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左文字的话,总算让对话从审神者刚才的惊人自爆上转移开了。剩下的刀剑付丧神们嗖地凑过来围成一圈, 观察起了昏迷中的短刀。
不同本丸的付丧神本来都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因为大家由不同的审神者供应灵力, 所以身上所散发出的灵力自然各有不同。
——这就像指纹一样,是最简单有效的区分方式。
再有就是每个本丸的付丧神受审神者、其他刀剑的影响,性格也会不一样,这个是靠言行举止来分辨的。
可现在药研浑身都散发着春川树的灵力, 很难分辨他身上是否带着刀剑们所熟悉的另一位审神者的灵力。而且, 他还在昏迷着, 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其他的左文字和山姥切他们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小夜到底是从哪里看出这个药研和他们失踪的药研有点像的……
宗三垂下头问小夜, 小夜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用招牌的凶巴巴眼神凝视着兄长,“我也不知道, 是……直觉吧……可能是闻到了仇恨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啊?
话虽如此,不过其他刀剑也不会质疑短刀直觉的准确率。因为直觉是省略掉推理逻辑,依据个人脑海中的积累所下的判断。简单来说,短刀的侦查能力就是了不起,胁差之外的刀剑们就是比不上,有什么办法?
何况, 春川树在默默当背景旁听了一会后举起了手,在吸引到大家的目光后轻声说:“我同意小夜的看法,我也觉得他应该是你们认识的那个药研……”
连审神者都这么说,刀剑们基本上已经确定他们找到失踪的药研了!
然而大俱利伽罗竟然第一次主动搭话问了一句:“为什么?”
虽然他这样听起来有点像是不信任审神者, 不过……其实黑肤的打刀只是想听听审神者是怎么判断的,也想知道审神者是否知道更多关于药研和其他短刀们的情况。
审神者虽然刚才言明了自己是个非人类,不过他总不会也像小夜一样说“是直觉吧”,也许他推测和判断的依据更容易让人理解呢……
可惜,审神者的答案比起小夜的就更没有借鉴价值了。
——春川树在面对提问时,一向都是尽量有问有答的。听到大俱利伽罗的提问,他也马上回答了:“因为我之前下过决心要找回本丸里失踪的短刀们,然后药研就出现了。”
大俱利伽罗沉着脸望着审神者:“…………”所以?他是真的不懂这句话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发现大俱利好像不懂,春川树不怕麻烦地继续解说:“他是我被送到这里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刀剑付丧神。我看到我们本丸的刀帐上面有药研藤四郎,他是药研,我们刀帐上也有药研,所以你懂吧?这正好就对上了,他肯定是我们的药研!”
幸运值点满了的审神者就是有这样自信。
大俱利伽罗无话可说。他真是后悔为什么要多嘴问审神者,听起来简直比小夜的直觉论更奇葩。
不过,如果是他们本丸失踪的药研被困在了这里,那大家也就大概能推测到他们的第一任审神者遭遇了什么,药研又是遇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才会在内心产生了迷茫,逐渐滑向暗堕的深渊。
他们过去的审神者……就是死在这种境遇里的吗?刀剑付丧神的情绪都低落起来,想到这一切都源于一些人刻意的算计,而他们做这一切竟然还都是为了取乐,他们的心中就又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
春川树发现,自己周围的气压好像莫名又降低了。
他能理解自己的刀剑付丧神心情变差,不过普通付丧神的心情会影响周围的环境吗?新手审神者不敢肯定这种变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万一其实只是他搞错了,这代表着一会岛上会下雨呢……
“我们先别研究药研到底是谁了好吗?等他醒过来直接问他吧。”春川树仰着头问,“现在,能请你们帮我的忙吗?”
“只要是您的吩咐。”压切长谷部马上弯下腰,没有二话地表示自己什么都能做。
由于他的爽快,春川树的眼睛里溢满了开心和愉快。
“我们去生火把这个蘑菇烤了,我答应要让药研尝尝的,我们趁着他晕倒的时候做好了,这样等他醒了正好就能吃到。”
春川树把毁灭蘑菇递给长谷部,感觉这个岛真不愧是自己创造的地方,简直是棒极了。在这里食物除了烤着吃外就只能生吃,这样长谷部就不用在每次做饭前经受煎熬左右为难了。
长谷部捧着蘑菇时的心情还是很紧张的。他心理压力相当大,不明白一颗会爆炸的蘑菇怎么能架在火上烤……这么做真的不会死吗?
