。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可以开启防御结界,禁止付丧神进入。时之政府也会给审神者配备御守。审神者只要保证自己的灵力充足,就不用担心被刀剑付丧神伤害。审神者保护好自己的真名,就不用担心被付丧神神隐。”
黑发打刀原本表情严肃,但说到最后,语速却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轻。在说完“神隐”这个词后,他突然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微笑,不给春川树反应的时间,转进如风地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戏超多地用红色的眼眸深情地注视面前这个人类。
“……说到这里,这位大人,如果我真心诚意地请求你告诉我你现世里的昵称,我保证不会继续探听你的全名,再利用你的真名来伤害你,我只是想用更真实的方式在私下里称呼你,因为这样比较亲近,你会拒绝我吗?”
加州清光其实只是想要举个例子,根据春川树的回答,给他解释付丧神如果起了坏心,想要套取审神者的真名也是有许多套路的,他也很注意自己提问的方式,春川树照理只需要回答“会”或者“不会”就行了。
但可惜,他面前这个绿眼睛的少年显然不这么想。
“当然不会啊。”春川树眨了眨眼睛,因为终于可以不用想代号就能自我介绍,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可以叫我小树或者小树苗。不过我觉得河源前辈和栗山前辈叫我春川也很好听,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够亲近?”
山姥切国广和其他始终安静如鸡的付丧神惊呆了——他们不傻,他们能听得出来!绿眼睛的人类透露出来的信息,和直接说自己的真名叫.春川树,究竟有什么区别?!
只是想皮一下的加州清光:“…………”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闯祸了。
好吧,这下他知道他主人和主人的搭档为什么那么不放心了。
他是真的傻,真的!
为什么要怀疑自己主人和主人的搭档都是被这个少年颜值征服、以至于关心过度失去了客观冷静的判断呢?他的主人看人的眼光真是太精准了!
春川树意识到屋里异样的沉默,终于发现了这个办公室里所有人对他智商的怀疑,于是解释说:“别这样啊,今天万屋里的乱告诉我不能告诉付丧神自己真名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交往的特殊礼节呢。”
“我出门的时候,爸爸特意嘱咐我的,要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他有点遗憾地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告诉药研和乱我叫什么。”
“为什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栗山信抓狂了,“现在要怎么收场?!这么多付丧神都知道你的真名了,你知道这有多麻烦吗?”
河原蓉子也十分震惊,她按住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天哪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没告诉你不能告诉付丧神真名,就把你放进了全是付丧神的万屋……我们从来没犯过这种错误,这、这……我是不是中邪了?”
她自责极了。
“栗山前辈、河源前辈,请你们冷静点。”春川树当然知道栗山信和河原蓉子为什么会忘记重要的事把他放出来,那完全是他拿出了“用真诚的眼神祈求注视”的杀手锏嘛。
“我觉得,我这个名字,虽然是真名,不过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吧,不信你问问这几位付丧神先生,他们现在也不该能神隐我才对……”
正陷入自责深渊,反复检讨自己为什么要嘴贱的加州清光连忙感受了一下(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做出套出审神者真名还尝试摸索神隐审神者这种事),又不敢置信地与其他付丧神进行眼神交流。
在得到好多个默默颔首的回复后,加州清光惊奇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人类少年,“咦?你说的竟然是真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春川树有点小自意地笑了起来,不过也没卖关子,开始解释起来。
“我出生之后,我爸爸给我起了好多的名字。他每发现一种语言,就给我用这种语言起个名字。他说,等我去这些地方的时候,有个当地的名字,会让当地人在称呼我的时候觉得更亲切。所以,这些名字都算我的真名吧,春川树只是其中比较常用的一个。”
“所以,你一共有多少个这种真名?”加州清光虚弱地问。
跟对此心里完全没数的栗山信和河原蓉子不同,付丧神们交换着震惊的眼光——不用听春川树的答案,他们也能感受到,春川树说得是真的,他的真名绝对很多,非常多。
“上千个吧,据说爸爸为了我的名字,特意去自学了语音学。我们家里有一个本子,上面都是我的名字,用国际音标注着读音。”春川树皱着眉,十分可怜地说,“太多了,真的很不好记,所以拜托你们,我叫.春川树,请千万不要让我再多一个日文名字了,这样真的会记混的……”
虽然接手二手本丸的危险不仅仅来自于真名的暴露,但如果没有了这层顾虑……
考虑到在春川树口中时常出现的“爸爸”是个不仅能教会傻白甜儿子完美匿藏显眼灵力,而且还会未雨绸缪给儿子起上千个真名的牛人。
就算最爱阴谋论的栗山信也觉得:有这种奇葩一样的爸爸,难怪能养出这种罕见的儿子;有这种如山的父爱,春川树身上估计还会有其他自保的手段和底牌,自己作为另一个撑死给孩子起个大名再起个小名的普通人,还是别瞎操心了吧。
加上河原蓉子看自己的清光也蛮喜欢春川树的,灵光一闪决定派他先跟着春川树一段时间,等春川树自己锻的刀等级练上来再回来,这样他就彻底安全了嘛。
于是,内心千回百转的两个办事员小声商量了几句便转换了态度。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放心多了。”河原蓉子温柔地说,“但是,春川桑,请你下次再做这种危险行为前,要三思而后行。因为有很多真名所以告诉付丧神其中之一也不要紧,这在刚才也仅仅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万一你想的不对呢?”
春川树乖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知道了不代表会按照她说的去做,这可不算是答应她)。
见他受教,河原的语气就更柔和起来,还再次针对他刚才的怀疑又解释了一遍。
“我们没骗你,春川桑。你要是坚决想要接受山姥切国广的本丸,那我们就先把手续办好。然后,你先去上课,课程对你来说肯定都不难。你上课的时候,让山姥切先回本丸,通知剩下的付丧神你要过去了,这样他们还能先打扫你要住的地方,事先做好迎接你的准备。”
加州清光全力支持自己的主人:“对对,你这样什么都不说突然上门,大家肯定都穿着内番服。你得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换好出阵的服装嘛。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唉,穿内番服太不尊重了,要是我的话,肯定想要好好打扮一下,给新主公留下好印象呀。”
“你说得对,”春川树被这个理由充分地说服了,“那好吧,我们先把合同签好,然后我就去上课,我还挺喜欢上课的……”
他终于放开了山姥切国广,如愿以偿地在人生中第一份契约书上,行云流水般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