江雪弯下腰,从春川树的怀里抱起了药研。
审神者带着刀剑付丧神们顺着来时的小桥走下了悬崖,指着桥一边堆着的木头和干草,指挥他们先搬木头再放干草支起火堆再生火。
刀剑付丧神经常出阵会在野外吃饭,所以钻木生火难不倒他们。
不过,眼看着小夜用自己的本体切开蘑菇,长谷部用树枝把它们一块块串起来架在火上烤,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的表情就都十分严肃,生怕它遇到火会炸开。
而且,审神者春川树大人刚才确实有说他不是人是植物吧?植物为什么会不怕火呢?山姥切坐在春川树身边就很紧张,在心里琢磨着:如果一会发生了爆炸,我就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兜头罩住审神者大人,把他拖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
想到这里金发打刀又突然想起来,他仿佛在时之政府走廊里见过防火宣传片,似乎有那种专门用来灭火的毯子也是白色的。如果有机会,就用攒下来的私房钱买一条替换掉身上的披风吧。要保护好人类审神者和植物审神者还真是有很大不同呢……
即便审神者开解他只是被诱饵迷惑的猎物,然而山姥切仍然不可能轻易原谅自己。他心事重重,一开始还没有发现周围其他人类都在看他们这群人。
包括春川树在内,火堆边的所有人颜值都远高于人类的平均水准。刀剑付丧神们全都穿着跟其他参与者全然不同的奇装异服,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也都相当奇怪。审神者春川树虽然穿着正常的衣服,可鲜亮干净得一点都不像是刚在丛林中来回疾走了好几个小时的样子。
他们简直像混进大雁群里的孔雀一样醒目。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春川树、药研和小夜看起来都只是没什么力气的小孩,可至少江雪他们都是高大的成年男子,腰上还挂着刀,无论从哪方面想都不可能好惹。
各自为政的参赛选手开始也都理智地觉得,这些人是一伙的,还是别去抢他们的吃的吧。有些更机灵的人甚至都已经发现上一批找了他们麻烦的倒霉蛋正在悬崖上挖土,可也许是架在火上烤的蘑菇味道实在太香了,他们的理智还是一点点地崩溃了。
他们就这样在主办方和刀剑付丧神沉默地注视下,一步步地凑了过来。
春川树支着下巴,一边用期待的眼神一遍遍上下扫视正在火上烤着的蘑菇和烤蘑菇的长谷部,一边给所有靠近过来的人安排了工作。
他先是把那几个全神贯注工作了几个小时、已经濒临崩溃的劳工替换下来,换上新人。然后,把第二批人送去修建花房小木屋。
在《虚拟村庄》的游戏里,一男一女被玩家放在花房门口就会打个啵,一起走进小黑屋里干点什么,再出来时有很大可能会抱出一个婴儿。
这座岛上现在没有女人,女人应该也不会想要跟岛上这些杀人犯生孩子。虽然春川树自己也能利用这个世界里脱胎于《模拟人生》的法则元素调整他们的性别特征,赋予这些男人能够生孩子的能力。
(在男女的性别分类下,这些参赛者目前的属性都是人体结构男性化、服装偏好男性化、可以让别人怀孕、能使用立式马桶。春川树只要微调一个属性,把一部分人“让别人怀孕”这个属性调整成“可以怀孕”就可以了,全程无痛,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是真的人类不是游戏里的小人,春川树知道自己不能给他们强制配对。就算坏人没人权,可被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又没犯错误,凭什么要拥有一对人渣爸爸?拥有一个特别好的爸爸的审神者不想让其他小孩因为自己的原因遭遇这种命运。
不过,岛上总要有个房子住的吧?要知道这里很容易就会下雨了,虽然他很喜欢被雨淋,可人类和刀剑可能不会喜欢。
所以,盖房子排在疏通河道之后,也要马上着手进行。
等第三波人凑过来,审神者就派他们去清理海滩上废弃的坑井,等这个塞满了石头和杂物的地方被清理出来,放进被火烧红的石头,再铺上结实的叶子,就能用来烤椰子吃了。
岛上的椰子只有在这个地方被烤熟才会变成可食用的东西、在树莓被吃完前,这个坑井最好得被清理出来。不过,铺在石头上的叶子是河道边快要枯死上的植物上长出来的,只有在疏通了河道恢复了淡水小溪之后,这株植物才会精神起来,叶子也才摘得下来。
等河道疏通后,植物复活,地坑也挖好了,这些人就暂时不用担心挨饿了。
不过这座岛上就是没有任何的工具,以上工作都得徒手进行。在这一点上,春川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最后一波过来的人,不是恶念最少就是最聪明冷静,审神者就派他们负责最轻松的采摘树莓工作。
等给所有人都安排了工作后,春川树充满了成就感,感觉自己特别调配有度赏罚分明。他转过头对山姥切说,“山姥切,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吧?没人能拒绝奶牛花上的蛋糕,就算他本来不爱吃甜的也一样。”
山姥切沉默地点了点头——刚才一直在挖河道现在终于可以休息的那几个人正在像疯子一样手舞足蹈地狂叫,有的捂着肚子跺脚、有的仰面朝天张着嘴用手狂指、有的捂着脸不停地哭泣,觉得真的安心许多。
他现在相信自己没有让春川树大人觉得麻烦为难了,背后的乌云和阴影总算消散了一些。没错,如果自己对审神者大人怀有恶意的话,现在一定也是这么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累瘫了搬家真的好累啊战五渣感觉自己只剩一层血皮了
给大家看迟到的更新_(:3∠)_
模拟人生是一个特别棒的游戏,从小玩它对树立开放多元包容广博的世界观特别有好处,比如它让孩子知道这世界上的性别界定并非只有男和女这两种死板单调的分类方式。
——by小树含辛茹苦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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